第159章 她令我萬般柔情湧上心頭
封鏡聞言,神色震驚的看向慕雲深,他喃喃自語:“我得喝點什麽東西鎮靜鎮靜,元宏,給我一杯馬提尼,不加冰。”
元宏睨了封鏡一眼,語氣誇張的說:“喲,我們養生的封大少爺也要喝酒?”他嘴上如是說,手下還是動作迅速的給封鏡調試好了一杯馬提尼,並且特地沒有加冰塊,他將馬提尼推給封鏡的時候,又調侃了一句,“馬提尼不加冰,是什麽難喝的味道?”
封鏡笑罵了他一句,接過馬提尼,小小口的抿了一口。
他太久不泡吧,不喝酒,此時一喝馬提尼,忍不住蹙了蹙眉尖,胃口被養刁了,真可怕!
喝了幾口酒,封鏡總算能心平氣和的回答慕雲深的問題,他鎮定又肯定的說:“別懷疑,就是你的種,你們都同房這麽久了,你怎麽好意思懷疑她,怪不得你們兩個人會出現矛盾。”
“是嗎……”慕雲深喃喃自語,也不知聽進去多少。
酒過三巡,慕雲深有些醉了,他跟封鏡說了一聲,就搖搖晃晃的去了廁所。
耳邊的音樂好似慢了下來,眼前是重重疊疊的重影,慕雲深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清醒,他已經忘記今晚上他喝了多少杯馬提尼,多少杯威士忌,胃現在灼燒得難受。
他扶住牆,倚在牆上,冰冷的牆壁仿佛喚醒了他的理智,又好像燃燒他的生命。
通往廁所的路徑燈光昏暗,曖昧的燈光投下剪影,不知道是誰在和他說話,他聽得不太清,隻好眯起鷹眸朝和他說話的人看去。
“帥哥,一個人?”一個嬌媚的聲音在他身前不遠處說著,是一個穿著金色吊帶亮片裙的女人在和他說話。
慕雲深低下頭,沒說話。
一股暗香襲入鼻端,慕雲深記得那味道,是她喜歡的Marc jacobs daisy dream小雛菊淡香水,前調是葡萄柚、黑莓和梨,聞起來很甜。
是的,慕雲深無法不承認,她在他的心裏真的很甜,就連百裏燁華的滿園玫瑰花都比不上她的萬分之一。
夢境小雛菊淡香水的中調是茉莉、藍色紫藤、荔枝,這讓每次埋首在她脖頸處的慕雲深總能嗅到清新的性感味道,就好像夏天一樣,陽光燦爛,茉莉花開,伴隨甜荔枝的滋味。
“夏天……”慕雲深喃喃自語,心裏難受得緊,這種難受感使得他忽略了胃部的灼燒。
女人像是蛇一樣貼了上來 “滾”他呢喃道。
鼻息間飄蕩茉莉花香以及紫藤蘿的淡香,荔枝的甜味在最後啃噬的時候縈繞在鼻端。
慕雲深開始清醒,他一把推開女人,在女人的不解和疑惑之下,跌跌撞撞的衝入廁所裏,闖入隔間,扶著馬桶,吐得一塌糊塗。
慕雲深的腦海深處響起了電影《洛麗塔》中男主角的獨白:我望著她,望了又望,昔日如花妖冶,現在隻剩枯骨還鄉。蒼白,臃腫,混俗,腹中有別人的骨肉。但我愛她,她可以褪色,可以凋謝,怎樣都可以。但隻要我看她一眼,萬般柔情湧上心頭。
“是啊,就算她的腹中有別人的骨肉,但我愛她……她可以褪色可以變為蒼白,怎麽樣都可以……但我隻要想起她,萬般柔情湧上心頭……”慕雲深坐在馬桶上,望著斑駁凋零的天花板,呢喃出這句話。
封鏡在前台等了許久,久到他差點兒睡覺了,元宏敲了敲吧台的桌子,語氣曖昧的說:“慕大少不會拋棄你,獨自去溫柔鄉享福了吧?”
封鏡頓時從瞌睡中清醒過來,他大著舌頭同元宏爭辯:“才……才不會……你這混球別亂給我瞎說……”
事實上,他的內心也有點疑惑,慕雲深去廁所快超過半個小時了,就算在廁所和某個陌生的女人來上那麽一次,也都搞完了。
封鏡搖了搖頭,逼迫自己用去汙粉除掉這想法,都怪慕雲深往昔和他玩得太嗨,導致他們兩個人身上的“花花公子”標簽太硬,致使封鏡都沒辦法相信慕雲深因為一個稚嫩青澀的少女從良了?!!
封鏡無奈的笑了幾聲,他自己何嚐不是,因為一個人就莫名從良了!
拋棄了一大片森林,可是……那可是他們愛的人。
當胸腔中的心髒再一次猛烈的為一個人跳動,滿心滿眼,全身心都是那個人的影子,封鏡知道,他戀愛了,縱橫情場多年,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封家小少爺像一個青澀的毛頭小子一樣,戀愛了。
眼下,他撐著沉重的身軀,拖著它,步子不太穩的朝廁所邁步。
哐當一聲,他踢開廁所外間的大門,扯著嗓子大聲喊:“雲深哥……雲深哥……”
喊了幾遍沒有人應,封鏡心中暗自嘀咕著,走入廁所推開隔間一個個位置的尋找,終於,在靠後的倒數第二個隔間,慕雲深坐在馬桶上,腦袋倚著隔間牆壁,雙眸安靜的闔著。
封鏡又喊了幾聲慕雲深,慕雲深半響後才“嗯”了一聲,漸漸的從昏睡中清醒過來。
……
淩晨三點四十二分,宅子裏靜悄悄的,窗外一片漆黑,她坐在客廳,亮著一盞半昏不明的小燈。
蘇尋記不起這是自己玩的第幾盤《絕地求生:刺激戰場》了,明明大晚上的她困得不行,卻在慕雲深出門後翻來覆去都睡不覺,一點多下樓喝水的時候索性坐在客廳等他回來。
聽見門外傳來了引擎聲時,蘇尋困得兩個眼睛都要睜不開,手中的手遊她已經打入決賽圈,對麵還剩下一個敵人,還有一個她就可以吃雞,獲得勝利。
聽見門口傳來的動靜,以及錯亂的腳步聲,蘇尋咕噥了一聲:“我知道,他就是來要我命的,每次碰見他打遊戲準要輸。”
蘇尋的素手點了點,朝她認為的敵人之處扔去三四個手榴彈,而身後的腳步聲已經逼近,蘇尋沒法,隻得扔下手機,迎上去。
準備好的滿腹草稿在等待的過程中煙消雲散,蘇尋並不想讓自己像一個獨守空閨的怨婦一樣,她上前,順手接過他臂彎處的外套,鼻端嗅到他滿身的酒氣,以及混雜一些暗香。
蘇尋舔了舔幹涸的唇瓣,上前幫慕雲深脫下裏衣。
“還沒睡?”慕雲深看見她的一瞬間,頓了頓,眸子亮了亮,又恢複暗淡,他說話時嗓音有被煙酒襲擊過的喑啞。
慕雲深閉著眼睛,享受她幫他脫下衣服的瞬間溫柔。
鼻尖縈繞屬於她的少女暗香,是檸檬味的沐浴露混合她身上塗抹的牛奶味身體乳的味道,很淡,可他偏偏就聞到了。
蘇尋垂著眸子幫他脫衣服,突然,她在他的衣角處發現了一個口紅印記,一個女人的嘴型。
她的動作頓了頓,指尖撫上那一處,沒說話,心中五味陳雜。
“睡不覺,在打遊戲。”蘇尋聽見自己無波無瀾的問:“和誰去喝酒了?”
“封鏡,”慕雲深說,完全沒有意思到自己掉入了一個坑。
“厲瑾晨讓他出來玩?”蘇尋問。。
“嗯……”
蘇尋脫下他那一件沾染口紅的衣服,攥在手裏,指尖因為攥的力道,泛著蒼白。
“上樓洗澡吧……”蘇尋歎了一口氣,深呼吸一口,準備等上樓關了門後再質問。
慕雲深見她忽然朝沙發走過去,疑惑的看了她幾眼,見她隻是拾起手機就上了樓,便隨著她,一塊兒上樓了。
蘇尋將屬於兩人臥室的門關上,轉身對著剛進來的慕雲深,拎著他沾染口紅印記的衣服,質問道:“這是什麽,解釋一下?”
慕雲深眯著眼看著明亮燈光下的口紅印記,他的腦海裏浮現了自己在廁所的走廊處犯下錯過的記憶。
明晃晃的燈光下,這口紅印好像一抹蚊子血,紅得令人膽戰心驚。
蘇尋見他不說話,直接將衣服甩到他的身上,語氣微冷的說:“你玩你的,我也可以玩我的,你憑什麽管我?”
慕雲深的嗓子幹得難受,他幹瞪眼半響,緩緩的開口:“這麽說,你承認你和秦晚有一腿。”
他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蘇尋聞言,一口氣不上不下。
去你大爺的慕雲深,你才跟秦晚有一腿,你眼瞎了?
她紅著眼眶,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滾燙的淚水綴在眼眶裏,怎麽樣都不肯落下。
蘇尋氣得渾身發抖,氣得淚水不爭氣的冒了出來,這一晚上她被氣的次數不少。
第一次來自於百裏燁華,蘇夏天“可能”親近,可以相信的男人,第二次,來自於慕雲深。
男人都是什麽大豬耳朵,蘇尋憤憤不平的想。
“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嗎?”
慕雲深從懷裏掏出一根香煙,蹭的一聲,火光一閃,嫋嫋香煙掩蓋住他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