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頻文主角是我哥(十五)(求親)
過了年, 阿洛便快十五了,有著外家名分的雲氏也幾次過來下帖子,想接幾位公子小姐去玩耍坐坐。
言語間還提及說親的事, 尤其是趙容,他們意外上心的很。在這個世道,女子婚嫁除了依靠父兄, 便隻有閨閣中的名聲了。趙父沒有續弦, 趙家又不見有女性長輩親戚,這種事上不該是多問問雲家,讓雲家幫忙張羅麽。在雲家看來, 為著幼女以後婚嫁事宜, 趙父也該與雲家多來往些才對。
結果每回趙父都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將人打發走了,兒女的婚事他自有打算, 不勞煩外家操心了。
這次趙父休沐在家,想著考較幾個郎君的功課或是讓女兒品評一下他新作的畫。
還沒等趙父露出慈父的笑容, 開始愜意悠閑的美好一日, 就聽管家來報雲家又來登門了。
別提趙父的心情有多煞風景了。
招待客人的前廳裏, 除了雲家大老爺和大夫人,還有一位盛裝婦人,四十歲左右, 發間的珠釵寶石雖不新,但倒是通身的教養。她似乎還打量了一下趙家四周的擺設布置。
聽聞趙家大公子是個極會擅長經營的,不說豪富,但家財萬貫絕對是有的。趙禦史雖是寒門子弟出身, 家裏又無主母操持, 但所見這些擺設布置倒不是那種暴發戶的富貴,反而精細雅致的很。
趙父走進來後, 雲大老爺主動行了一禮,論官職他還在趙父之下。雲家大夫人還鄭重地介紹她身旁的盛裝婦人道,“這位是楊夫人,今年秋闈解元郎楊少甫的母親。”
老實說最近天子身體越發不好了,朝堂上形勢緊張,他身在都察院也免不了陷入漩渦之中,對今年科考秋闈的事沒多關注,再者今年秋闈也沒讓大郎他們下場,趙父就更加不在意了,至於解元是誰,雲大夫人今天不說他也不知道楊少甫這人。
不過趙父也是在朝中為官數年的人了,麵上自然客氣地誇讚了幾句少年英才,未來可成大器等等。
別說楊夫人麵露矜持的笑意,連雲大老爺夫婦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盛了,然後告知來意道,“我們這次來打擾姑爺,是為了給外甥女說媒的。”
聽到這句話,趙父手拈著茶杯蓋微微一頓,有些驚訝,繼而拂去了麵上的青沫,抬起頭又是那客套的笑容,淡淡道,“小女尚且年幼,她上麵幾位兄長的婚事還未定下呢,怎麽好越了過去。”
他若是要嫁女兒,必然是千挑萬選好好相看,至於雲家介紹來的人家,他還真不放心。
雲家大夫人道:“這孩子虛歲也有十五了吧,也該是說親的年紀了,可以先定下,婚事再慢慢商議。姑爺你一個大男人不懂這些,要知道姑娘家金貴可不能拖,這一拖拖到十七八可就不好找了。”
雲大夫人這話說到後麵還帶些酸味,雲家的姑娘還沒有這樣的好婚事呢,楊夫人剛來找雲家詢問求親之事的時候,雲大夫人心裏別提多酸了,她膝下還有兩個女兒呢,若是嫁給年輕有為的解元郎該多好,而且楊家也不是什麽普通平民人家。
說來還是京城勳貴間的舊聞,楊少甫是上一代高陽侯世子的遺腹子,他還未出生,親父就因為體弱重病去世了,而侯府的爵位也落到了他嫡出二叔頭上。
盡管為著名聲,二叔夫婦也不好薄待他們孤兒寡母,但久而久之他們母子還是被邊緣化了。等到二叔一家在侯府當家作主後,府裏下人也不將他們母子當正經主子。
楊少甫的寡母楊夫人是個心氣高的,又當過地位高貴的世子夫人,不願意看妯娌臉色,所以帶著幼子從侯府裏搬了出來,別府另居,一心教導兒子出人頭地,好勝過高陽侯府那邊。
今年秋闈,楊少甫高中解元,他母親便大喜過望,本想為他尋一門好婚事,比如她的娘家侄女。誰料楊少甫對母親期期艾艾道已有了想要求娶的對象,便是趙禦史之女,趙家小娘子趙容。
說在科考前在紫雲山上曾見過一麵。
因著兒子難得的堅持央求,楊夫人隻好去打聽了,這打聽下來的結果卻不怎麽令她滿意。
外界傳聞這位趙家小娘子才情出眾貌比洛神,還曾代兄比試贏了下來,傳為京中一時盛談。
可光會些詩詞文章又有什麽用,難不成需要她來教夫君讀書麽。楊夫人心目中的好兒媳是能操持家事,生兒育女的當家主婦。而且女子賢良就好,容色要那麽好做什麽,萬一勾了夫君的心思,令他沉迷溫柔鄉無心讀書上進呢。
不過有聽聞那位趙小姐在家中頗受寵,父兄又都是有出息的,比之她娘家的侄女也不差什麽了,楊夫人心裏才舒服一些,尋了雲家正式來上門提親。
她自認兒子年少有為,趙家應該不會拒絕才對。
趙父若是知道她的想法,心裏也要嗬嗬了。趙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閨女,別說解元了,就是狀元,他還得好好思量一番呢。
雲大老爺注意到趙父臉色不好,拉了拉妻子的衣袖,雲大夫人意識到知道話沒說好,立刻改口道,“楊公子不僅才華出眾,而且還生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再說了,翁婿皆是解元郎,傳出去豈不是美談一樁。”
聽見這話,一直端著架子十分矜持的楊夫人也露出了幾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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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中能量驚人的蘇硯,暗中對趙家也留了些眼線,早在趙瑾於京城聲名鵲起的時候。在國子監的他也第一時間就得知了解元楊少甫的母親登門代子向趙家小娘子求親的事。
當即扔了筆,策馬飛快回到了相府。
正在書房處理公務的蘇相,就見到兒子突然闖了進來,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兒子想求父親一件事。”
蘇相見他滿頭大汗,難得失了素日的穩重,不免有些驚訝,“什麽事?”
然後蘇硯竟直愣愣地跪了下來,
“趙家小姐才貌俱是出眾,我心悅之,還望父親為我上門求親。”若說他之前還不好言說那份心思,但有人向趙姑娘提親的消息一傳到蘇硯耳中,他就急了。若是再晚上片刻,趙家真應下了親事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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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漱玉院那邊,趙瑾拿來了他工坊新秘密弄出來的東西――望遠鏡。這放在古代相當於軍事上的一大殺器,好不容易出了第一件成品,他卻先興衝衝地拿來給自家妹妹把玩。
阿洛也有些感歎,不止是玻璃如何弄出來,還要打磨成適合的透光度,都是極大的難度。
其實趙瑾原本是想弄出一套化學實驗室玻璃器具,以弄出抗生素這樣的醫藥來,隻是這個目標遙遙無期,順帶搞出了望遠鏡而已。
他興致勃勃地跟小妹詳細介紹這東西的燒煉工序,還有對未來開辟航海的展望等等。
這時有仆從過來,稟告雲家大老爺受人所托說媒的事。趙瑾一聽,“蹭”的一下站起來。
這可得了,他妹妹才十四五歲呢。
阿洛對此人也毫無印象,還是係統告訴她,小郡主不是常約她出去賞花遊玩麽。雖說阿洛沒什麽興趣,但盛情難卻十次下來也是有應了一兩次的。其中一回去京郊紫雲山看梨花,剛好遇上急雨。在山上亭子裏避雨時,似乎還有個年輕書生,最後見他沒帶傘,阿洛還讓人給了他一把好下山。
那年輕書生便是來提親求娶的楊少甫。隻不過阿洛連他長什麽樣都沒記住。
仆從又將前廳他們的談話複述了一遍。趙瑾聽了更不高興,這楊少甫算什麽東西,敢來求娶他妹妹。
別說他自帶濾鏡,就是楊少甫這人還比不上蘇硯呢。有解元之名又怎樣,秋闈他與蘇硯都未下場。
隻因前段時日他們鬧出的動靜太大,冒了不少風險把一些高官貴戚都拉了下來,雖說挖得幹幹淨淨,但蘇相擔心兒子太年輕,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還未正式入朝為官呢就這麽展露鋒芒惹眼不好。於是硬壓著兒子讓他在家裏或是國子監安安分分讀書。
趙父也是這個意思,若是隻有趙瑾一人也就罷了,可蘇相都不打算讓兒子下場了,他也不好讓趙瑾去考,而趙瑾也沒那麽在意功名。
阿洛聽了之後,隻覺得又是改變了劇情。原軌跡中蘇硯因比試與趙瑾結下仇怨,本想著在秋闈科考上贏回來,結果他倆一路衝過了會試,蘇硯本來穩居第一,結果到殿試的時候又不幸被壓了一頭。天子更青睞趙瑾,點了他為狀元,而蘇硯隻得了探花。於是兩人之間的仇怨越來越多。
不像現在,兩人經過一次聯手後,關係反倒不錯了些。
趙瑾還在那掰著指頭,各種貶低敢求娶他妹妹的楊少甫。
而阿洛麵上既不見羞澀,也不見惱怒,仿佛此事與她毫無關係似的,她繼續把玩著望遠鏡,隨口說道,“讓爹幫我直接拒了吧。”
知曉了女兒意思的趙父,也直接對雲家人和楊夫人婉拒了提親之事,也不多留送客出門了。
楊夫人臉色難看的很,對雲家也沒什麽好態度。雲家大老爺和夫人也覺得白費力氣,還弄得裏外不是人,又覺得趙家眼光太高,連解元都看不上,以後還想給女兒找什麽樣的如意郎君。
這一出門,正好遇上了前來的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