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我是來加入你們的
明明是身處酷暑,在蘇哲說完這番話後,我卻感到周身涼風颼颼的往身上吹,跟當年竇娥冤似的,頗有六月飄雪的風範。
見我不說話,蘇哲清了清嗓子,“沫沫,你沒事吧?”
“你猜,你猜我現在是有事還是沒事?”我臉上漾著笑,笑意不及眼底。
蘇哲咽口吐沫,原本前傾的身子直了直,“其實吧,這兩件事很好解決,你隻需要淡然處之,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
蘇哲這話說的十分有哲理,我一眼不瞬的盯著他,“蘇哲,這事要是落你身上,你能淡然處之嗎?”
蘇哲不說話,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抓耳撓腮。
蘇哲正想著用什麽話勸慰我,病房門被從外推開,傅寧手裏捧著一束香檳色的玫瑰花走近。
我,“……”
蘇哲,“……”
傅寧笑的溫潤如玉,還是跟往常一樣,把玫瑰花放在床頭,站在床邊詢問我病情。
蘇哲一臉尷尬的坐在病床邊的凳子上,低頭,觀賞自己的修長的手,觀賞半天後,抬眼看傅寧,“傅寧啊,沫沫現在都結婚了,我覺得你們倆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
傅寧轉頭看向蘇哲,“蘇總,我隻是以朋友的身份探望沫沫。”
蘇哲啞言,看著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傅寧,樂嗬嗬的笑了兩聲,“行,那傅醫生你現在也看過了,就請離開吧,沫沫準備出院了,我們還得收拾東西。”
因為蘇哲兩句話,病房內的氣氛顯得尤為尷尬,我看看傅寧,想開口說幾句‘和事老’的話,但是轉念一想,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他抱有不切實際的肖想,還不如趁著現在斷了他的念想。
麵對蘇哲的話,傅寧絲毫沒怒,反而開始張羅我出院的事。
事實證明,蘇哲跟我不愧是一個娘胎裏麵爬出來的,在對付人這方麵,嘴硬心軟,看著傅寧不僅不反駁,反倒忙裏忙外,看我一眼,默了聲。
因為有傅寧幫忙的關係,出院手續辦的很快,約莫隻用了二十多分鍾,所有事情就都辦妥了。
出了醫院大門,蘇哲在停車場門口擋下傅寧,“傅醫生,我有開車,您早點回去工作吧!”
傅寧越過蘇哲的肩膀跟我對視,笑的儒雅,“電話聯係。”
我笑容尷尬,在傅寧期盼的眼神下,艱難點了點頭。
傅寧轉身離開,蘇哲攬著我的肩膀上車,待我係好安全帶,蘇哲轉動方向盤,“你說你平時看著也挺能耐的,怎麽一遇到傅寧就慫了。”
蘇哲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踩下油門開出一段距離後,陽光倏地灑落,豁然開朗。
我聽著蘇哲的話鬧心,把頭偏向車窗外。
見我不回答,蘇哲也沒再問,嘲諷似的在一旁感慨了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這世間情為何物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這人麵對感情慫的很,當初麵對傅寧是這樣,現在麵對霍衍還是這樣。
想到霍衍,我更鬧心了,於曼攜手全家老小搬進了錦江別苑,意味著什麽?
舊情複燃?
就算不是舊情複燃,也是舊情難忘。
我苦嗬嗬的盯著車窗,腦袋偏了偏,“蘇哲,送我回錦江別苑。”
聽到我的話,蘇哲握著方向盤的手滑了下,一個急刹車,停在路邊,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沫沫,你腦袋沒犯病吧?”
“沒犯!”我回應。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蘇哲看著我挑眉。
我不吭氣,回應蘇哲的是一聲歎息。
“狹路相逢勇者勝?”蘇哲繼續挑眉。
我跟他對視,呼出一口濁氣,“兩者都不是,我就是想去膈應他們。”
蘇哲回看我,死一般的沉寂。
最後結果,蘇哲一踩油門把我送到了錦江別苑門口,降下車窗,伸長脖子往裏麵看了看,“你確定要進去?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打開車門下車,踩著腳下的小高跟噠噠噠的走。
蘇哲在我身後長按了一聲車鳴笛,調轉車頭,疾馳。
從近房門,我從包裏掏出鑰匙開門,客廳裏傳來一陣嘻笑。
“姐,我覺得霍總一定還很喜歡你,你看,他不僅把你接回了家,還給我跟弟弟安排了工作。”
“別瞎說。”
“小婉怎麽是瞎說,曼曼,你要是聽媽的話,就好好把握機會,都住到一起了,如果你還……”
客廳沙發上坐著三個女人,於曼坐在中間,兩邊,通過她們的聊天能分析出,左邊是於曼的妹妹,右邊是於曼的母親。
於母正教調於曼如何上位,我故意把腳下的高跟鞋蹬開,打開鞋櫃拿出拖鞋換上,發出一陣聲響。
聽到聲音,於母率先起身,在看到我後,眼睛瞪的溜圓,“你是誰?”
我嗤笑,“你在我們家,問我是誰?”
於母臉色發黑,“這是霍衍霍總的家,怎麽是你的家,你……”
於母正氣勢逼人的說著,估摸著是想到了我的身份,忽然默了聲。
於曼聽到玄關處的對話,起身,在看到我時,臉色不太好看,“你怎麽在這兒?”
“於總監,貴人多忘事啊!我跟霍衍可是合法夫妻,我出現在這兒不是很正常嗎?”我嘴角漾著笑,推開她們母女兩,往客廳走。
於曼的妹妹叫於婉,長得可人,嬌媚的樣子,比起於曼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那一雙眉眼太過不本分,隻需要搭一眼,就知道是個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姑娘。
“蘇沫,你這話要是騙別人或許還可以,但是騙我,嗬……”於曼從鼻翼裏輕哼出一聲嘲諷的笑。
我嘴角噙著笑,看向於曼,“就算我跟霍衍離婚了又怎樣?他還不是照樣舍不得我?”
我在這一刻才懂,為什麽女人在挑釁自己情敵的時候心情會特別好,因為看著自己情敵吃癟,絕對是件讓人身心舒暢的事。
我話落,於曼恨的牙癢癢,我勾著笑上二樓主臥,於婉在我身後清晰可聞的咽一口唾沫,壓低聲音說:“姐,這就是蘇沫啊?長得可真好看,氣質也好,張揚中帶著嬌媚,男人都會喜歡她這種吧!”
“閉嘴!”於曼啐碎了牙齦。
於母緊接著訓罵,“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看你是腦子進了水!”
於婉可憐兮兮的回應,“我說的明明就是事實嘛!一看人家就是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嬌滴滴大小姐,我姐怎麽跟人家比。”
咣當!
這母女三人還在客廳說了什麽,我沒聽清,我走進主臥,隨手關上房門,摸出手機撥通了霍衍的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三遍,對方無人接聽,我轉而撥通了趙逸的電話。
趙逸接電話的速度一向都是以秒算,接通,聲音低沉,“喂,蘇沫。”
“趙助理,你們霍總呢?”我坐在床尾,一手拿著手機貼至耳邸,一手挪到眼前,垂眼看指甲蓋上前兩天做的手工雕花。
“在開會,怎麽了?你出差,回來了?”趙逸發問,語氣裏帶著揶揄的笑。
霍衍到底知不知道我住院,我不清楚,但趙逸肯定是知道,先不說廖涵那個大嘴巴,就是前陣子肇事的那個司機王鵬,我聽蘇哲說兩人都有交集。
“回來了,你跟霍衍說一聲,告訴他、我回錦江別苑了。”我漫不經心的應聲。
話畢,趙逸在電話那頭沉默了數秒,聽著腳步聲像是在走動,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回應了我一句,“蘇沫,這次我對你真的是刮目相看,你說你怎麽就這麽牛x,於曼一家子奇葩,可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