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酒後吐真言
我說完,陳軒表情尷尬了下,衝著我鞠躬似的低了下頭,轉身離開。
我跟小張乘電梯出門,站在馬路邊打出租,我扭頭後看了下身後的霍氏大廈,睨小張一眼,“你確定要跟我走?你可得想好,現在蘇氏是蘇哲在做主,童蕭那邊我怕是也回不去了,你跟著我,怕是連一口熱湯都喝不上。”
“沒事,蘇總,我自己有錢。”小張回話,淺笑。
聞言,我唇角勾了下,故意不太正經的用胳膊肘戳了下她手臂,“有錢啊?沒看出來啊張助理,腰杆挺硬嘛,能不能借我點啊!”
“可……可以……”小張被我打趣的麵紅耳赤,結結巴巴的回應。
見狀,我笑靨如花。
不得不說,這些年,小張跟著我真的是顛沛流離,不單單是我的左膀右臂,更重要的是,我已經在無形中把她當成了最親密的朋友。
“小張。”我手插進兜裏,想摸根香煙,剛捏住煙蒂,又想起自己剛抽完,鬆手,“以後你也別蘇總蘇總的叫我了,直接叫我名字吧,蘇沫,或者沫沫,都可以。”
“不合適吧?”小張蹙眉看我。
“有什麽不合適的?遲早的事,回頭等你跟蘇哲結了婚,到時候我還得管你叫嫂子,你提早叫我名字,我適應下。”我唇角揚起。
聞言,小張臉色倏地煞白,久久沒吭聲。
剛才在公司的時候我就看出小張有心事,現在更加篤定,馬路邊反正也就我們倆,我皺了下眉,發問,“什麽情況?你們倆鬧矛盾了?”
“沒有。”小張抬頭看我,撞上我眼神時又忙躲開,伸出手去攔出租車。
在我印象裏,小張是那種特別淡定的人,我很少見她失態,為數不多的幾次,每次都是出了大事。
小張攔下出租車,跑上前打開車門,看我,“蘇總,上車。”
我,“……”
車上,小張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直沉默不發一言,我單手杵著下巴愣神了會兒,開口,“小張,你今天有事嗎?沒事的話,陪我去喝點?”
小張抬頭在後視鏡裏看我一眼,又低頭看手腕上的手表,“這個時間,去哪裏喝酒?”
“我找地方,你去不去?”我抿唇輕笑。
“去吧!”小張應聲,臉上綻開一抹笑。
這個時間點,類似於酒吧、清吧那類型的地方當然不可能開,但是小酒館之類的卻還是有的。
白城屬於北方,喝酒的地方不難找,出租車司機開車在市中心轉了一圈後,把車停在了一個門店不大的小酒館前,“姑娘,你們看這個地方行嗎?這地方我來過,酒醇香又好喝,最主要價格還不貴。”
“行,就這兒吧!”我瀲笑,掏出錢包付賬,臨下車前排了下小張的肩膀,“走,下車了。”
小張今天明顯不在狀態,反應總是慢半拍,我拍完她肩膀後,她才後知後覺的打開車門下車。
小酒館。
一進門便眼前一亮,小酒館是古色古香的裝修,裏麵的服務生也全是古裝店小二的裝扮,見我跟小張進門,忙招呼著往隔間領。
“二位喝點什麽?”
“你們這兒的招牌酒是什麽?”
“二位有沒有忌諱的酒?”
“沒有。”
“青稞酒、梅子酒。”
服務員看著年紀也就二十出頭,人瞧著很機靈,說起話來討人歡喜。
“青稞酒吧!”我淺笑著說了句,雙手十指交叉,托下巴。
“好嘞,二位等著。”服務員應聲,出包廂。
“蘇總,你有沒有覺得有一種穿越的感覺?”小張壓低聲音,強忍著笑。
“有,我希望待會兒幾杯酒下肚,能真的穿越。”我莞爾,笑出聲。
青稞酒以前的時候我喝過幾次,味道唇齒留香。
這種酒的特點:不上頭、不口幹、醒酒快、男女適應。
我跟小張閑聊著,服務員不多會兒拿著一個胡桃木色係的盤子端著兩壺溫好的青稞酒進來,給我跟小張麵前藝人擺了一壺,又給我們倆上了三碟子小菜。
酒菜上齊全,服務員從自己脖間順著一條藍綠色的袋子拎出一個二維碼的牌子,笑盈盈的說:“麻煩二位先把賬結算一下好嗎?”
看著服務員的架勢,我腦袋偏了下,“沒看出來啊!你們店裏裝修古色古香的,還挺前衛。”
服務員知道我打趣的是他拿出的二維碼,緊接著回應,“這不是與時俱進嗎?您多擔待,多擔待。”
喝酒花錢,天經地義,打趣歸打趣,打趣完,我還是很痛快的付了賬。
服務員離開,順便把隔間門框上的簾子也放了下來,形成了一個隱私性很好的空間,我挑挑眉,“這家店的老板是個人才,這麽大點地方,居然還能容出一方隱私空間。”
“標新立異,也難怪,剛才出租車司機說這家酒館非常受歡迎。”小張笑著應,拿起麵前溫好的酒壺,伸長手臂給我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蘇總,這些年,在您手下工作,承蒙您不嫌棄我、不介懷。”
我漾笑,“這杯酒應該是我敬你才對,這些年,全靠你不離不棄,都說我是個草包,就你心甘情願一口一個蘇總的叫著。”
我話落,跟小張對視,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蘇總。”
“還叫蘇總?”
“蘇沫。”
“叫沫沫吧!總覺得被人指名道姓的叫我,一般沒蘇沫好事。”
“沫沫。”
女人之間的友誼非常簡單,你對我好,是我朋友的朋友,你是我敵人的敵人……
反正總而言之,哪怕就算隻是共同看上一個包,也能碰撞出一場驚世駭俗的友誼。
所以,像我跟小張這種,沒行跪拜之禮、八拜之交,那都是褻瀆我們之間的革命友情。
幾杯酒下肚,我沒醉,心底正思忖著該不該換點烈性的酒好套小張的話,誰曾想,她一隻手往桌子上突然猛的一拍,眼神迷離開口,“不就是我們家親戚犯了錯嗎?跟我有什麽關係?憑什麽把所有怨氣都撒在我頭上啊!”
我,“……”
這是醉了?
驚喜來的太快,我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我知道,我這樣的角色在蘇家肯定不會討喜,但一開始的時候,是蘇哲先來招惹我的啊!怎麽到了最後,我深陷進去了,他倒是跟個逍遙公子哥似的,說退就退了。”小張不停的拍著桌子,眸底蘊著霧氣,又怨又恨。
從我認識小張開始,我就沒見她這樣失態過,這是第一次。
以前我總覺得小張給人一種淡漠疏遠的感覺,現在才反應過來,原來她隻是依靠著這樣的外表給自己保護。
小張不停地嘟囔著說,邊說,邊給自己灌酒,喝完自己麵前的一壺酒,又伸出手奪我的酒,我想阻攔,她不滿的瞪我,“你不是說把我當朋友嗎?朋友之間難道不是應該彼此安慰嗎?我現在這麽難過,想喝你點酒而已,你居然還攔著我?”
我,“……”
我無言以對,眼看著小張把我麵前的大半壺酒也喝完,抿了下唇角,抬手捏了捏眉心,掏出手機撥通了蘇哲的電話。
蘇哲接起電話,那頭不知道正在跟誰聊天,“我早說過了,這個方案不行,重做,OK?”
不得不說蘇哲這兩年發展的還是挺好的,雖說沒什麽大的成就,但比起以前,已經是雲泥之別。
跟那頭的人說完話,蘇哲開始回應我,“沫沫,怎麽了?怎麽突然間給我打電話?霍氏今天不忙?”
“霍衍回來了,我現在已經不是霍氏的代理總裁了,我現在是個無業遊民。”我在電話裏笑著承應,七分真三分假。
聞言,蘇哲愣了下,很快傳來笑意,“那是好事啊!你如果不在霍氏了正好,可以回蘇氏幫我的忙啊!恰好這陣子我忙的要命,手下還沒個得力的幫手,你回來正好解決了我這個問題。”
“嗬,你倒是想的美。”我故作嘲弄的應,“你先別考慮我的問題了,你還是先考慮下你自己吧!話說,你跟小張現在什麽情況?”
“我們就那樣唄!前陣子你忙,我也沒來得及跟你說,咱媽識破了我跟童蕭是在假裝情侶,而且還以死相逼,讓我跟小張斷了關係。”蘇哲歎著氣說,聽得出,提到這件事,他心情也十分鬱結。
“那你是怎麽想的?從此就跟小張斷了關係?”我反問。
“我當然沒這麽想,隻是咱媽那邊你也知道,她老人家認定的事,從來不會輕易改變,我要是跟她對著幹,就怕是會沒好果子吃,別到最後再把咱們真的氣出個好歹,我……”蘇哲說不下去。
蘇哲的意思我能聽懂,現在兩人之間最大的鴻溝就是我們家蘇太太。
我睨一眼還是撒酒瘋的小張,舔了下唇角,出餿主意,“你們倆難道就沒想過把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蘇太太或許一個心軟,看在孫子的麵子上,就接受小張了呢?”
“我想過啊!但是小張不同意啊!她那個人向來一板一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蘇哲犯愁。
我抬手摸鼻尖,不太好意思的說:“我想,她現在或許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