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歡
他停了下來，也沒有將腦袋轉向娘娘，隻是站了許久。
“道法先生是想說什麽？”娘娘反倒問道，這一問倒是將不遠處的蔣婕妤激得大喊了起來。
“妖物，你一定是妖物！”
“妖物？”娘娘站起了身子，溫婉地低下頭看著蔣婕妤，隨之一笑，轉而麵對著那個拿著法杖的男人，“先生您可得看仔細些，今日是皇後娘娘的生辰宴，你若是出了差錯，娘娘怪罪下來這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老朽早就聽聞淑妃娘娘溫婉賢良，沉著冷靜，今日一見果然果然不同凡響，老朽在這行當上多年，像你這樣如此冷靜的妖物，還真是不多見呐。”
“妖物？”周圍的人又開始騷亂了起來，聽到了道法先生這樣的言論，紛紛站了起來，原本坐在娘娘身旁的薛貴人一聽聞就嚇得渾身一顫，隨之遠離了好幾步。
好好的一個宴會就變成了如今這場如同笑話一般的鬧劇！
“先生，本宮也請你想清楚了再說話，切不可冤枉了淑妃娘娘。”皇後走了下來，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老者的身旁。
那個老者不緊不慢地轉過身子，然後慢悠悠地跪下，“請娘娘明鑒，老朽今日所說的都是實話，沒有一句虛言！”
“怎麽……怎麽會……”周圍的人又開始騷亂了起來。
“這淑妃娘娘平日裏溫文爾雅的樣子，怎麽會是妖物呢？”
“妖物就要快些去除啊，否則天神一定會降罪於我們的。”
“是啊是啊，不能留妖女在這裏禍害陛下。”
聽著周圍人嘰嘰喳喳的吵鬧聲，紙鳶緊緊握著拳頭：“你這個老者，你怎麽能昧著良心說話呢？我家娘娘這麽可能會是妖物，您在看看！您在仔細看看！”
看著紙鳶焦急的樣子，娘娘忽然一抬手阻止了紙鳶繼續說下去，然後便笑著望著老者。
老者並沒有回看娘娘，但是卻故作一副精神老練的模樣，擺出一副架勢，那樣子就像是他說的都是那麽得真實可信！
可是隻有我、紙鳶還有娘娘才知曉，他這就是在胡說八道！
可是周圍的人，便再沒有一個人會站出來替娘娘說話了……
此時此刻我才發現……原來娘娘在宮裏……是這樣的孤獨……
原來沒有我在的話……娘娘竟真的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連一個像樣的朋友……都不曾有。
不……我又不是人……我的陪伴對娘娘而言個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娘娘……她始終都是一個人撐下去的。
“既如此，臣妾也沒有任何言論可以為自己開脫，畢竟證明不了自己是妖，也證明不了自己不是妖，橫豎都沒有證據，那這人，你們是抓還是不抓？”
娘娘竟徑直走到了那位老者身旁，蹲下來同他是一個高度，隨後輕輕跪下，麵對著皇後，“娘娘，您對中原文化似乎還不甚了解，中原對妖物之評判即罪大惡極，甚至在您如此喜慶之日是不好公然提點出來，否則會招惹不好的東西，但……若是在今日說的是臣妾，您大可放心。”
“因為……若臣妾是妖物，定然不會害你。”一說完這句話，四周針鋒的聲音就越來越多了。
說什麽承認自己是妖物了，又說什麽妖物怎敢公然出現在皇宮，還有的說著斬妖除魔的話。
真是惡心至極！
“本宮不願與妖物為伴。”
我看見娘娘輕微震了一下，但是她始終保持著恭敬的姿態，舉著手臂低著頭，我也看不見她麵上的神色。
“來人，將淑妃娘娘帶下去。”皇後說著，對著身後招了招手。
不一會兒就有兩個配著劍的侍衛走上前。
此時此刻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嗚嗚”吼叫一聲，快速跳到娘娘身旁，瞪著大眼睛對著皇後大聲叫喊著。
皇後被我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大跳，甚至往後退了兩步。
“娘娘……”她身旁的宮女連忙扶住了她，隨即說道，“來人啊，把這畜生千刀萬剮了，切不可驚擾了皇後娘娘。”
看著那些侍衛慢慢朝我靠近，可我卻一點兒都不怕，因為我要跟娘娘同在，我就是個畜生，我死可以，但娘娘不行，娘娘這麽善良，不能平白蒙冤！
“誰敢動！”娘娘忽然抬起了頭，卻沒有站起身子。
我也被娘娘的聲音拉回了神態……
娘娘……她竟為了我頂撞了皇後娘娘！！
那些個侍衛都被娘娘的聲音嚇了一大跳，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靠近一步。
“怎麽？淑妃娘娘是想忤逆本宮了？”在這各自相持的階段，皇後娘娘忽然說道。
她已然回過了神，眼神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便轉向了娘娘。
我知曉……她是在給娘娘施壓……可我卻什麽也做不了。
紙鳶也忽然“撲通”跪了下來，“皇後娘娘明鑒，我家娘娘真的不是什麽妖物，紫兒是娘娘珍愛的玩寵比她的性命還要珍視……請皇後娘娘不要責怪娘娘她，她從來都是安安靜靜的從未做過什麽忤逆您的事。”
“剛剛不就是麽？”皇後忽然怒了，“你是說剛才是本宮眼拙？”
紙鳶似乎也沒有想到一向溫柔的皇後娘娘今日會發如此大的脾氣會說出這樣的話，忽然就慌了神，隻好一個勁地磕頭。
“皇後娘娘，您還願意聽妾身說話嗎？”我站到了娘娘的身旁，她輕輕將我抱在懷裏，我便安安分分地在她懷裏，但此時此刻我再也不喜歡皇後娘娘了！我討厭她！
“淑妃還有什麽要說？”
既然宴會已經變成了這樣，既然這欲加之罪已經到了頭上，娘娘也不注重什麽禮節之分了，抱起我站了起來與皇後平視，“判妃子的罪，無需請示陛下嗎？”
“放肆！”皇後忽然怒吼，“本宮是後宮之主！還定不了你一個小小的妃子的罪了？嗬，如今還敢用陛下當擋箭牌？陛下今日公事繁忙連本宮的生辰宴都無暇參加，更沒時間管你這等小事！”
“皇後娘娘，處置妖妃也是小事？各位將軍各位王爺，你們都覺得處置妖妃是件小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