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替天行道
成親兩年，好不容易為莊家開枝散葉，方氏對肚子裏的孩子很是看中，她已經請禦醫診脈，確定肚子裏是個小子。
“婉君，你在這坐著撓心抓肝的，是不是想去王府別院的大廚房看看？”
方氏躺在小榻上，讓丫鬟放下床幔，自從有身孕後，每日昏昏沉沉的，一天不多睡一個時辰，怎麽都不舒坦。
方氏打心眼裏看不上小家子氣的莊婉君，又不是京城的大家閨秀，從北地來的，沒見過世麵，然而莊婉君是莊氏的娘家侄女，方氏得知婆婆很喜歡莊婉君，為討好婆婆，也得帶著這個傻氣的小姑子，還得時不時地提點。
“是，是想去看看。”
莊婉君猶豫一下，還是決定遵從本心，她對那些漂亮精致的吃食沒一點抵抗力，想去廚房看一眼林月紗是怎麽做的。
到底有多麽靈活的巧手，才能把果盤拚成龍舟，莊婉君打心底佩服。
“行了，我若是攔著你啊，你更有逆反心理，既然你想去，讓你的丫鬟跟著，別亂跑就是了。”
好好的大家閨秀不當，偏生想到廚房沾染煙火氣，方氏對莊婉君無語，她這會兒隻想清靜，順勢把人打發走。
就這蠢笨如豬的腦子，婆婆還指望莊婉君被高門夫人看上，那位夫人得多瞎啊。
心裏腹誹，方氏沒表現出來，打發莊婉君之後，就躺下了。
迷迷糊糊之間，她察覺到有人進入房內，以為是自己的丫鬟，沒有在意。
“茉莉，什麽時辰了？”
方氏昏昏沉沉，以為自己睡久了，等下晚宴她必須出席，帶著莊婉君一起，把人給眾位夫人小姐們介紹，這是婆婆交代的，多和京城裏的小姐們交好。
房內傳來腳步聲，卻無人回答。
“問你話，莫非你聾了不成？”
方氏等不到回複，用手揉揉眼睛，眼前有一個模糊的人影，但不是她的丫鬟茉莉。
“你是誰？”
有外人進來了，方氏突然清醒，問道，“你手裏拿著的是什麽？”
“奴婢是王府的丫鬟，王爺得知您有身孕，怕您吃不飽，所以讓奴婢多送一份過來。”
於子澄端著托盤，故意捏著嗓子說話。
方氏是他最後一個目標，隻要用方氏肚子裏的胎兒作為藥引，他的心上人就有救了，隻差最後一步，他一定要成功。
那人被關在太平坊，宅院外由五城兵馬司的人把守，可沒人知曉，其實有一條暗道可以從地窖到宅院中，他辦成了事，趕緊用胎兒熬湯，給心上人送過去。
尋覓多年，好不容易找到真正喜歡的人，於子澄不會放棄，殺光京城的人，隻要能救活那人，他也是願意的。
隻有那般清風明月的男子，得知他的身世，和風細雨地安撫他，不僅如此從來沒嫌棄他長得醜。
為了他，做什麽都值得，如今隻剩下最後一個步驟了。
“你說謊！”
方氏很快從於子澄的話中發現端倪，洛王是不可能給她送吃食的，不可能！
二十年前，她的姑母方貴妃曾經陷害了齊家滿門，而洛王的哥哥平王，是齊大人的至交好友，為此違抗皇命被打入天牢裏，最後消失了。
有人說平王已經死了，有人說他不死也凶多吉少，畢竟姑母方貴妃勢大，很可能把人偷偷地解決掉，對外宣稱消失，直到現在，此事仍舊是個未解之謎。
老王妃差點哭瞎了眼睛，然而那時候洛王蕭成煜還不大，老王妃隻有把心血傾注在這個兒子上，才可忘記傷痛。
盡管無人提及，但是方家和洛王的關係算不上好，不是仇人就不錯了，洛王怎麽可能關心她？
“你到底是何人！”
方氏是個通透的，當即發現了不尋常，她用手肘支撐著身子，快速地坐起來，驚恐地看著迎麵而來的於子澄。
“你猜呢？”
於子澄不著急，漫不經心地把托盤放到桌子上，笑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喊叫，否則隻會讓你死的更快。”
門口守著的兩個丫鬟，已經被於子澄支開，理由是莊氏那邊有點事，需
要兩個丫鬟跑一趟。
“你想幹什麽？”
來者不善，方氏感覺到對方陰森的笑容，汗毛都豎起來了，她後背因為緊張出了一層的冷汗。
“想要你肚子裏的孩子。”
於子澄說的很直接，這是他的目的，簡單明了。
為混入王府別院，於子澄花費了很大的力氣，不過他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冥冥之中好像老天爺都要幫助他一般。
看來，老天也不忍心讓他繼續孤單下去，不忍讓他和心底那人長久的別離。
“原來是搶孩子的啊。”
方氏鬆一口氣，哪裏來的精神病，她的孩子還未降生，沒有人能從她身邊奪走。
方氏這樣想著，隨後心裏頓時一緊，呐呐地道，“難不成……”
前幾日，京城不斷地有孕婦丟失，並且孕婦被剖了肚腹，聽說胎兒被取走燉湯。
五城兵馬司封鎖了消息，方氏是聽聞市井中流傳的小道消息，並不是很相信，那些人又不是親眼所見，聽風就是雨的，還傳言嚴家的小姐為被剖開肚皮的孕婦們縫合，說的很是玄乎。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於子澄不再廢話，從袖兜裏掏出帕子，直接塞到方氏的嘴裏，又手腳麻利地捆住方氏的手腕，防止她掙紮和叫喊出聲。
“嗚嗚嗚……”
方氏麵露驚恐之色，那個殺人狂魔還沒有被抓到嗎？能混入王府裏，到底是什麽來頭？
“我可以給你銀子，孕婦那麽多，你找別人啊，嗚嗚……”
方氏被堵住嘴巴，說不出話，但是她很努力地對於子澄表達自己的意思。
隻要有錢，找什麽樣的人找不到，幹什麽非盯上她，無冤無仇的！
“誰告訴你是無冤無仇？”
於子澄冷笑，方家家教他算是見識到了，隻為自己利益，別人的命從不是人命。
他爹說了，當年方貴妃設計齊夫人，硬生生地把九個月大的胎兒剖腹取子，現在他取了方氏肚子裏的孩子，算不算是替天行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