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靠偷發家
護國寺在京郊的一處半山腰,香火鼎盛,每逢初一十五人滿為患,香客們要排得老遠,天不亮就要在此地等候。
“二位姑娘,要住店嗎?”
為低調行事,齊魯帶著白茶租了一輛馬車,他親自趕車,而白茶說什麽也不到後麵的車廂去坐,最後馬車車廂是空著的,二人都坐在外麵了。
馬車剛停到山腳下的車馬行,立刻有夥計圍過來殷勤地探問。
“不住。”
齊魯擺擺手,夥計眼神還行,能看出他是個姑娘,看來他在穿戴上掩飾的可以。
“您二位是要等農曆八月十五上香吧,咱們客棧現在天子號房住滿了,隻有普通的一間,若是再不留宿,真不是小的唬人,過幾日啊,您就得找個背風的地兒搭帳篷了。”
夥計良心勸誡,他們客棧隻餘下一間房,還是有客人臨時有事離開的,不然這一間房都是騰不出來的。
通鋪的位置有,十好幾個人睡在一個屋子,人多眼雜,毫無隱私不說,萬一碰見三隻手,那真是倒黴。
“謝謝,我們不住店。”
白茶一臉疑惑,二人就在京城裏,她陪著厚粉上香,而後各回各家。
“聽您的口音就不是京城人。”
夥計笑笑,被拒絕一點不在意。
“能聽出我是哪裏人嗎?”
自從到了京城,小姐被方嬤嬤要求學官話,因為不是京城本地口音,會被嘲笑土氣。
林月紗有很強的語言天賦,來了幾日就已經適應了京城的腔調,白茶還在努力學習中。
“一看就是打北邊來的。”
夥計聽不出北地的口音,但是看這丫鬟人高馬大還塗了一層厚粉,這身段不像南邊人。
齊魯:……
“哈哈,夥計你錯了,我是北地人不假,但是她不是。”
就算是北地,哪怕是蠻族,女子不過是高挑一些罷了,哪有幾個厚粉這般虎背熊腰身材的,簡直是一己之力使得北地女子風評被害。
白茶特地為此澄清,但是她又擔心厚粉遭受暴擊,變得自卑敏感。
二人離開車馬行,白茶偷看比自己高一個頭還多的厚
粉,硬著頭皮安慰道:“厚粉姐姐,其實咱們當丫鬟的,身量高挺好的。”
“是嗎?”
齊魯有點不高興,倒不是因為夥計的話,他本是純爺們,若是長得和女子一般,那才是真的娘娘腔。
白茶太好說話,和陌生的男子有什麽可聊的,讓他不高興的是白茶對夥計的態度。
“身量高腳大有什麽好的?”
齊魯想加一句胸平,但是這麽說,好像有點調戲白茶的意思。
“當然有。”
比方晾衣服,厚粉這身高,雙手一撈就掛上去了,白茶有時候還得搬著小板凳。
腳大的好處更加明顯,腿腳利索,送信跑得快。
齊魯:……
和白茶這丫頭說話,他總被噎住,完全接不了下一句。
山下就有香燭供品的鋪子,齊魯買了兩份,和白茶一起來到山腳下。
“順著這條小路上山,約莫走小半個時辰,就到護國寺了。”
此刻時辰不算早了,早有香客下山,上山的路和下山並不是一條,這樣走比較有秩序,預防踩踏。
“我們小姐最信這個了,北地有個玉檀寺,玉檀寺裏有個德高望重的老和尚,據說抽簽解簽很是靈驗呢。”
白茶所說的老和尚,就是預測林月紗嫁給貴人那位。
“你們小姐信這個?”
齊魯皺眉,不應該啊,自從齊家被滅了滿門以後,他和齊衡最討厭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連心裏上的寄托都不想有。
齊家祖輩樂善好施,積德行善,隻因為齊衡的娘親美貌,爹爹位高,就被奸人盯上陷害,老天可開眼了?
一晃二十載,他和齊衡背了多年的血債。
“也不光是我們小姐信。”
白茶還是很警覺的,不想和其餘人透露自己小姐的隱私,這是做丫鬟最基本的職業操守,她可不做個嘴碎之人。
“嗯。”
一句話又被堵死了,齊魯沒說什麽,沉默地點點頭。
“厚粉姐姐,你家小姐那麽美貌,有定親嗎?”
白茶隻見了紫苑一麵,眼睛都直了,從不知道原來人美到這個地步,說是狐狸
精變得都有人相信。
“沒有,他不喜歡男子。”
這話沒錯,因為紫苑也是爺們。
二十年前,齊魯還很小,他是被紫苑的師傅救下的,於是就跟在紫苑身邊,做了個跑腿的書童小廝。
開始他不知道紫苑是做什麽的,很多年以後才曉得,原來紫苑家富可敵國,全靠偷發家。
“那你小心點。”
不喜歡男子,難不成喜歡女子?白茶驚得眼皮跳跳,看了一眼厚粉說道。
說完白茶就後悔了,好像她在挑撥主仆二人的關係。
“白茶,你別多心,我這個相貌,怎麽可能被小姐看上?”
齊魯摸了摸自己的臉,手上立刻一片白,每天脂粉得用個半盒,還真的挺費錢。
“你家小姐那麽美貌,恐怕找不到比她更加美貌之人……”
白茶一驚一乍,她竟然套出這個大秘密,是不是告訴自家小姐以後少和紫苑姑娘聯係!
齊魯和白茶邊走邊聊,上山的路就顯得短了不少,等二人回過味來,已經站在護國寺的門口。
“走吧。”
齊魯點燃三根香,招呼紫苑,而他自己用如廁做借口,先一步出了大殿。
“堂弟,你最近很閑啊。”
護國寺偏殿的一側,齊魯抖了抖袖子,看到蕭祁來了,涼涼地道。
昨晚,他接到一封信,堂弟約他在這見麵。
“你怎麽和白茶在一起?”
蕭祁靠著柱子,用手扯了扯這張大痣的麵皮,對比齊魯不男不女的裝扮,他這身好多了,起碼能看出是個男子。
“今日是我生辰。”
齊魯深吸一口氣,自從齊家被滅族,他已經許久沒過生辰了。
或許,齊衡都不知道。
早些年兄弟二人分離,也是三年前,齊衡才找到他,兄弟相認,而他對當年一切有記憶,與其是記憶還不如說是陰影。
“你知道嗎,那日,我鬧著要和爹娘一起睡,於是我睡在二人中間。”
就在夜裏,一群不明身份的官差打扮的人上門,闖入房中,於是齊魯就看到娘被割喉,那血噴濺出去,落在紗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