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密語
商議好計劃，林月紗又鬆一口氣，對於秦氏是否已死，不是那麽在意了。
等二人到太平坊後，除了夜市喧鬧，不遠處的民宅，比尋常更加安靜，胡同裏連個燈籠都沒有了。
“於子澄的宅院裏鬧出那麽大案子，周圍不少人家覺得晦氣，都搬走了。”
馬車停靠後，蕭祁帶著林月紗進了一處宅院，距離嬌娘的院子不遠。
“秦氏真的死了，雲大哥又是如何得知的？”
林月紗隻是猜想，沒看到秦氏的屍體，沒看到林書生殺人，一切是猜想。
“這裏是我的一處宅院，今日秦氏身邊的林嬤嬤來宅院裏借梯子。”
後來梯子被他的人搬走，手下親眼看到秦氏帶著兩個丫鬟跳入嬌娘的院子，卻再也沒有出來過。
這個時辰沒有回府，難不成在院子裏和嬌娘賞月和解了？
“看來真的死了。”
林月紗沉默下來，秦氏明明是高門嬌女，卻毀人姻緣下嫁給林書生這麽個軟飯男，一旦吃軟飯的翅膀硬了，他想的不是多年來秦家的提攜，秦氏的付出，而是感覺一切很屈辱，他要報仇。
反正，就是這麽個邏輯。
等了不到一刻鍾，胡同裏傳來馬蹄子的響動聲。
接著，嬌娘院子的後門開了。
“人來了。”
蕭祁聽見動靜，問林月紗道，“你想去隔壁聽二人在說什麽嗎？”
“聽。”
林月紗點頭，和麻子臉在一起，以他的能力應該不會露餡。
蕭祁同意，帶著林月紗越過院牆，直接來到正院亮燈之處，林書生已經進了屋子，嬌娘打熱水為他淨麵，順便換了一套黑衣。
“老爺，賤妾等您很久了。”
嬌娘站起身，從後背抱住林書生的後腰，撒嬌道，“沒您這主心骨啊，賤妾始終心裏不安。”
“是因為你殺了秦氏嗎？”
林書生握住嬌娘的手，反而把她拉倒懷中安撫，那婆娘阻止嬌娘進林府，必須得死。
林月紗一愣
，這什麽情況，殺死秦氏的人怎麽是嬌娘而不是林書生，這和她想的不一樣啊！
蕭祁無奈地搖搖頭，的確正常人都不會有這個思維，“當時，林書生和嬌娘都在，林書生掐著秦氏的脖子，你想，嬌娘應該做什麽？”
“她殺了秦氏，是主動把自己拖下水參與其中，這樣她就不無辜了。”
順著這個思路，林月紗明白了，嬌娘這麽做，就表示她和林書生是一起的，參與進來就是自己人了。
若有一日，事情敗露，殺人的是嬌娘，和他林書生沒關係。渣爹真是好狠的心啊！
房內，林書生正在和嬌娘溫存，他並不著急處理屍身。
“府上還有誰得知這個事，可靠嗎？”
林書生喝完了一盞茶，再次問道。
“都是老爺您給賤妾找的人，非常可靠。”
現在幾具屍身都已經用棉布裹起來了，還裹了幾層油氈布，府上還有小推車，等晚一些趁著沒人，直接送入於子澄被封的宅邸。
“賤妾看最近天熱，屍身可能腐爛的快一些，所以多裹著幾層，盡量拖延下。”
嬌娘眉心跳跳，總有不好的預感，秦氏帶著丫鬟婆子找上門，真的沒有知曉？若是有的話，此事不好收場。
當時殺人太過草率，應當先把人關起來，等一段日子再動手。
“夜長夢多，你的顧慮老爺我知道。”
之所以毫不猶豫地殺了秦氏，是他早有的想法，現在人一死，林書生感覺無比輕鬆和愜意。
“秦氏那人好麵子，而且她在來之前，沒有確鑿的證據，現在要當心的是暗中的人。”
林書生摸了摸下巴，找人告知他太平坊走水的人，才是關鍵，而那個小人一直不肯冒頭。
“那怎麽辦？”
嬌娘猛然想起來，其中還有這麽個人在，事情越發地複雜了。
“天塌下來，有老爺我頂著，那人沒有惡意。”
林書生已經調查清楚了，秦氏院子裏的丫鬟交代，秦氏之所以疑神疑鬼，因為他的衣服領子上有唇脂，
這個印子因為衣衫被洗，已經不見了。
有人用心良苦設計這一套，不就是想讓秦氏發現這一切。
“老爺，這麽說那人才是幕後之人啊！”
嬌娘非但沒有寬心，反而更加心驚肉跳，過了一會兒，她堅定地道，“人是嬌娘殺的，和老爺無關，是嬌娘記恨秦氏。”
這樣，嬌娘自己去頂罪，絕對能保住林書生京兆尹的位置，至少讓兩個兒子後半生衣食無憂，將來科考還有一把助力。
林月紗抿唇，難怪林書生讓嬌娘動手呢，真是想的深遠，而嬌娘就算不為林書生這個狗男人著想，卻不得不在意兩個兒子。
女子是有母性的，永遠做不到如男子那般絕情。
“林書生很明白，幕後之人若是有惡意，早就去秦氏那告發了，既然遲遲沒有，又找了毫不相識的人送信，說不定是提醒他，目前來看，是友非敵。”
所以林書生放心下手，反正殺人的嬌娘，他有什麽錯處？
至於秦氏留下的線索，林書生會加快地鏟除，相比秦氏之死，多年以前京城掏心案才是重中之重。
“秦氏真有把柄，把把柄藏在哪裏了？”
林月紗覺得證人必須保護起來，終有一日，她要大義滅親。
秦氏死就當是贖罪，林書生更不是人，他為什麽位高權重左右擁抱？真真是不公平。
“此事我早有考量。”
人已經被蕭祁弄走了，為解決林月紗這一攤子事，他沒少費心，而這個人證，將來也是要挾林書生的一把好刀。
做惡之人，早晚被清算，報應這個東西，別著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嬌娘一番話，讓林書生很感動，他也不會拉著嬌娘出去擋槍，至少現在，他還能護住她。
“老爺我最近在找宅院，等有合適的，就把你和浩文浩武接過去。”
林書生想直接把人接到林府去，然而現在秦氏處於失蹤狀態，過不了幾日就是風口浪尖，秦家那邊不會善罷甘休，肯定鬧著找人，所以嬌娘和兩個兒子還要等事態平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