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談妥
衛蘭張了張嘴,她是有錢,可手裏的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能省則省,她選擇林月紗頂缸,可林月紗並不買賬。
她看了一眼夫君白定豐,發覺對方始終低頭沉思,沒有跟隨她一起表態,心中越發地委屈。
二人冷戰已經有幾日,衛蘭等著白定豐低頭,哪怕說些和軟的話哄著她都成,然而白定豐始終按兵不動,似乎有和她杠到底的意思。
衛蘭下不來台,哼了一聲轉過頭,不再言語。
“要不這樣,咱們先進行下一步,先采買藥材。”
按照出行前眾人商議好的,黎城是藥材的產地,也是南北易貨的樞紐,藥材相對於便宜,己方采買軍需,需要大量治療風寒,止血的傷藥。
前方戰事吃緊,相對於布料而言,藥材的需求更急。
白悠然掏出小本子,詢問眾人的看法。
“我讚成,沒的因為布料把大事耽擱了。”
林月紗提醒衛蘭,“我建議還是找本地大一些比較有名氣的鏢隊運送,否則一旦再丟了,對方又不賠償,咱們補不起。”
說完,她掏出荷包倒了倒,嘩啦啦,幾個銅板在桌上滾動。
“林月紗,你什麽意思?”
衛蘭很是敏感,以為林月紗在影射她,怒道,“你的意思是,布料丟了是我們衛家監守自盜?”
“我說過嗎?”
林月紗事不關己,心裏猜測這個可能性,很小很小,麻煩不說還吃力不討好。
“你……”
衛蘭氣其敗壞,林月紗信口雌黃,衛家監守自盜,可丟了軍需還得擔責,沒必要玩這一出。
眾人不歡而散,林月紗轉身出門,帶著青杏和白茶四處閑逛。
在客棧裏,她的房間緊挨著白悠然的,主仆說話不方便,隻得出門來。
防止隔牆有耳的最好辦法,走在大街上,周圍有沒有人,都有誰,一目了然。
“小姐,咱們要在黎城采買嗎?”
黎城有專門的藥鋪一條街,是針對比較大的商戶采購,價錢相對便宜
點。
采買最好還是去采藥人手裏收購,然而他們路上耽擱了時日,在黎城不會停留太久,因而時間上不充裕。
“這裏有神農百草堂的分號。”
林月紗估算一下,找廖家運送藥材是要承擔一些風險的,她要的量大,普通的商戶或許沒有把握運送到西北,而廖家卻有自己的商隊和人手。
“那夥人還在跟著咱們呢。”
青杏很是頭疼,還得裝不知道。
衛家的人明目張膽,把眾人當傻子一樣,沒準打了別的主意。
“我有預感,這些人是等著到秦城動手,在這之前,咱們還是安全的。”
林月紗指著前麵的福源茶樓道,“已經到晌午了,咱們去喝茶吃茶果歇晌。”
主仆三人進入茶樓,衛家的人也沒有跟上來,而是在茶樓下找了個賣大碗茶的攤位等候。
等進了茶樓,林月紗從袖兜裏拿出一塊玉佩,對著掌櫃抬了抬手。
掌櫃原本漫不經心地,看到玉佩後,立刻精神百倍地道:“原來小姐您是店裏的貴客,請上座。”
青杏和白茶彼此對視,不明所以,她家小姐好像在和掌櫃對暗號,可來之前,二人也不曉得。
掌櫃在前帶路,把主仆三人帶到三樓,等門關上,他急切地道:“小姐您是我們的公子的未婚妻?”
說著,眼底八卦之光閃爍,上下打量林月紗,所說有些失禮,卻沒惡意。
若是高門貴女,怕是早就受不住了,然而林月紗長在鄉野,本就不在乎規矩,仿佛對方是個長輩一樣。
“老伯,您可認錯人了。”
林月紗笑道,“你家公子還未定親呢。”
“這樣啊。”
掌櫃的語氣很是失望,“公子也老大不小了。”
“別急,說快也快。”
林月紗先是陪著掌櫃八卦,隨後切入正題,她需要一大批藥材,作為運送到西北的軍需。
“主要是止血的藥材,治療風寒的和一些常用藥材少量。”
林月紗和掌櫃談生意,
青杏白茶這才反應過來,有人跟蹤,自家小姐不好去神農百草堂,而茶樓是廖家一個比較隱秘的接頭點,老掌櫃是廖家的心腹。
“聽說西北開戰,我們臨時湊了一批傷藥,大概價值八萬兩。”
這批藥材,廖家除去炮製藥材的成本以外,幾乎是不賺錢的,而且還送了不少。
“我們之前在滄州采買了布料,中途遭人打劫,可能有不軌之人打軍需的主意。”
錢方麵不是問題,運送到西北才是難點,沿途魑魅魍魎,小鬼四處蹦躂。
衛家請的鏢隊,已經有練家子在其中了,還是難逃打劫,而且一個箱子都沒剩下。
林月紗對廖家辦事放心,但是運送上,她心裏沒底。
“小姐,您別著急,小人有辦法。”
老掌櫃示意林月紗稍安勿躁,廖家表麵上做藥材生意的,實際手裏還有茶葉的生意,“廖家每隔幾日都有一隊人馬出發,前往西北運送茶葉。”
把茶葉替換成藥材剛好,隻不過藥材眾多,大概需要分散運送個十幾趟。
“這很穩妥。”
林月紗頻頻點頭,一起運送的目標大,若是分散開又有茶葉打掩護,就輕鬆多了。
雖說速度要慢一些,但是無形中降低危險,確保藥材能安然無恙地運送到西北將士手中。
林月紗和老掌櫃談妥以後,解決了心底一塊大石。
在街上溜達一圈,林月紗了解了黎城的風土民情,百姓人人懂藥材,世代傳承,幾乎都是半個郎中。
街上很少有醫館,一些頭疼腦熱的小病,自己就可配藥醫治。
過了晌午,街上人開始多起來,隨處可見頭發花白,年過古稀的老者,精神矍鑠地相互打招呼聊天。
“可見,懂點醫藥的常識是多麽重要啊。”
林月紗感歎,以前住在陳家村,村裏人家生病,先是忍,忍不了用土藥方子,若再不好,就找村裏的赤腳大夫,以至於拖到更嚴重的狀態。
村人每次大病初愈都存有僥幸心理,為自己省了看郎中的銀子而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