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你別欺人太甚!
可和以往眾星捧月不同,今日薑蓉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別說身邊了,其他人都是坐得離她遠遠的,甚至還時不時拿繡帕捂著鼻子。
見到薑雨笙來了,孟如菱率先起來,笑道:“正說著縣主,縣主就來了呢,快請坐。”
“姐姐!”玲瓏跑了過來,一眼就瞧見了薑雨笙牽著的阿蓮,好奇地睜大眼睛打量她。
而阿蓮也閃爍著眼睛看著玲瓏,隨即拉了拉薑雨笙的衣袖,指了指玲瓏,小聲道:“她,漂亮。”
誰都喜歡被真心實意的誇獎,更何況是如孩子一般的玲瓏,她當下就向阿蓮伸出雙手:“來,有好吃的。”
阿蓮看向薑雨笙,見她點頭,才將手放到玲瓏手裏,兩人牽著到案幾那邊去了。
薑雨笙對陳皇後行了禮,解釋了下阿蓮的身份,才隱晦地道:“阿蓮因為發過高熱,有時會不太靈光,若有冒犯之處,還請皇後娘娘仁慈,寬厚她。”
陳皇後一臉慈愛又遺憾地看著阿蓮:“看著是個可人的小姑娘,你瞧,玲瓏今日格外開心,以後若是再進宮,隻管也將她帶來便是。”
她又聽聞馮鶴鳴在白鹿書院教書,之前還是西鄉鄉試解元,不有多問了幾句:“他今年為何不參加會試?”
“他母親去年剛去世,這才帶著妹妹來都城謀差事,怕是要三年後再考了。”前世冒名頂替馮鶴鳴的那個冒牌貨,到現在還沒出現,他會是誰呢?
“若真是個有才華的,倒是可惜了。”陳皇後看向其中一個微胖的婦人,道,“你夫君不是翰林院的杜撰嗎?不如你回去問問他,還缺不缺個研磨的?”
薑雨笙倒是有些意外,陳皇後竟然願意幫馮鶴鳴,就算是給翰林院杜撰研磨,那也比在白鹿書院教書更能被發掘才華,她起身向陳皇後行了個大禮:“臣女替馮兄謝過皇後厚愛。”
“皇上也不願意錯過任何一個有才之人。”
薑雨笙瞧了薑蓉一眼,後者麵無表情地坐在那兒,孟如菱小聲道:“前幾日,我那姐姐忽然讓府裏的小廝拎著滿滿一桶夜來香隨她出去,直接去了三殿下的府邸。說是要見薑蓉,有份禮物要送給她。哪知道才剛一碰上,那桶夜來香就全數都潑到她身上了。”
“頭發上,臉上,眼睛鼻子嘴巴裏,全是糞,據說薑蓉連著泡了三日的澡,皮都要泡掉好幾層了,但還是有股味道。”
這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申屠承喜歡潑糞,孟千柔也學以致用了。
王尚書家的閨女揮了揮繡帕:“今日眼巴巴地說要來給皇後娘娘請安,身上那股味道,剛走進就臭得不得了。她怎麽不去給貴妃娘娘請安,反倒來這了?”
有人小聲道:“噓,聽說現在玉貴妃也沒以前得寵了,皇上不僅很長一段時間沒去遙香殿了,甚至還出手打過她一個耳光呢。”
“怪不得端午賽龍舟這樣的盛事玉貴妃都沒來,三殿下的晉王才被封多久也沒了。看來國師說的那個是真的,薑蓉這命格,誰沾了誰倒黴。”
或許是實在受不住這些鄙視和閑言碎語,薑蓉起身向陳皇後告辭,後者頗有意味地點撥她:“早就聽聞你是個知書達理賢良淑德之人,如今你與襄兒心生嫌隙,怕是因為你事事想著如何拿捏他吧。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況是殿下呢?身為妻子,做好本分就可以了。”
薑蓉一路恨意地離開鳳羽宮,卻沒想到在宮門外遇到了陶曄,她敷衍地行禮,後者倒是很溫和的回禮:“三弟妹。”
看她急著要走,陶曄又叫住她:“三弟進來可還好?”
薑蓉收住腳步:“二殿下想問什麽,不妨直問。”
“三弟妹何必對我如此敵視。我是個瘸子,再受寵最多就是做個親王,不會和三弟爭奪皇位的。”陶曄有些憐惜地看著她,“就是覺得,三弟怕是近日諸事不順,幾次被父皇責備心裏有氣,才把氣撒在了三弟妹身上吧。”
哪裏是陶襄,是弓五那個賤人!薑蓉一想起這幾日被弓五關在他的屋子裏,那些難以說出口的恥辱,讓她瞬間被恨意淹沒。
“從前三弟妹是多嬌嫩的一朵花,都城誰不知道你的好,你的美?沒想到現在卻成這副光景,委實可惜啊。”
陶曄越是用這種可惜遺憾的表情說著,薑蓉就越發覺得委屈,到最後都忍不住落淚了:“勞煩二殿下關心,蓉兒很好。”說完這句話,她就快步離去。
陶曄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離開。
日頭逐漸西下,薑雨笙帶著阿蓮準備向陳皇後辭別,玲瓏依依不舍,還和阿蓮拉勾約定過幾日還要玩過家家的遊戲。陳皇後賞賜了不少好東西給阿蓮,由宮裏的掌事姑姑一路將東西送到了雲錦絲綢鋪。
到了鋪子才得知馮鶴鳴今日臨時有事,根本就沒回來,薑雨笙又帶著阿蓮去了白鹿書院。
她還是第一次來白鹿書院,前世她聽從了渣
男的建議,要隱藏好自己,做出一副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賢淑模樣,一次都沒去過白鹿書院。
書院坐落在東郊,和皇城遙相呼應,院大門修繕的極為闊氣,從書院出來的學子,在朝堂上都有不錯的發展,甚至還出過幾個狀元,因而口碑極好。
“哥哥,在裏麵。”阿蓮牽著薑雨笙就要往裏麵走。
此時日落西山,書院裏正是晚膳時分,學子們和夫子們都聚在一起吃飯,忽然聽得一人捂著鼻子厭惡道:“馮鶴鳴,你在吃什麽,怎得比屎還臭。”
馮鶴鳴聞言一愣,但也沒說什麽,繼續低頭吃飯。
那人不依不饒,浮誇地扇著鼻子:“就說你是乞丐,本性如此,堂堂白鹿書院的夫子,竟然吃屎。”
說話的是朱侍郎的獨子朱元良,也是尚書府朱氏的侄子。因為一次考試中舞弊被馮鶴鳴當場揪出,今年會試資格被取消了,因而恨上了馮鶴鳴。
馮鶴鳴放下筷子,把麵前的小罐腐乳封好,起身就往外走去。
“馮鶴鳴,你給小爺我站住!”朱元良怒了,每次都被這樣無視,他哪裏受得住。
馮鶴鳴停住腳步,轉身道:“既然朱公子不喜歡這味道,那我到外麵去吃就好。”
朱元良怒道:“外麵吃小爺就聞不到這惡心的味道了嗎?你給我倒了!還要跪在麵前向我道歉,因為你的臭味,侮辱了我的鼻子!”
馮鶴鳴緊了緊手指,要繼續往外走,卻被朱元良的書童給攔住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朱元良走到馮鶴鳴麵前,帶著挑釁的意味道:“不跪下來道歉也可以,你就從我跨下鑽過去,我就當什麽都沒發送過。”
“嗬,剛剛發生什麽嗎?”馮鶴鳴冷聲道。
“你……”朱元良忽然一把扯過馮鶴鳴手裏的罐子,往地上狠狠一摔,罐子頓時四分五裂,裏麵的腐乳和汁水灑了一地。
馮鶴鳴再也忍不住了:“朱元良,你別欺人太甚!”
其他人是敢怒不敢言,雖然也都對朱元良的言行有所不齒,可誰讓他是當今孟尚書的侄子呢,聽聞因為孟尚書沒有兒子,對這個侄子視如己出,好的不得了。
朱元良伸出食指在馮鶴鳴胸口處戳著,語氣囂張至極:“就欺人太甚了,又怎麽樣?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怎麽進來的?不就是把自己貢獻給了縣主,博得她喜歡嗎?畢竟她和太監也享受不到什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