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人至賤則無敵
馮儒嗷嗚慘叫兩聲,剜向薑雨笙:“你個臭婆娘,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
“啪啪啪!”
芍藥上前左右開弓,連扇馮儒十來個耳光,後者被這耳光直接打懵了,耳朵嗡嗡嗡地在響。
“阿蓮也是你妹妹,你不僅沒有兄長的擔當,反而還一再地訛詐馮兄,要點臉嗎?”
“臉值多少錢?”
“旁人的我不知道,你的至少是無價的。”薑雨笙收回鞭子,“人至賤則無敵。”
馮儒還要再說,可看到芍藥那蠢蠢欲動的拳頭,瞪了幾眼回了後院。
“是不是你在西鄉中了舉人時,他就想頂替你的身份?”
“縣主如何得知的?”馮鶴鳴有些意外,“他鬧過很多次,我實在不堪重負才帶著阿蓮來都城。”
他歎息一聲,將自己的身世緩緩道來。
原來馮鶴鳴不是馮家的親生孩子,他在十歲那年被繼母趕出了家,因為又累又餓身上還有傷,一頭栽在了大雪地裏。若不是有個獵人從雪地裏路過救了他,隻怕他早就一命嗚呼了。
獵人就此收養了馮鶴鳴,為了感念養父的養育之恩,他將原本的姓也改為了馮姓。他和馮儒年紀相仿,卻成熟穩重的多,待阿蓮也更好,更有哥哥的樣子。
馮儒不是讀書的料,但在吃喝玩樂上卻是頗有鑽研,養父去世後他就更加變本加厲,後來還染上了賭,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賣了拿去賭,但他逢賭必輸,卻又不甘心。
最後竟然將養母治病的錢也都拿去賭了,馮鶴鳴從學堂回家時,沒等到大夫卻看到了早就沒了氣的養母,阿蓮安靜地坐在一旁,說母親睡著了,讓哥哥輕一點。
“她那麽懂事,可我卻沒有照顧好她。”馮鶴鳴滿是自責和愧疚,“這讓我以後如何向養父母交代。”
安慰了馮鶴鳴一會薑雨笙才邁步離開,走出大門回頭看去,素日裏意氣風發的人,此刻卻是頹然地坐在凳子上,兩眼無神地看向某處。
“縣主。”馮鶴鳴突然起身叫住了薑雨笙,“其實阿蓮……”
薑雨笙看向他,等著下文。
“沒事了,其實她很苦。”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後馮鶴鳴沒再說什麽。
薑雨笙回到侯府,看到門匾上掛著的紅繡球才想起來今日還是薑瑜出嫁的日子。府裏嗩呐絲竹聲不絕於耳,她隻覺得刺耳。
一身紅色衣袍的陶襄站在影壁處,不知在想什麽,見到薑雨笙突然向她走過來;“笙妹妹……”
“別一口一個笙妹妹的,叫的惡心。”薑雨笙後退,和他保持十幾丈開外的距離,臉上好像吞了蒼蠅一樣惡心。
陶襄表情有些猙獰:“我想不明白,你我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你對我如此厭惡?”
“為何?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你以為你籌謀我的那些事就沒人知道嗎?你以為你不過是猜測我可能會有我母親留給我的藏寶圖,覬覦已久就對我誘騙一事我會不知曉嗎?”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陶襄卻理解成了是有人告訴了她,而之前這些計劃,都隻有他和薑蓉兩人一起策劃,沒想到又是薑蓉那個賤人!
他覺得自己對薑蓉的容忍度已經突破極限了,這賤人怕是留不得了!
一路接了薑瑜回府邸,陶襄已經控製不住要噴出來的怒火,徑直衝到了薑蓉的屋子,見她正對著銅鏡在梳妝,一腳就踢飛了銅鏡,又從首飾的匣子裏取出一枚簪子,對準她的臉就是左右一劃,頓時滿臉血痕。
“啊!”薑蓉慘叫一聲,雙手捂著臉,“你……你瘋了嗎?”
“當初真是瞎了狗眼會和你在一起,你和你那兄弟都是不成器的,將我害得又被父皇責罵還被罰了俸祿,實在可惡。”
薑蓉心裏恨,可她知道不能反抗,否則會引起陶襄更大的怒氣,隻能忍著希望他發泄片刻後就離開。
薑瑜進來時身上的鳳冠霞帔還沒脫下,她笑意盈盈地走到薑蓉麵前:“姐姐,我穿這一身好看嗎?”
模糊視線裏,薑蓉看到這刺眼的紅,如一頭野獸般發出低吼:“沒想到你才是最下賤的那個!”
“姐姐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不是
一直都是你才是最下賤的嗎?表麵裝的清純無暇,背地裏卻不知道髒成什麽樣了。”薑瑜蹲了下來,“而我一直都是這樣的,隻不過是你們都不曾注意到我罷了。”
她始終都麵帶微笑,用極其溫柔的語氣說這些話,反倒讓人聽了有些毛骨悚然。
“殿下,我知道你生姐姐的氣,但她好歹是殿下的妻子,不如讓我幫你勸解幾句。”
“嗯。”陶襄轉身離去。
薑瑜拿出絲絹動作輕柔地擦著薑蓉臉上的血:“殿下下手也太狠了些,誰叫姐姐以前總和殿下說,對付不聽話的人,就該狠狠的打呢。”
薑蓉摸不透她的想法,一臉戒備地看著薑瑜::“有話直說,不必裝腔作勢。”
薑瑜從衣襟裏取出一小袋包裹著的紙包,輕輕打開,她兩指捏起白色的粉末,再輕輕地撒在薑蓉臉上,後者立馬發出更加慘烈的叫聲。
在傷口上撒鹽,薑蓉簡直痛得生不如死。
薑瑜始終麵帶微笑,又從衣袖裏取出一個極小的木盒,打開,隻見裏麵躺著一隻晶瑩剔透的蟲子,似乎是聞到了什麽,扭動著肥胖的身軀,從盒子裏爬了出來,一路嗅著那個味道爬到了薑蓉的臉上。
柔軟又帶著點腥味的東西在薑蓉臉上蠕動著,她身子一僵,整張臉都在抖動,生硬地問道:“這是什麽?”
薑瑜但笑不語,這下薑蓉連大氣都不敢出,那蠕動著的東西在她傷痕上爬過去,再舔著,疼痛逐漸消散。
肚子吃得圓鼓鼓的蟲子又慢悠悠地爬回木盒裏,薑瑜將盒子塞回衣袖:“姐姐看看,臉上是不是還有疤。”
薑蓉卻如失了魂一般愣著,那蟲子可怕,蟲子在臉上爬過的感覺更是讓她胃裏一陣陣幹嘔,薑瑜怎麽有如此恐怖的東西?
薑雨笙不知是這幾日情緒起伏太大,還是前幾日嘴饞多吃了冷淘,小腹一直疼,出門時整個人都無精打采地靠著。
蘇儼進馬車時,就看到一向張牙舞爪的小狐狸沒了往日的精神,他皺眉:“這是怎麽了?”
薑雨笙撇撇嘴,一副想哭的模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