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那就迎頭痛擊
謝琦嵐聽著她這話,稍微安靜了下來,定定地看著她。
薑雨笙走到她麵前,手放在她被繩索綁著的手腕上:“很疼吧?但隻怕你的心更疼。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自盡了,你父親母親該怎麽辦?就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欺負你的人怎麽辦?你何錯之有,為什麽要用自己的死來替別人的錯誤買單?”
“在來這之前,我去找過魯能那慫包,你在這尋死覓活的時候,他卻左擁右抱還和青樓女子說巴不得你死,你甘心嗎?”
謝琦嵐想起嫁給魯能後的種種,眼裏不甘、憤恨循環閃爍著。
“我知道你不幸,我也有過我的不幸,但也有我的幸,你亦如此。苦難如深淵,要麽就苟且逃避,要麽就迎頭痛擊,都城頗負才學的謝家千金,我想不至於這般懦弱吧?”
屋子裏逐漸安靜下來,燭火下兩個女子麵對麵站著。
外麵馬漢三一直站在角落裏注視著屋子,高大的身影隱在風雪中,他今日從別處回西山坳途徑西山腳下,看到有人行不齒之事。
本不打算多管閑事的,可有個手下才從都城回來在這等著和他匯合,說是魯國公府的兒媳婦被綁架了。
他腦海裏立馬浮現出當日掀開車簾,就看到一臉怒容而又豔麗的姑娘,他二話不說彎弓射箭,一劍就刺穿那人的脖子。
他策馬奔前,看到她手死死地捂著衣襟,唇被咬出了鮮血,一雙憤怒又無辜的杏眼含淚看著他,馬漢三好像覺得心被狠狠地撞了下。
謝琦嵐的眼神逐漸恢複了冷靜,薑雨笙知道她想通了,她道:“想明白了我就替你解開。”看她點頭,薑雨笙迅速解開繩子。
謝琦嵐揉了揉被勒得有些淤青的手腕,道:“縣主說的對,憑什麽我死?這賬還沒找人算呢!”
馬漢三見薑雨笙和謝琦嵐同時出現在門口時,才算是鬆了口氣。
上次喬裝成難民,和今日的馬漢三判若兩人,謝琦嵐自然也沒認出來,她對
馬漢三屈膝行禮:“謝琦嵐謝過大俠救命之恩。”
馬漢三連連擺手:“舉手之勞,切莫客氣。”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昨日還糟糕的天氣在隨著紅日逐漸躍上山頭後消失不見。
謝琦嵐這幾日沒回謝府,謝太傅耐不住夫人嘮叨,一大早就到了魯國公府前,打算接了謝琦嵐一道回謝府,陪她母親用過早膳。
哪知道門房一直搪塞不說,一會說少夫人昨日就去閨中密友府上了還沒回來,一會又說和小國公出去遊玩了。
見他眼神閃爍,神情不安,謝太傅怒道:“還不趕緊去把少夫人給叫來?”
昨夜薑雨笙走後,魯能就急匆匆的趕回國公府,添油加醋的和張氏說了番。
張氏連夜找娘家的兄長商議,後者因為私怨早就對蘇儼恨之入骨,當即出了個主意,張氏這才心安地回了國公府。
哪知道薑雨笙沒找上門,這謝太傅倒是先來了,還不依不饒地非要見謝琦嵐不可,吵得張氏腦殼疼。
魯萍陪著張氏到了門口,張氏一臉假笑:“謝太傅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啊,原本是該請您進去坐坐的,但我這急著又是要出門,就不請您進去了。”
“老夫也不進去了,嵐兒呢?老夫見著她就走。”謝太傅不怎麽喜歡張氏,能少打交道自然就避著。
“您來的真不巧,我家能兒帶著他妻子前日就出遊去了,怕是得好幾日才能回來呢。”
謝太傅皺眉:“前日就去了?昨日老夫還收到她婢女的口信,說是今日會回府陪著她母親去道觀上香的。”
張氏臉上的笑容裂開一點,又道:“瞧我這腦子,是昨日。昨日給你送了口信後,我家能兒臨時起意才的。”
“昨日什麽時候?”
“辰時三刻。”
“可嵐兒巳時了才給老夫傳的口信。”謝太傅那雙犀利有神的眼睛盯著張氏,“莫非是我嵐兒出什麽事了,夫人這般推三阻四就是不讓她來見我?”
魯萍翻了個白眼:“這就要問你的好女兒去。”
“萍姐兒!”張氏撤了下她的袖子,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麽呢。”
謝太傅道:“魯姑娘定是知道什麽,不妨直說。”
魯萍撇撇嘴,沒再說話。
謝太傅慍怒道:“夫人,若不是老國公當初上奏先帝,耍手段請先帝賜了這門婚事,老夫是決計不會把嵐兒嫁入你們魯國公府的!”
張氏一聽也怒了:“嫁給我們國公府,那你是女兒的福氣!就你女兒那樣的,誰會要?”
“我女兒如何了?樣貌出眾,才學兼備,性情又好,這都城多少世家子弟排著隊要來我謝府詳談婚事的?再看看你兒子,大腹便便,不學無術,性情粗暴,到處沾花惹草……”
“我哥再不好,也不會像你女兒一樣,當眾和綁匪苟且!”魯萍氣呼呼道,“母親,你還想保全謝琦嵐的名聲,可看看人家謝家,壓根就不領這份情!”
“你剛剛這話什麽意思?把話說清楚了!”謝太傅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我家嵐兒怎麽了?”
到如今這個份上了,張氏也就隨魯萍去了。
魯萍道:“我哥帶著她去出遊,可哪知在西山遇到了綁匪,綁匪綁走了他們。我哥為了保護她,還傷到了胳膊,可哪知道謝琦嵐這個不要臉的,竟然用自己的身子去換,她說隻要綁匪能不傷她,她就和綁匪一起快活!”
“住口!”謝太傅氣得胸口都疼,“嵐兒絕不是這樣的人,你莫信口雌黃,血口噴人!”
“我哥哥親眼所見,如何會假?”
周圍有路過的百姓,自然也將魯萍的話聽了進去,眾人議論紛紛。
謝太傅決計不相信自己女兒會做這事,可他是個清高的文人,受不住別人這樣汙蔑女兒,更受不住旁人的指指點點。
魯萍那張嘴一張一合,說出了太多難聽的話,他隻覺得胸口越來越疼,不得不扶著牆,雖怒可說話的氣卻不足了:“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