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鴻門宴(三)
思及此,孟逸真冷笑出聲,一隻手敲擊著桌麵,在這寂靜的房間內尤為突兀。
這次若不是李玉川出現的話,恐怕她此時已經歸西了吧?此番這麽迫不及待的模樣任誰都能看出來皇後對她的殺心了,然隻有孟逸真知道皇後此番這麽做的緣由。
一想起李玉川,孟逸真抿了抿唇,想起今天在宮中那般模樣,便就覺得有些頭疼,剛剛甩去一個李祺川,如今又出來一個李玉川,還真是忙不過來了。
而後紅燈便就拿著包紮的東西進來了,細心的將孟逸真的傷口擦幹淨,因為疼痛孟逸真不時發出一陣呻吟,惹得紅燈險些又哭出來,好不容易才將孟逸真的傷口給包紮好,因為是脖子受傷,紅燈隻能講孟逸真的脖子一圈都圍上了紗布。
孟逸真遇襲的第二天,太子便就匆匆忙忙的趕到了皇後的寢宮中,麵色緊張的質問皇後道:“母妃,真兒怎麽會被黑衣人挾持?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母妃在左右?”
“啪!”
皇後一巴掌毫不客氣的打在了李祺川的臉上,啪的一聲連著在門外候著的嚴公公都聽得清清楚楚,聽得心驚。
“是誰教你這麽跟母妃說話的!”本就因為孟逸真的事情而鬧心,如今連帶著自己的兒子都這般模樣,皇後瞬間變就氣急攻心了,氣的喘著氣斥道。
李祺川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
半晌,才看到皇後邁著蓮步走到了椅子上坐了下來,冷哼了一聲說道:“本宮倒是不想要和那丫頭過不去,誰知道她卻這麽的不識好歹。”
李祺川聽後憤憤的抬起頭來看著皇後道:“所以母妃便就派人殺了真兒嗎?”
“放肆!”
皇後震怒無比,猛地一拍案幾,李祺川垂下眼眸,刻意的不去看皇後震怒的模樣,此時倒是多了一些囊氣。
皇後被李祺川氣的渾身疼,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捂著額頭,緩了半晌才緩過氣來,歎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開口說道:“好好的用腦子想想,本宮若是想要下手的話,大可以派人下去暗地裏做了,何須這番波折?”
李祺川聽後抬起頭,道:“這麽說這件事情並不是母妃做的了麽?”
“是。”
而皇後卻不假思索的回了這麽一句,讓李祺川整個人愣在了那裏。
皇後緊接著開口說道:“這次就算李玉川不出來攪局,孟逸真也死不了,因為這一切都是母妃的安排,連你都猜測是本宮所為,那她這個聰明的人自然也能猜測到了,母妃這麽做的原因就是在告訴那丫頭,若是不答應投靠本宮的話,那日後這樣的事情還會再有。”
李祺川聽後麵上的神情這才緩解,帶著幾分懷疑的皺了皺眉說道:“母妃的意思,是想要將真兒逼過來?”
“不錯。”皇後絲毫不隱瞞的開口說道。
李祺川聽後眉頭卻皺的更深了,話沒有說出口,皇後便就猜測到了他的意思,擺了擺手歎了口氣說道:“你可知道我提到將她嫁給你的時候,那丫頭直接就拒絕了,沒有一絲考慮,如若母妃不采用這種方式的話,你這輩子都娶不到她信不信?”
一句話,讓李祺川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了起來。
見著李祺川臉色不好,皇後的心裏頭也並不好受,起身走到李祺川的麵前,拍了拍李祺川的肩膀,說道:“祺兒想要的東西,母妃一定會幫你得到手,你要相信母妃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你好,好嗎?”
猶豫了半晌,李祺川才點了點頭。
孟逸真在宮中遇刺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孟忠的耳中,隨後孟忠便就來到了孟逸真的院子中,通報也不給通報一聲,直接就來到了孟逸真的屋中,那個時候孟逸真正在看著兵書,忽然有人闖進來,孟逸真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當看到是孟忠的時候,孟逸真不著痕跡的將書放下,起身朝著孟忠行了一禮。
孟忠冷冷的看著孟逸真冷哼一聲說道:“得罪誰不好,你偏偏要去得罪皇後娘娘?如今能讓皇後娘娘對你起了殺心,這讓為夫該要如何是好?”
孟忠口中的意思,若是旁人聽了會以為是孟忠關心孟逸真的話,而孟逸真卻十分的明白,他這麽說,隻是在說他與皇後之間剛剛鞏固的關係,怕因為她一個人而全盤崩塌,將皇後惹怒把孟逸婉給休回來。
孟逸真聽後卻恍若聽不懂一般迷茫的看著孟忠,說道:“爹爹再說什麽?女兒怎麽敢得罪皇後娘娘呢?”
“事已至此了,還在裝傻又有什麽意義?”孟忠顯然此時並不吃孟逸真這一套。
而孟逸真也隻是和孟忠兩人客套一番罷了,聽到孟忠這麽說,孟逸真微微一笑,繞過桌子走到了孟忠的跟前,笑的無害的說道:“爹爹,女兒也有大抵七八天未見到額娘了吧?”
孟忠聽後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孟逸真也不著急,慢條斯理的背過身去,看著窗外的景色緩緩的開口說道:“女兒被爹爹握住了把柄,難免偶爾一時衝動會做出些事情來,爹爹覺得女兒說的可在理麽?”
“你!”
孟忠怎麽也沒有想到孟逸真會威脅自己,一張老臉氣的青紫,半晌才冷哼一聲一甩衣袖,帶著幾分不情願的開口說道:“老夫答應你,允許你去探望張氏。”
“不。”
孟逸真卻搖了搖頭,轉過身來,看著孟忠的眼睛,目光中帶著幾分淩厲的開口說道:“女兒想要爹同意額娘搬出府住。”
孟忠聽後危險的眯了眯眼眸,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如今見麵還不知足,還想要為夫將張氏給放出府去?”
聽到孟忠那仿若笑話一般的語氣,孟逸真也不著急,緩緩的走到桌子旁,一邊拿出茶具倒水,一邊開口淡淡的說道:“爹爹不同意也沒有多大關係的,畢竟皇後娘娘看來是不大喜歡女兒了,女兒近日來便就想著進宮和皇後娘娘好好聊聊。”
“逆子!”孟忠氣極,痛罵了一聲。
孟逸真將倒好的茶水拿到了孟忠的麵前,揚起一抹笑容無害的說道:“爹爹莫要動氣,喝杯茶去去火吧,畢竟以後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父親操勞呢。”
孟忠卻沒有接過那杯水,隻深深的看了孟逸真一眼,便扭身帶著幾分憤恨的離去了。
孟忠走後,孟逸真將那拿在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自己慢條斯理的喝了一杯水後,紅燈才帶著幾分惶恐的緩緩走了進來,忐忑的說道:“小姐,皇後娘娘要,要殺小姐嗎?”
光是聽著,紅燈就覺得十分的心驚,畢竟對方是當朝皇後,她若是想要殺一個人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孟逸真聽後卻笑了笑說道:“是刀山也是火海,紅燈你說,我是往上走,還是往下跳?”
紅燈聽不懂孟逸真隱藏在話中的意思,深深的皺了皺眉,用力搖了搖頭單純的說道:“紅燈覺得小姐哪個都不要!上刀山便就是遍體鱗傷,下火海便就是屍骨無存,無論是哪個小姐都十分的痛苦!”
聽到紅燈單純而又有幾分道理的話,孟逸真嗬嗬笑了一聲,看著窗外深秋即將臨冬的景象,怔怔出神,不知不覺就想到了遠在邊塞的那個人。
一晃眼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月的光景了,不是傳說中的戰神王爺麽?怎的兩個月過去了卻一點點消息都沒有
似是感受到了來自京都的思念,在大帳中和將軍們議論戰事的李孝川忽然愣了愣,以至於將將軍剛剛說的話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王爺,你覺得屬下的戰術可好?”剛才提出戰術的將軍話後問了一句。
李孝川微微晃神,這才反應過來,微微皺了皺眉道:“將軍剛才說了什麽可否再說一次麽?”
那將軍聽後並沒有懷疑什麽,又將剛才的征戰戰術給說了一遍,李孝川聽後麵上的神色並不大好看,一邊敲擊著桌邊一邊開口說道:“將軍的戰術確實聽起來沒有毛病,但是若是放在邊塞之戰上,卻就如同送命一般。”
“還請王爺指點一二!”那將軍聽後趕忙頷首說道。
李孝川指著擺在桌子上的地圖說道:“我們征戰一個月一直和對方僵持的原因,不是在於本軍不行,而是在於這邊塞的地形根本就不利於我們。”說著,李孝川指了一處深色的區域接著說道:“這裏是對方所在的地方,他們的地勢較高,我們若是按照硬攻的方式,就等同於是送死,所以這一站,我們不能硬攻,隻能巧取。”
營帳內的將軍們聽後紛紛點了點頭,一同朝李孝川作揖道:“還請王爺多多指點,末將必定聽隨王爺之令!”
李孝川聽後嘴角微微勾起。
右丞相府。
孟忠因為擔心孟逸真會真的討皇後的不如意,回去之後沒有多久,便就差人過來知會孟逸真,說同意了她的要求,孟逸真聽後麵上並沒有多大波瀾,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隨後便帶著紅燈往張氏的院子走去。
離老遠,孟逸真就聽到了張氏在裏麵的咳嗽聲,孟逸真十分憂心,便就加快了腳步,恰巧和從裏麵出來的綠蘿碰了個麵,對方臉上帶著一絲愁悶,見到孟逸真後慌忙行了一禮,孟逸真聽到裏麵的咳嗽聲,皺著眉問道:“額娘近來身子怎麽樣?可好些麽?”
綠蘿聽後搖了搖頭,咬了咬唇說道:“夫人近來身子不知道什麽原因整日的咳嗽,喊大夫過來說隻是身子虛造成了的,給夫人開了兩味藥先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