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句
第三十章
親, 還是不親, 這是個問題。
淼淼用了0.1秒想出答案。
不想再浪費哪怕一分一秒的時間了, 她喜歡他, 想和他在一起。
猶如電影裏的慢鏡頭, 淼淼的心跳像暴雨擊荷葉, 和霍斯衍眼神濃蜜似的膠著, 一點點地縮短他們間的距離，仿佛執行某種神聖的儀式般，輕輕貼上他的唇, 就在那一瞬間，她感覺到握在自己腰間的那雙修長有力的手一緊。
他抱得那麽用力，彼此的身體嚴絲合縫, 急劇升溫。
淼淼唇幹口燥, 不僅僅是純粹的生理反應，她一直在心底藏著一個破洞, 誰也沒有告訴過, 現在, 有另一顆心來替她縫補。
現在的她, 是完整的。
跨越九年時光, 輾轉千山萬水。
她終於尋回了完整的自己。
她想, 那些過去的，無可挽回的，不要留住它, 讓它隨風隨雨而去吧。
她隻要這觸手可得的幸福。
“確定了？”霍斯衍和她額頭相抵, 聲線低啞地問。
是詢問的語氣，但他的手牢牢地扣著她的纖腰，讓她無處可逃。
淼淼幾乎大半身子都壓著他，她退開些距離，重新望入他的眼，驚訝地發現他竟然臉紅了，天，這都是什麽稀奇事啊！她正要驚呼出聲，他已低頭，薄唇壓上來，把她的聲音堵了回去。
她的笑意全浮上了黑眸，像暗夜中的繁星點點，眉眼也彎成了一道新月。
“專心點。”他含住她的唇，輕咬一下，“嗯？”
尾音輕揚，竟是帶著情愫的。
淼淼羞得兩隻耳朵紅撲撲的，無聲地：“哦。”
這樣一來，齒關大開。
有過一次深吻的經驗，她自然而然地以為他會把握住主動權，趁機攻入，不料，他隻是在以唇舌勾畫、滋潤她的唇，並無進一步的動作。
她明白過來了。
這次，他不受誘，他在誘她。
淼淼被誘進他溫熱的口腔，懵懵懂懂，暈頭轉向，他迎上來，纏綿地勾住她，極盡耐心地教她……
能想象嗎？
這個之前還像門外漢一樣，接吻把自己弄得氣喘籲籲的男人，在這短短的時間裏，他的進步可謂說是神速，現在都可以教、她、了！
麻蛋，領悟力和學習能力要不要這麽驚人？
淼淼的悲憤也僅是一閃而逝，很快被洶湧過來的情潮淹沒，她幾乎是無意識地跟著他，一時輕吮，一時又是深入，交換著情人間的親密。
終於結束……
她柔若無骨地軟在了霍斯衍懷裏。
他的呼吸急促，但並不顯得亂，不像她的，要是跟前有頭牛，估計都被她吹到半空中了。
“霍斯衍，你怎麽這麽的……”
淼淼握拳，看著他那仍泛水澤的唇，說不出口了。
霍斯衍卻和她心靈相通，秒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心情大好地揚起眉峰：“多謝誇獎。”
濡濕氣息吻上她的耳畔：“女朋友。”
淼淼的耳朵和心同時不爭氣地酥了。
太犯規了！
“要再來點飯後甜品嗎？”
這麽好？
淼淼吞了吞口水：“有什麽？”
“要芒果西米露，還是楊枝甘露？”
淼淼晚餐本來就吃不多，經過方才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他給了兩個選項，她的選擇困難症又犯了，猶豫來猶豫去，最後選了芒果西米露。
霍斯衍從沙發上起身，準備進廚房做。
淼淼疑惑地問：“之前怎麽沒有飯後甜品？”
“哦。”他頭也不回地說，“這是女朋友才有的待遇。”
淼淼捂住臉，發現熱度驚人。她惆悵又甜蜜地歎氣，這才第一天啊第一天，以後要怎麽辦喲。
霍斯衍來到廚房，卷起袖子，先清洗剛買的牛奶鍋，加水煮熱，放入一把西米，然後把火轉成小火。
他又從刀具欄中挑了一把水果刀，手心托著芒果，沿著邊緣線切出果肉，劃十字刀，果肉切下來，單獨放入碗中。
拿慣手術刀的人，手法自然是熟練又流暢，果皮被刮成薄薄一層，準確無誤地進了垃圾桶，他洗淨水果刀，放回原處。
兩指撚起一顆果肉，嚐了嚐，酸酸甜甜的，她應該會喜歡。
西米熟了，呈透明狀，霍斯衍關上火，撈起來，過一遍涼水，接著，倒入牛奶，和西米一起攪拌均勻。
等待的過程中，他拿出手機，回了兩封郵件。
西米和牛奶這時融合得也差不多了，霍斯衍再把芒果肉粒倒進去，加上兩勺蜂蜜，這道甜品就算做好了。
淼淼在客廳嗷嗷待哺。
其實她趁霍斯衍不在，翻看了幾封情書，那幼稚的文筆和小學生字體，真是不忍直視，黑曆史是跑不掉的了，她剛動了把箱子偷回隔壁去的念頭，霍斯衍就端著芒果西米露出來了。
淼淼伸出去的手隻能用來撩頭發。
霍斯衍看一眼就知道女朋友心裏的小九九，把甜品和勺子交給她後，他把信封整齊疊好，重新放回箱子裏。
“等一下。”淼淼喊住他，“回信可以給我吧？”
霍斯衍很爽快地將白色信封抽出來給她。
淼淼如獲至寶地接過來，輕壓在心口，得意地抬起下巴：“一封抵三十封。”
霍斯衍搖頭失笑。
淼淼吃起甜品來，奶香很濃，西米Q`Q的，芒果肉也酸甜得正好，就這樣一口吃進去，那滋味真的是給神仙她當都不想換，還嚐到了一絲絲的甜，是加了蜜糖嗎？
不由得又想，現在是夏天，如果放冰箱裏冰鎮半個小時，那簡直就是完美了！
“女孩子不要吃太多生冷的食物。”霍斯衍像是窺見她心思，“對身體不好。”
記得那次過來送藍莓，他給她喝的就是常溫礦泉水。
淼淼受教地點點頭，欸，在家裏被爸媽管，在外麵被男朋友管，什麽時候，她也能管管別人呢？
因為在家的時候，飯後都是淼淼洗碗的，吃完甜品，她很自覺地要把碗拿進廚房去洗，霍斯衍說不用，讓她放著，待會他會洗。
這樣千依百順的體貼男友在這個年代，可謂是打著燈籠也難找了。
淼淼有次聽本科時的室友抱怨，說是男朋友明麵上把活兒都搶著做，私底下卻跟朋友吐槽說女朋友好吃懶做，一點都不體諒他的辛苦，室友氣得要死，把人狠狠揍了一頓，分手前還詛咒那男的不孕不育，兒孫滿堂什麽的……
她不會懷疑霍斯衍隻是嘴上說說，內心有別的想法之類，他這個人光明磊落，表裏如一，於是就心安理得地看起電視來。
晚上十點，淼淼回了自己宿舍，進門前，還被新上任的男朋友討走了一個牛奶味的晚安吻。
啊，男朋友，從今天起，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淼淼心情蕩漾，拎著裙擺，翩翩起舞。
她轉著圈圈，看到月光照進陽台，忽然想起某人那晚給她發的一條微信：“今晚月色真美。”
那時她還以為他不懂這句話是用來表白的，結果，會錯意的人居然是她！
她還回了什麽？
“好的，我出去看看。”
天啊，隨便來一道閃電劈劈這麽不解風情的她吧！
淼淼懊惱好一會兒，覺得今天這麽重大的日子，應該發朋友圈慶祝並紀念一下，可她微信裏有好多親戚，戀情剛開始，還不想昭告天下，所以隻能隱晦再隱晦——
“今晚的月色也真美啊。”
一來暗指淼淼我終於脫單，有了共賞月色談情說愛的對象啦，二來也是回應霍斯衍的那條微信。
一箭雙雕有木有？
她真是太聰明了！
淼淼發完朋友圈就丟掉手機去洗澡了，等她洗漱好回來一看，點讚幾十個，評論十幾個。
小喬：“嘖嘖嘖，隔著屏幕都聞到了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男朋友（龍贏贏）：“有情況啦？”
真不愧是火眼金睛真閨蜜啊。
淼淼回複小喬：“嘖嘖嘖，狗鼻子。”
淼淼回複男朋友：“害羞”
其他人的評論就比較平淡了，有說在外地陰天看不到月亮的，也有在她底下粘貼詩歌，什麽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的……也有像謝南徵和她爸爸這麽骨骼清奇的評論。
謝鸚鵡：“這麽晚了還賞什麽月？趕緊回去睡覺。”
老爸：“外麵涼，記得加件外套。”
淼淼回複老爸：“知道啦爸爸，晚安。”
淼淼回複謝鸚鵡：“八哥你這種思想很危險的。”小心真找不到女朋友哦。
謝鸚鵡回複淼淼：“什麽鬼？”
淼淼回道：“略略略……”
手機接連震動，小喬的微信早已來了好幾條。
“三天！”
“就、三、天！”
“你就被拿下了！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淼淼委屈：“好歹也撐過了三天不是？”
小喬：“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呢！”
淼淼內心寬麵條淚：總之，是霍斯衍他太令人難以抗拒了。就算是鐵石心腸的女人，在那樣溫柔的攻勢下，肯定也會早早就繳械投降的吧？
小喬畫風突然一變。
“啊啊啊！恭喜wuli淼淼脫單了！！鼓掌撒花！！！”
“開啟性福之旅！”
“別害羞呀，我跟你說，你家那位的身材真是好得沒話說，當然我也沒有特意觀察過啦，主要就是身材好得太明顯了，而且他以前還是醫生，嗯嗯嗯，你懂的壞笑”
“總之，盡早盡情地享用吧。相信我，你不會失望的！”
淼淼：“……”親愛的你能喘口氣嗎？
淼淼被調侃得雙頰染粉，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來玩遊戲嗎？”
小喬很警醒：“不了不了。才不要跟情場正得意的你玩呢，肯定會跪得連爹媽都不認識的。”
好吧。
聊了幾分鍾後，小喬說要找她家放放去鬼混，啊不，去賞月了。
淼淼退出私聊頁麵，朋友圈有了十五條動態提醒，她點開來看，最新一條來自霍斯衍。
hsy：不及你萬分之一。
嗯嗯嗯？
淼淼初時懵然，很快反應過來。
她：“今晚的月色也真美啊。”
他：“不及你萬分之一。”
完蛋。
今晚估計要失眠了。
很想問問他，你以前真的沒有談過戀愛？
她怎麽那麽不信呢。
當晚，淼淼側著身子，呆呆地看著映在飄窗上的光影，眼睛快合成一條細縫了，精神卻是異常地興奮，他說，月色不及我萬分之一，意思就是我很美很美咯？
真有這麽美嗎？會不會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淼淼爬起來，光腳跑到梳妝台前去照鏡子，鵝蛋臉，肌膚吹彈可破，眉形長得也好，眼睛又黑又大又亮，不笑時也會微微上翹的唇，據說是很適合親吻的形狀，兩排雪白又齊整的牙齒，弧線優美的脖頸，精致的鎖骨線，胸前雖不傲人，但也是很有料的，還有細腰和長腿……
雙手合十，誠心感謝爸媽的好基因，也感謝我自己這麽會長，長這麽漂亮。
淼淼心滿意足地去睡覺了。
大概是睡前和小喬聊過限製級話題，她做了個小春夢，其實也沒有太清晰的畫麵，就是，以前看過的那本小黃書的男女主角的臉，變成了她和霍斯衍。
床上，浴室，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