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孩子病了
陸老爺子的話在陸家一言九鼎，陸之騫對爺爺一向敬重，雖然方才對陸之岩下手全然不顧爺爺在場，可眼下爺爺隻求自己在家住上一晚似乎就不好拒絕了。
沒有在理會身後任何人，陸之騫緊緊的擁著程小涵回到中式別墅的樓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晚秋的傍晚涼意十足。
渾身濕透的程小涵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坐在床邊呆呆的看著翻箱倒櫃的陸之騫……
她頭頂的血已經結痂，白.嫩的臉蛋上還掛著清晰可見的委屈的淚痕。
“今天的事情實在抱歉，是我的失誤。”
他真的是滿心愧疚，就算是自己的員工在簽約第一天就遭此不測，似乎也說不過去。
“陸先生你別這麽說，是我不好。我讓你和家人動手，還讓爺爺不高興。”程小涵說到這，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她真的很怕失去這份工作。
“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聽你的話，凡事小心，我不知道你家裏這麽複雜，給你添麻煩了。”
陸之騫看著哭泣的程小涵突然一愣。
此情此景，她似乎有些印象，又似乎永遠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找出醫用紗布，他走到程小涵的麵前。
“我抱你包紮一下，雖然不流血了，但是得預防感染。”
“我自己來……”
“我來！”
陸之騫修長的手指觸碰到了程小涵額頭的傷口。
她疼得下意識的皺起巴掌大的小臉，輕輕的躲閃。
“能忍住嗎？”陸之騫的心頭有些柔軟。
自從母親走後，他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任何的異性。觸碰到程小涵細膩潤滑的肌膚，那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相比生孩子，這點疼算什麽，我沒有那麽嬌氣。”程小涵咬著嘴唇，順口而出。
陸之騫懸著的手在空中停留了近乎三四秒。
程小涵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下意識的抬起頭。
四目相對，陸之騫突然問了一句，“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個女人生過孩子之後，有什麽樣的原因會讓她選擇骨肉分離？”
“骨肉分離”
程小涵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她垂下了眸子，回想著肖鵬和自己提出離婚時候心裏的崩潰和難受。
“我覺得，自從生下晨晨和婉婉，我就從沒有想過和他們分開，即便丈夫和我提出離婚，我唯一的條件也隻是帶我的孩子走。所以，隻要一個女人做了母親，不管到什麽時候，也絕對不會離開自己的孩子，除非心不甘情不願。”
“心不甘情不願？你的意思是說，除非迫不得已，否則沒有人願意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對嗎？”
陸之騫重複著程小涵的話，程小涵用力的點了點頭。
“對，天底下沒有一個母親會舍得撇開自己的親骨肉。”
話音落下，陸之騫突然放下手中的紗布，轉過身去。
深邃的眸子裏寫滿了程小涵不懂的悲傷和落寞……
陸家大廳裏。
陳惠敏在陸老爺子麵前哭的泣不成聲：“爸，我進了你們陸家大門這麽多年，從來沒有為難過您老人家，可是今天的事兒您也看在眼裏，可一定要給我做主。陸之騫實在太不把我和他二叔放在眼裏了！嗚嗚嗚嗚嗚……他當著您的麵就敢打之岩，這要是在背地還不下黑手捅刀子啊！”
“爸，之騫這次的確太過分，我隻有之岩這一個兒子。這麽多年，之岩從沒有和他爭搶公司的意思，我們兩口子也一心隻想著咱們這個大家庭能和睦美滿。可你看看他，他倒是把我們當敵人一樣看待！”
陸海明看了一眼陳惠敏，接著她的話茬子繼續說道：“我看他不單是沒有把他二嬸和我放在眼裏，恐怕也根本沒有把您放在心上，我建議您這次就停掉他公司管理的大權，好好的讓他引以為戒，年輕人總是狂妄，得讓他明白在這個家裏誰說的算。”
陸海明的話音剛落，陸老爺子蒼勁卻尖銳的眼神猛的落在他的身上。
“我看不知道這個家裏誰說的算的是你們兩口子吧！”陸老爺子的話嚇得陸海明身上猛的一個哆嗦。
他下意識的看著陸老爺子張口便道：“爸，您不能這麽說，剛才陸之騫打陸之岩，您也看見了，他們都是您的孫子，這一碗水總要端平。”
“端平？你讓我怎麽端平？”陸老爺子的文明棍“啪啪”的打在紅木地板上。
盡管年歲已長，可是當初的那份威嚴卻絲毫不減。
“陸海明啊陸海明，你真是白活了這麽多年，在親情的麵前一碗水可以端平，可是你看看陸之岩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麽？我若是一碗水端平，咱們陸家的產業都要毀在他的手裏了。”
陸老爺子的話鏗鏘有力，著實打臉。
那陳惠敏和陸海明兩個人麵麵相覷，說不出一句話來。
倒是一直站在一邊的陸之岩蠻不在乎的冷笑道，“嗬嗬，爺爺，這麽多年我當真是您的心頭爛肉呀，沒關係，我知道你覺得陸之騫比我有出息。不過有件事兒，我若是告訴您，您怕是就要失望透頂了。”
“之岩，別胡說八道。”
陳惠敏擔心陸之岩這會兒再捅出什麽簍子來，趕緊側過身警告他收斂分寸。
不料那陸之岩卻走到路老爺子的麵前，開口便說道，“爺爺，其實這個女人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先前便知道，今天不過是想試探一下她罷了。”
“你說什麽？”陸老爺子看著陸之岩，麵色凝重而威嚴。
“把你知道的一字一句的全都給我說出來，若是有半句假話，我定然趕你出這個家門！”
陳惠敏嚇得趕緊咳嗽兩聲，下意識的扯了扯兒子的胳膊：“之岩，你可不能因為一時生氣就胡說八道！”
“我當然不會胡說八道！”陸之岩微微的眯起眼睛，勝券在握的朝著頂樓瞄了一眼：“爺爺，表哥這次帶回來的這個程小涵，就是上次他臨摹的小模特吧？”
“是又如何？男女之間，情到深處互相欣賞，之騫他從小就喜歡素描人像……你覺得這也有些不妥嗎？”
陸老爺子義正言辭，分明是站在陸之騫這邊。
陸之岩心頭不爽，索性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爺爺，有件事兒您可能不知道，我表哥找的這個小模特程小涵，前段時間可是上了小報的新聞！我已經清清楚楚的調查過……”
“上了新聞？到底是什麽事兒呀？”陳惠敏這會兒可有些迫不及待了，看來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陸之岩可算是做對了一回。
“之岩，趕緊和你爺爺說清楚，這個程小涵究竟有多複雜？”
陸老爺子臉上的青筋慢慢的聚攏，他緊握著文明棍兒，看著眼前的陸之岩語氣凝重而有力的問道，“說，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陸之岩微微一笑，“爺爺，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她的丈夫前段時間剛剛投海自殺，留下她還有一對雙胞胎女兒……”
“我的天哪，兒子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陳惠敏頓時捂住了自己的嘴，做出不敢置信的樣子。
張姐也趕緊伴奏似的倒吸一口冷氣：“大少爺怎麽還好這一口！”
“別瞎說，之騫肯定是被這女的騙了！”陸海明心中歡喜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半分。
他假裝勸慰老爺子站在陸之騫的立場上分析：“爸，現在女人希望嫁入名門什麽事都做的出來，之騫一定不知道這件事吧？要不然，他怎麽會找這麽一個喪門星來糊弄您？”
樓上。
陸之騫已經幫程小涵包紮好傷口。
她圓圓的小腦袋圍上厚厚的紗布，看起來像極了可愛的小傷員。
因為擔心傷口感染，陸之騫沒有讓她洗熱水澡，而是找到一床大棉被徹頭徹尾的給程小涵圍了起來。
她顯然是感冒了，“哈欠”“哈欠”的虛弱至極。
手機忽然響起，是程小雨打來的。
電話裏，小雨的聲音顯得特別著急：“小涵，你趕緊回來吧，晨晨和婉婉發高燒，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
程小涵一下子慌了！兩個孩子的身體素質一直不好，去年因為咳嗽還得過肺炎。醫生千叮嚀萬囑咐，說如果感冒發燒一定要穩定在三十八度五以內，否則的話，孩子很有可能肺炎二次發作。
“陸總，對不起，我現在必須馬上回家，我的孩子病了。”盡管難以開口，程小涵還是毫不猶豫的和陸之騫請假。
陸之騫點了點頭，他下意識的朝漆黑一片的窗外看去……
“這個時間不好打車，我送你吧。”
“那……爺爺這邊怎麽辦？”
“等下去樓下打個招呼，我回來之後再慢慢和他解釋。”
男人幹練的處事風格讓程小涵心中一陣溫暖，她顧不得感慨良多，急急忙忙的跟著陸之騫跑下了樓！
客廳裏，氣氛詭異而壓抑。
張姐偷笑的看著這兩個人，眼中盡是譏諷，而陳惠敏更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隻待老爺子龍顏大怒，這件事東窗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