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溫柳失蹤
一瞬間,華雲思的心猛地一跳,而後,懷中便多了一團雪白。
她低頭,雪兒正用思念的眼神看著她,那雙眸裏隱含著水汽,似乎隨時都會流出淚來。
“喵嗚。”
看到她看自己,雪兒又發出一聲類似撒嬌的叫聲,而後伸出舌頭,舔舐著華雲思的掌心。
這種感覺癢癢的,卻又分外真實。
懷中,雪兒比前些日子消瘦了不少,貓瞳裏都帶著血絲,華雲思的心微微一痛,可見它這些日子都經曆了什麽。
可,若是在鍾無期那裏,它又是如何逃脫的呢?
華雲思心中,這個念頭剛剛閃過,雪兒便又忽然從她懷中跳了出去,一躍到了門口處,口中不停的發出喵喵的聲音,像是在提醒著什麽。
就在這時,華雲思似乎看到窗口處,又一道身影忽地閃過。
她傷勢未愈,動作不宜太迅猛,便叫外麵的墨琴。
墨琴聞聲立刻進來,見到雪兒明顯嚇了一跳。
先無暇和她解釋,華雲思忙道,“方才外間可見到了什麽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墨琴一怔,而後看到雪兒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麽,忙搖了搖頭,道,“並未,奴婢一直守在外麵,並無見到可疑的人。”
華雲思眼神微微一沉,墨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即刻出門去查看去了。
就在這時,一襲白衣出現在了華雲思的視野,是蕭鏡塵回來了。
見到雪兒,蕭鏡塵亦是一怔,而後看著匆匆離去的墨琴,來不及和華雲思多說,他身形一閃,便也飛掠了過去。
華雲思在房中一邊抱著雪兒,一邊焦灼的等著。
兩人久久不回,華雲思忽的想到什麽,眼神落在雪兒身上,而後和它心靈感應。
若是有人助雪兒一同回來,那雪兒該知道那個人是誰才對吧?
然而,雪兒給出的答案,卻是他不知道,的確有人送它回來,但它卻不知那人是誰?
華雲思的心又是一沉。
以雪兒的聰慧,即便的確不知那人是誰,最起碼一個那人容貌一個大概的輪廓也是會有的,可現在,她能感應到雪兒的腦海裏對那人卻竟然是全無印象。
而且,看雪兒現在的樣子,似乎很疲累的樣子。
這種疲累,似乎不止是身體上,還有精神上,華雲思發現,就連雪兒的眸光都有些渙散。
這樣的情形,難道,那鍾無期對雪兒做了什麽?
正在華雲思凝神靜氣,想要再次全身心感應一下雪兒狀況的時候,門外腳步聲響起,聽聲音,似乎是蕭鏡塵回來了。
“怎麽樣,可追到了什麽?”他進門的一瞬間,華雲思就有些心急的問道。
蕭鏡塵搖了搖頭,再看向她著急的神色,眸光微微一凝,道,“你可是有了什麽懷疑?”
華雲思深吸口氣,而後點頭,“不錯,方才有一道人影掠過,雖然隻是一瞬,但我卻總覺的,那身影似乎分外的熟悉。”
“熟悉?”蕭鏡塵眉頭一挑,道,“你的意思是,他是……”
“一切也隻是猜測,我與遙兒多年未在一起,不過是身影和氣息上有些熟悉,卻也不能確定。”華雲思歎了口氣,道。
蕭鏡塵則是看著她懷中的雪兒,略一思忖,又道,“你的猜測,或許沒錯,他既費心將雪兒擄去,又嚴防死守了這麽多時日,想必輕易不會放雪兒回來,除非……”
“可遙兒卻並不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會?”這麽說的話,這裏卻又有些說不通了。
“或許,他對你的身份已經有所猜測了呢?”沉吟了片刻,蕭鏡塵忽地道。
華雲思聞言,一顆心猛地一跳,“你的意思是……”
“他既是寧家的人,又能在莫言身邊活到今日,有些事情,便未必如你我原先想的那般簡單。”蕭鏡塵緩緩道。
聽了這句話,華雲思仿佛一瞬明白了些什麽。
墨琴端了兩碗藥進來。
一碗是華雲思的,另一碗不用說也知道是誰的了。
二人默契的沒有多說,端起藥碗將藥飲盡,直到墨琴離去又把門關上,華雲思才又道。
“對了,醒來不見你的身影,你方才作什麽去了?”
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模樣,蕭鏡塵驀地一笑,“你這般問話,倒是很容易叫人誤會呢。”
“誤會?”華雲思一怔,方才想到他話中的意思。
可不就是誤會了麽,這種問話,一般隻會出現在新婚嬌妻問早期離去的丈夫的情形。
可方才,自己沒想太多,問的竟那般自然……想到這裏,華雲思的臉色驀地一紅。
好在蕭鏡塵沒有繼續調侃她,反而是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耐心解釋道。
“我方才離去,是因為溫家的事。”
“溫家?”
蕭鏡塵點頭,“明月將溫良恭帶了回來。”
“你們竟抓了溫良恭?”華雲思愕然。
“可惜,他什麽都不知道。”蕭鏡塵歎了一聲。
華雲思了然,“溫良恭不學無術,活脫一個紈絝子弟,莫言便是真的有什麽,也決計不會叫這種人知道的,問不出什麽,也算正常。”
蕭鏡塵聞言,再次點了點頭,“如今溫良恭失蹤,我的人暗中觀察,莫言對此事並無半分反應,應當是如你所言,溫良恭不過是一枚毫不知情的棋子。”
華雲思亦深表讚同,“那如今,你又打算怎麽做,放了他麽?”
溫良恭即便什麽都不知道,但也算是莫言的棋子,莫言走這一步,必然是有他的原因的。
而現在,他們還不清楚這個原因是什麽,是留是放,暫且還不能很快做出決定,至少,要等到涼州那邊的消息來了再說。
蕭鏡塵正思量著的功夫,忽地,門外明月的聲音再次響起。
“主子,有信了。”
蕭鏡塵和華雲思對視一眼,而後朗聲道,“進來吧。”
明月推開門,看了眼華雲思,又看了眼蕭鏡塵,對方點了頭,他才道,“主子,涼州的消息,溫柳失蹤了。”
蕭鏡塵聞言,神情倒似意料之中似的,毫不意外。
“溫柳?”華雲思卻是一頭霧水。
明月恭敬答,“回華姑娘,溫柳是溫家嫡女,溫良恭的姐姐。”
“溫良恭,還有個姐姐?”
聽聞這個身份,華雲思有些驚愕,蕭鏡塵淡聲問道。
“什麽時候的事?”
明月答,“溫良恭啟程來臨京後兩日,溫柳便神奇失蹤,溫家也派了人去找,不過……”
“不過什麽?”蕭鏡塵又問。
明月思索了片刻,答,“不過,消息中說,溫家的人尋這個女兒,倒似虛張聲勢。”
“虛張聲勢?”華雲思又十分疑惑,“那溫柳既是溫家嫡女,如今失蹤了,溫家自該全力以赴尋人才對,又怎會虛張聲勢?”
明月答,“這個,屬下也暫未查清。”
蕭鏡塵沉吟了片刻,又問,“溫平表現如何?”
溫平,便就是涼州太守,也就是溫柳和溫良恭的父親。
如今溫柳失蹤,溫平自是著急萬分,又能有什麽表現,華雲思忽地疑惑,蕭鏡塵為何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卻沒想到,明月道,“這個……溫平的表現的確異常,他分明似乎是十分迫切的要找到溫柳,但卻分明是在虛張聲勢,而且,消息中說,他的表現,恐懼似乎比悲傷還要多。”
“或許,是擔心溫柳出事,所以恐懼?”蕭鏡塵猜測。
明月卻是搖頭,“不,那是發自內心的恐懼,而非擔心,這也正是屬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竟會如此?”華雲思聞言,亦覺得十分的想不明白。
蕭鏡塵擺了擺手,示意明月先行離開,而後看向華雲思,道,“溫家這一係列事情,你怎麽看?”
“溫良恭來了風臨,溫柳便失蹤了,不好說。”華雲思搖了搖頭,“若是莫言想動溫家這枚棋了,他料定你會對溫家動手,而這個時候,溫柳卻失蹤了,說明……”
“說明,有人想保護溫柳。”蕭鏡塵接過華雲思的話道。
華雲思一怔,不可思議道,“你的意思是……”
“能在溫良恭方才離開兩日的時候,便就帶走了溫柳,若非此人對莫言的計劃十分熟悉,那麽便隻有一種可能。”蕭鏡塵緩緩道。
華雲思聞言,如夢方醒,“你的意思,是莫言帶走了溫柳?”
“莫言為人心思縝密,溫家的事,若非是他,旁人該不會知曉,所以,唯有這個可能。”蕭鏡塵道。
“可又是為何?他既要動溫家,又為何帶走溫柳?難道是要用她來脅迫什麽?”華雲思猜測道。
蕭鏡塵搖頭,“他既主動亮出了溫家,溫家便就是死棋了,對於一個死棋,又有何要挾的價值?”
“那是為什麽?”華雲思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蕭鏡塵亦緊蹙著眉頭,回想著明月的話,溫柳失蹤,溫平的恐懼,竟躲過擔憂。
他又在恐懼什麽呢?
“此事,我會再細察下去。”
他總覺得,溫家似乎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此時此刻,臨京河邊的一家茶樓內,顧語生正悠哉遊哉的喝著茶,而他的麵前,一襲靛青色衣裳的男子似正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