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男人需要撫慰（1）
也許是心靈上有了寄托。或許是那一刻，我感覺溫馨就在我身邊。總之我卻睡著了。很安逸的睡著了。在這個冰涼如水，孤冷無人的夜裏，我幕天席地，一如那些流浪者的遭遇。不同的是，我卻比他們幸福。因為我的心裏始終是溫暖的。那一夜應該是我和秦小璐交往以來睡的最安穩的一覺。而這最香甜的一覺不是在寬敞奢華的臥室裏。不是在一張寬大舒適的大床上。這是我沒有想到的。秦小璐一定更難以想到。她認為我對她形成了絕對的依賴。沒有她，我就在上海生活不下去。
我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因為我和溫馨在一起。我挽著她的手，她則依偎在我的懷裏。我們漫步在黃浦江邊。那是多麽愜意的畫麵。
我醒來時天還沒有大亮。灰蒙蒙的一片。我身邊站著一個清潔工阿姨。是她叫醒了我。阿姨似乎洞穿了我的內心。親切的問我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我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不置可否的笑著搖搖頭。無奈的點點頭。
阿姨又安慰說，小夥子，夫妻床頭吵架床位和。凡事要看開一些。沒有化不開的結。
我慌忙向她說明事情沒有那麽嚴重。同時謝謝她的開導。
阿姨很熱心。自告奮勇說：“小夥子。不如這樣。你告訴我你女朋友的住址。我去幫助你說情。”
這是我絕對不能答應的。就秦小璐的脾氣。阿姨的一番好心也會被她當作驢肝肺。少不得對阿姨的奚落，甚至說侮辱。我慌忙說：“阿姨。謝謝您。我沒有事情。真的。”
阿姨將信將疑的看我一眼。然後歎了一口氣。說。“真是想不通你們這些年輕人。有什麽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嗎？非要弄得轟轟烈烈。唯恐天下不亂。就像那個姑娘。為了從她前夫哪裏爭取什麽虧欠。與他糾纏不清。結果受傷的還是自己。夜裏我還見他們爭吵不休。大清早的時候她也像你一個人獨自在路邊睡著了。滿臉淚痕。頭發淩亂。我看著都心疼。說來這這孩子真夠苦的。一個人帶著個孩子在上海辛苦的生活。卻是不易啊。”
阿姨說的人和溫馨怎麽這麽吻合。我恍然來了精神。慌忙問道：“阿姨。你說的這個姑娘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阿姨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說：“哦。這是一個多星期以前的事情了。我都有些記不清了。她好像姓溫。”
沒錯。是溫馨。我忽然想到那天夜裏在銷士樂園門口見到溫馨時的場景。她錯把我當李軍想來也是這麽回事。我對於溫馨現在也有所了解。她從來不把自己的最真實的情感表露出來
。深深地掩藏在一平如鏡的表麵之下。溫馨和李軍的過去究竟是怎麽回事呢。為什麽溫馨要這麽痛恨他。在我的印象中。溫馨是一個溫柔可親的女人。她完全不像是那種特別記仇掛恨的人啊。
在阿姨的口中。我得到了一個秘密。也是因為這個秘密。無形中，讓我進入了溫馨緊閉的心門。探知到了她的過往。我也才知道了她經曆了怎麽樣的坎坷人生。也明白了溫馨為什麽能夠說出那些深奧的話語。
阿姨也是無意從溫馨口中得知的。她的口風把的很緊。若不是阿姨一再去追問。溫馨仍舊不說。原來溫馨和李軍曾經是患難與共的警察夫婦。他們曾過的很甜蜜。可是在一次執行任務中，李軍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致使警隊犧牲了很多的警察。這其中包括警隊的隊長，溫馨的親叔叔。關於是什麽錯誤。阿姨並沒有從溫馨口中問出。她對於阿姨所說的說出來會舒服一點無動於衷。大家可以為你分擔一些也說不定。溫馨慘白的臉上掛著沒有表情的笑容。說，誰也不會分擔我的痛苦。溫馨這話說的很不近人情。可是我卻知道她其實怕牽涉別人。溫馨現在把自己視作一個不詳的女人。不願意連累那些幫助自己的人。
當阿姨知道我和溫馨是朋友後。高興的說：“小夥子。這姑娘有早跑的習慣。基本上都是沿著這一條路。哎。那不就是嗎？”阿姨正說著，忽然指著不遠處一個由遠而近跑來的人影說道。
那的確是溫馨。溫馨紮著一個馬尾。上穿一個雪白的背心。將豐滿的胸部，纖細而健美的身姿襯托無遺。下穿一條迷彩褲。然後是一雙雪白的球鞋。整個人看去特別的精神。充滿著一股英氣。溫馨臉上洋溢著歡笑。往日的那些惆悵和陰霾似乎都煙消雲散。蹤跡難覓。
她在我麵前停下了。吃驚的上下打量著我。指著我說，“於凱。你，怎麽……”溫馨說了半截話，目光隨即轉向清潔阿姨身上。
我笑道：“溫馨。我在此恭候你多時了。”
溫馨又看了我一眼，忍俊不禁的笑了。“於凱。怎麽，你也有早跑的習慣？”
我撓著頭嗬嗬的笑道：“當然。我的生活很有規律的。”我這句話可是實在的謊言。若不是經曆昨夜的變故。說不定我現在還做著春秋大夢。
溫馨點點頭說，“看出來了。你這一身造型一看就知道是對早跑多麽重視。”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蓬頭垢麵。溫馨大概認為我隻顧著早跑。忘了梳洗。這也算歪打正著。至少我在她心中的形象總算要好點。
清潔阿姨並不
知道我的想法。這就要告訴溫馨實情。“哎。事情是這樣的。”
我慌忙打斷了她。“啊，阿姨。你先忙吧。我們要去早跑了。”可不能讓溫馨知道我昨天竟然在街頭露宿一夜。她若是知道了實情。一定會認為是她致使我和秦小璐發生了戰爭。她就更加堅定自己不詳女人的觀點。也會更疏遠我。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
溫馨倒是也配合我。對阿姨說：“阿姨。你忙吧。等會你們領導要來找你事情了。”
清潔阿姨意猶未盡，到嘴邊的話生生的給我們堵了回去。無奈的搖搖頭，說，“年輕人，真能夠折騰的。”轉身走了。
我和溫馨相視一笑。溫馨告訴我她素來有早跑的習慣。而且風雨無阻。這種習慣持續了很多年。我腦子裏浮現溫馨身穿緊身褲的畫麵。緊俏的臀部。健美修長的大腿。原來這都是長年累月跑步鍛煉出來的。不知道她的胸部同樣那麽豐滿是不是也是跑不鍛煉出來的。想到此，我感覺自己的思想有些不太單純了。慌忙驅散了這些荒謬的想法。
為了能和溫馨相伴。我違心的參加了我特別討厭的早跑。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是多麽弱啊。不消多長時間。我的身體就出現了超負荷運轉的征兆。雙眼昏花。上氣不接下氣。我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眼看著溫馨與我的距離愈拉愈遠。我隻能幹著急。因為我的雙腿想問我抗議著，消極的向前緩緩跑動。我索性走起來。
溫馨見我沒有跟上來。又掉頭回來。看人家臉不紅，心不跳，一臉平靜，我真是羞慚。這下子我的那個經常早跑的謊言不攻自破。我尷尬的朝溫馨傻笑。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溫馨並沒有奚落我。隻是搖搖頭，輕輕的笑了。“看來你還得再加強鍛煉。”
我報之一笑。“以後我會的。”然後早個客觀原因說這段時間太忙早跑的習慣被擱置了。自認為這個解釋還是很體麵。總算挽回一點麵子。
溫馨也沒再追問。我們就以散步的姿態緩慢的行走。原來清晨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還是蠻舒服的。對於我而言，這種舒服主要是因為溫馨在身邊。
溫馨給我說了很多她在學校訓練的事情。聽了我不免自慚形穢。相比起人家在學校那些訓練的強度，我不厭其煩的體育課上的訓練真是不值得一提。溫馨她們所接受的訓練可以用魔鬼化來形容。聽了我隻覺得周身震撼。在我看來，這簡直是非人的虐待。是的。就像電視裏講述的。給你一天的口糧卻要讓你在叢林裏生存一周。當我聽著溫馨繪聲繪色詳述
她是怎樣與各種蛇蟲走獸奮鬥。又是如何將還有溫度的蛇膽吞進肚裏。我愣了。難以置信這是從
眼前這個看去弱不禁風的女人嘴裏說出來的。而且很平淡的說出。更別說相信她經曆過這種訓練。別說是個女人。就是我這個大男人聽了都渾身起雞皮疙瘩。溫馨說
她們鍛煉的不僅僅是身體。還有意誌。這倒和特種部隊訓練科目很一樣。其實，溫馨就讀的學校就是特種軍化的警校。原來我還責怪她父母為什麽讓一個女孩子家學這個。當我知道是溫馨自己的選擇時。我在一次對她刮目相看。我問過溫馨她為什麽會選擇上這種學校。
溫馨也很迷惑的搖搖頭。她似乎也不知道。而後朝我展露一個孩子般天真的笑。說，可能是孩提時警匪電影看多了。便羨慕警察的英勇。其實當時並沒有想那麽多。反正就覺得這麽做沒錯。
我感覺很好笑。想一想當年上大學選擇專業的時候，我就在幾個熱門專業中反複斟酌了一整天。而後還是在別人的慫恿下才痛下決心選擇了一個專業。我總是認為事關一生。得要考慮全麵。
倒是溫馨。她說未來充滿著不可預知。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所以並不要考慮很多。溫馨這句話充滿了對於人生很多的思考。耐人尋味。我總是感覺她平靜外表掩飾下的內心應該是激情澎湃，。在她簡單的想法之內掩藏的是最複雜的思想。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這時我們不知覺走到了一個賣早餐的地攤前。溫馨看了一眼我問道。
這種地方賣的早餐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現在看來非常的陌生。秦小璐一直認為這種地方賣的東西非常肮髒。不僅自己不吃，而且也禁止我吃這裏的東西。無形中，在她潛移默化的影響中，我也認為這裏賣的東西很不衛生。我遲疑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
溫馨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笑笑說，“哎。我忘了。像你們這種有錢人怎麽會在這裏吃飯呢？”
我慌忙搖頭解釋。“哪裏的話。溫馨。你別寒磣我了。上大學的時候我的早餐經常就是在這裏解決的。而且每次都是意猶未盡。”
溫馨點點頭。笑說，“嗯。於凱。今天你放開吃。我請客。”
我當然不同意。怎麽能讓女同誌付費。我的麵子上也掛不住啊。
我們坐定後，溫馨說：“於凱。謝謝你為甜甜做了那麽多。這一頓飯就算我對你感謝的一種方式吧。”
我盯著溫馨的眼睛說，“其實我做著一切都是為了你。”
溫馨隨即將
臉別向別處。她不敢看我。其實剛才我已經看到她眼神裏麵的慌亂。我知道她還在躲避。溫馨轉過臉來盡管表情已經調試的無事一樣。可我還是看到她臉上漾起的一團淡淡的紅暈。
這一頓飯我吃的很舒心。是的。它讓我又找回了久違的大學時代的青澀感。溫馨並沒有吃多少。她總是不停的為我夾菜。不時的問我要不要再吃一點。然後就雙手托著下巴靜靜的欣賞著我的吃相。
吃畢，我起身要走。溫馨說等等。我正疑惑。卻見她從衣袋裏掏出一張紙巾。然後輕輕為我擦嘴角。溫馨擦得很認真。很細致。她一絲不苟的樣子讓她看去更為迷人。看著我的眼神裏滿是充滿屬於親情的愛憐。我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心裏一陣感觸。這些年。除了我的媽能這樣心疼我。沒有任何女人這樣對待我。包括秦小璐。我是很想讓溫馨溫柔的手就這麽在我臉上保持擦拭的姿勢不要離開。因為我很受用。但是溫馨失措的抽回了手。有些嗔怒的瞪了我一眼。搖搖頭說：“真是個不乖孩子。”
這讓我很鬱悶。同時有些哭笑不得。她怎麽把我和甜甜等同視之了。盡管我一直很厭惡她說我是孩子。不過這一會兒她說出這一番話我竟然沒有生氣。相反，心裏感覺很舒服。我當時一直不明白為什麽。直到很多年以後我才終於有所體會。這都是後話。
起身後溫馨就要和我分道揚鑣。說要回去送甜甜上學了。
我涎著臉說：“溫馨。反正我也沒事。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溫馨搖搖頭說，“不了。於凱。你還是快回去吧。你女朋友看到你沒有回去一定又要生氣了。”說完似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她那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能夠洞穿我的內心。
我心虛的很。若無其事的笑道：“沒事。你看，昨天我不是回去那麽晚，現在不也是沒有一點事情嗎？”
溫馨突然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說，“真的沒有事情嗎。那這個怎麽解釋啊。”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頭發和眼睛。事情已經很明了了。我剛才的謊言可能早就被她看穿。
我一時語塞了。腦袋裏暫時空白，想不出了解釋的理由。
溫馨正了正色。說，“於凱。你別瞞我了。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吧。是不是昨天和女朋友吵架了。她把你趕出來了。”
我知道再也無法隱瞞。便告訴了她實情。我一口氣說完心裏原來的憋悶感突然消失。其實這些實情我是進行了深加工才說出來的。盡量把責任都攬到我一個人身上。盡管如此。溫馨聽完後還是緘默了。深埋著
頭，好半天都一言不發。我恐怕她能猜出事情的原由。慌忙安慰她說：“溫馨。你也別多想。秦小璐就是那個脾氣。特別敏感。我早受不了她了。”
溫馨突然拉著我的手說：“於凱。走。我帶你去找你女朋友。我給她解釋清楚。不然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
我自然不能這樣去做。因為這隻會添亂。隻會平添秦小璐對溫馨更多的憎恨。我掙出他的手。說，“溫馨。算了。我早就想要和她分手了。”
溫馨再次扯住了我的手。堅持說：“於凱。你不能這樣做。是我不好。你千萬別和你的女朋友分手。”說著她又兀自的歎氣。“唉。我早告訴過你。我是個不詳的女人。凡是沾染上我的人會給他們帶來噩運。”
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溫馨還是把所有的責任歸咎於自己。這樣一來她肯定更不願意和我接近。
我急忙給她解釋。“溫馨。不是這樣的。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捧住溫馨的手，說。“溫馨，你知道嗎。我在秦小璐的眼裏根本就不是她的男朋友。更多的時候我扮演著她可以任意辱罵的下屬。或許，連下屬都不如。”我想到了焦小米。我連這個公司員工恨之入骨的家夥混的都不如。內心那個傷心啊。說話的口氣都變得悵惘起來。
溫馨突然伸出一隻手捧住了我的臉。用她那一雙迷人的美麗的眼睛看著我。我看到她眼睛裏流露出的溫柔的愛憐。充滿著母性的溫馨。一直以來，我都很享受她這樣一手撫摸著我的臉。然後用這樣似乎可以釋融一切的目光看著我。方才心中的那些不快一掃而盡。其實後來我才知道，溫馨對於我的這種愛撫源自於包容一切的愛。這是充滿了姐姐對於兄弟深切的關愛的愛。溫馨她嘴角輕輕提起，綻出個淡淡的笑。說，“於凱。你還不太懂女人的心。小情侶都是這樣。小璐對你這麽做證明她更在乎你啊。真想不明白你竟然會這麽想。再說。不吵架那還是情侶嗎？”
我笑道：“溫馨。聽你的口氣好像你是個情場高手一樣。”
溫馨臉上有了些許得意之色。笑說：“這是當然。你姐我當年也談過不少戀愛。說出來都能寫一本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