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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給他寬衣解帶

  不知道為什麽,素來討厭多管閑事的薑曉渠,在看到釋涵軟軟地合上眼睛時,她的心,竟然酸了酸,憐憫起這個寒意叢生的男人。


  他長得很單薄,帶著一臉的陰氣,可是眸子裏的敵意和防範,竟然沒有嚇跑薑曉渠。


  嗯,也許,他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的孤兒。


  薑曉渠這樣想著,攙扶起那個虛弱的家夥,向路口緩緩吃力地走去。


  “大爺,我的車子修好了,就暫時放在您這裏,我過一會過來取車子,好不好?”薑曉渠扶著軟軟的釋涵,擦著汗,跟修車子的大爺說話。


  那個大爺抬起頭來,納罕地看了一眼薑曉渠和釋涵,似乎猜到了什麽,默默地點點頭。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像話,大白天的就那樣死死摟在一起。


  怎麽辦?這個人一看身體一定是生病了,如果任由他倒在那汪汙水裏,的確很絕情。


  薑曉渠暫且放下她的為人觀,咬了咬牙,招手打了一輛出租車。


  這是她為數不多的招的士,她可是舍不得花這個冤枉錢,如果不是因為她扶不動這個靠著她肩膀無力虛弱的男人的話。


  “師傅,去最近的醫院。”薑曉渠對著司機說。


  司機從觀後鏡看了一眼那個樣貌絕美的女孩,又看了看倒在她肩膀上的秀氣男孩,心裏想,她男朋友喝多了吧?


  “去最近的中心醫院好吧?”


  “嗯,好。”薑曉渠應答地同時,有一個虛弱卻堅決的聲音響起。


  “不去醫院!”


  (⊙o⊙)哦?薑曉渠愣了下,小聲說,“先生,你不去醫院怎麽行?你都虛弱了……”


  “不去醫院……”釋涵勉強維持著剩餘的體力,呢喃著,甚至倔強地掙紮著要下車。


  “好了好了,那麽師傅,去雞腸巷吧。”薑曉渠說完自己住的地址,先自驚了下。她為什麽會想也不想,就把一個陌生男人領到自己家裏去呢?咬咬嘴唇,發覺自己這樣做十分不妥,再想更改地址,又不好意思了。


  算了,就算是當一回雷鋒吧,下不為例,隻此一回。


  她的貧窮和拮據,不容許她亂充當好心人。


  終於到了汙水橫流的雞腸巷,她阻住的閣樓下,薑曉渠心疼地付了出租車費,然後費勁地拉扯著已經漸近昏迷的釋涵,下了車,然後大喘著,把他連扛帶拽地弄上了閣樓。


  迷迷糊糊的意識裏,釋涵依稀知道,他被那個嬌小的女孩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裏有一股他不熟悉的味道,那種味道叫做——家。


  把這個男人是放在沙發上呢,還是放在小和床上,還是放在自己床上?想了十秒鍾,薑曉渠才無奈地把他送入了自己房間床上。


  人家畢竟是個客人,把人家丟在小小的不算柔軟的沙發上,實在說不過去。


  讓他睡小和的床,她又怕小和反感。


  想來想去,作犧牲的,永遠是自己。


  這個男人頭發是濕的,散發著汙水的臭味。身上衣服也都濕透了,一捏都能夠往下滴答水。


  摸了摸他的額頭,仍舊很燙。


  可是家裏就隻有她一個人,即便他身上濕透了,她也不能給他換衣服啊。


  咬了咬牙,薑曉渠狠心忽視了他渾身濕透而又發高燒的現狀,走到廚房裏,打開爐子,開始煲湯。


  不敢回自己臥室,薑曉渠就那樣咬著嘴唇,立在廚房裏,遙遙地看著自己臥室。


  那個男人一動也不動,就那樣一個姿勢躺在她的床上。


  不由得想,自己床上的床單會不會弄濕?會不會弄髒?

  鍋裏的湯慢慢的咕嘟著,不需要她守在這裏了,於是薑曉渠躡手躡腳走到自己臥室裏,俯瞰著床上的男人。


  他的臉,非常蒼白,蒼白無血。


  薑曉渠又搭手去摸他的額頭,啊,比剛才更加滾燙了。


  而釋涵雲裏霧裏的昏迷狀態下,下意識使出全力,一手打開了放在他額頭的薑曉渠的手。


  他不喜歡任何人接觸自己!

  啊!

  薑曉渠低吟一聲,“你這個人,真是可惡,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好心對你,你竟然還打我的手?”


  他對她本能的排斥,薑曉渠反而鬆了一口氣。


  不是色狼就好。


  薑曉渠性子是那種外冷而內倔的,她一看這個男人不讓自己管他,她還偏要好心到底了。


  於是薑曉渠賭氣地找來小和的睡衣,開始著手解男人的衣服。


  有人在碰自己的衣服領子!

  釋涵的警報一聲聲拉響。


  他半眯著眼睛,哼了一聲,軟綿綿的手臂去阻擋薑曉渠。


  “嗬,你擋什麽擋,你還有勁嗎?你若是有本事,你別發燒,你別昏倒啊!老實點!”薑曉渠仗著人家發燒無力,就那樣扯開了他的襯衣。


  當釋涵的胸肌完全裸露時,薑曉渠還是臉紅了。雖然從小也看過小和的光屁股,不過這和看陌生男人是兩碼事。小和是自己的至親,是自己的弟弟,麵對小和,她就像是一個媽媽,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小和。而……這個男人,是她如此近距離接觸的第一個陌生男人……


  釋涵結實而肌肉遒勁的胸肌,還是那樣觸目驚心地震了薑曉渠的眼睛一下子。


  別看外表他那麽瘦弱,沒有想到去掉衣服,身材那麽有看頭。


  薑曉渠紅著臉,半閉著眼睛,把小和的睡衣胡亂給釋涵套上。期間因為緊張,竟然把袖口當作領口套在釋涵頭上兩回,無比的倉皇而狼狽。


  脫下麵濕透的褲子,更是一件大麻煩事。


  不會解男人的腰帶,帶扣的名牌腰帶,竟然讓薑曉渠急了一身汗,也沒有搞清楚那是什麽機關,擺弄了半天,都沒有把人家那個腰帶別開,最後,她氣餒的想要放棄時,那個腰帶被她好巧地觸到了哪裏,哢吧一聲,腰帶鬆開了。


  薑曉渠一邊往下拉著釋涵的褲子,一邊自語,“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我這樣是不是太魯莽了?太自以為是了?”


  男人的下體,青春而矯健的下體,還是讓薑曉渠呼吸困難了。


  內褲,是絕然不能褪下了,濕就濕去吧,她可不能褪他的小內褲。


  給釋涵穿著小和的睡褲,越是緊張,越是手忙腳亂,無意中,薑曉渠還不小心觸到了他的某處隆起。


  “啊!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遇到什麽事情都能夠應付自如的薑曉渠,第一次這樣窘迫地擺著手,像是做錯了大事的小孩子,向後驚恐地退了兩步。直到發覺當事人什麽都不知道,仍舊處於昏迷狀態時,薑曉渠才敲了敲自己腦殼,暗罵自己蠢蛋。


  不停地告訴自己,自己隻是好心救人,沒有一點猥褻別人的意思,薑曉渠才漸漸平穩了心情,恢複了她平常的泰然處之。


  找了退燒藥,味道男人嘴裏,然後捏著他鼻子,用筷子卡在他嘴巴裏,逼著他喝下好多白開水,就像逼著小時候的小和吃藥一樣,動作熟練而老練。


  湯也熬好了,薑曉渠把小鍋擺到小矮幾上,看了看沉睡的男人,又看了看手表。


  哎呀,不好了,都到了中午休息時間了!自己竟然就這樣耽誤了一上午的課時,太不應該了!

  她是個對待學習十分認真而下勁的學生,一直都是班裏的前三名,年年獲得獎學金。如此曠課,這是頭一遭。


  薑曉渠摸了摸男人的額頭,嗯,不錯,已經開始退燒了,估計再過上幾個小時,他就沒有關係了。


  薑曉渠找了張紙條,刷刷地寫了幾行字,然後壓到小鍋下麵,帶上門,上課去了。


  釋涵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


  他扶著頭,緩緩起身,詫異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小小的屋子,倒是很幹淨,不過,總體麵積,加起來,都不如他的衛生間大。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裏什麽都有,小小的客廳,小小的廚房和廁所,小小的一切。


  不過,釋涵不得不承認,雖然小,可是這裏很溫馨。


  他身子好多了,沒有了發燒的幻覺,也沒有了血脈倒流的跡象,他伸了個懶腰,長腿闊步到小客廳裏,團坐在矮幾前,去好奇地查看桌子上的小鍋。


  掀開蓋子,一股甜甜的濃香湯汁味道竄入他的鼻子,他禁不住閉上眼嗅了嗅,露初一絲淺淺的微笑。


  這時候,看到小鍋下麵壓著的紙條,上麵的字體很娟秀,一看就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孩所寫。


  紙條上寫著:

  不知名的先生:看你發燒昏倒在巷尾,我把你帶回家裏,你的衣服都濕了,所以沒有征得您同意便給你換了下來洗幹淨了,在陽台上晾曬著。鍋裏有粥,為你準備的。祝你早日康複。


  落款:薑。


  哈哈,薑?


  這能夠是一個人的名字嗎?薑?還蒜呢!


  釋涵微笑著,又一次讀了一遍那個小紙條,讀得很認真,很仔細,一字一句的斟酌。


  幻境裏那個女人,就是這個什麽薑吧?

  釋涵收起那張小紙條,然後從陽台上找到自己的衣服,也不穿,直接抱在手裏,然後留戀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小的屋子,然後向著空中縱身一躍。


  嗖……仿佛蜘蛛俠,釋涵的身影化作了一道炫目的光線,在鱗次櫛比的樓群裏,飛速地穿梭。


  杳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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