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突來橫禍

  四周有什麽儀器的聲音一直在“嗶嗶”地響,總是停不下來,鼻間傳來消毒水的聲音,千伊朦朦朧朧地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躺在了病床上,可是又很糊塗,剛才明明好好的,她怎麽又住進了醫院。


  腿上有點刺麻的感覺,千伊用手摸摸,好像是裹了紗布,看來真受傷了,千伊努力地想睜開眼看一看,可是眼皮實在太重,試了好幾回,都沒有能醒過來,最後她索性還是放棄了,任倦意將自己再次拉入沉沉的夢鄉。


  過了好一會,似乎聽到病床邊有人在話,大約是在講什麽肋骨骨折,左上肢軟組織挫傷,明要去做頭部檢查等等。


  躺在床上的千伊不由地默想,自己這一回傷得挺重,可一時之間,就是記不起來,到底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

  “她為什麽昏迷到現在?”千伊很詫異地聽到了許笛笙的聲音,心想連他都出動了,看來這一回事出得不。


  “需要做檢查才能確定,不排除大腦受到外界的劇烈碰撞,造成腦積血,血塊壓住了部分神經,導致病人昏迷,這種情況會造成各種可能性,比如失憶之類。”似乎是醫生在回答。


  “失憶?”許笛笙明顯是吃了一驚,病床上的千伊感覺荒唐,她明明記得很清楚啊,比如此刻,她知道許笛笙在旁邊,應該還有張媽。


  接下來,張媽似乎在不安地問醫生:nbsp;“失憶……是不是人就傻了?”


  千伊突然想笑,她現在腦子好得很,才不會變傻瓜呢,張媽真是擔心過度了。


  沒一會,好像有腳步聲離開了病房,千伊感覺得出,屋裏隻剩下了張媽和許笛笙,然後就聽張媽在問:“少爺,這件事會不會是印家人做的,不是申律師,出事之前,印來找過少夫人麻煩嗎?”


  好一會後,許笛笙才道:“警方初步結論是騎車搶劫,申海還有當時的目擊者都,在千伊過馬路的時候,兩個騎摩托車的人試圖搶她的包,才將她扯倒在地上,這件事應當跟印沒關係,品北查過,在千伊出事之前,印已經因為醉駕被交警扣下。”


  張媽不解:“為什麽偏偏是咱們少夫人被人搶?”


  “品北找人去查了。”許笛笙回了一句。


  千伊有點百思不解,自己什麽時候遭搶了?根本一點都想不起來,她記得最近的事,是她同申海在餐廳吃完飯,出來之後就遇上了印,還被他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氣得不輕,然後千伊就在等紅綠燈,準備到馬路對麵坐公車回福利院,再然後……就發現自己躺在了這裏。


  隱隱約約的,千伊覺得有人站到了床邊,雖然她沒有睜開眼,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並以此立刻辯識出,近前的人是許笛笙。


  接下來,一隻手開始非常輕柔地觸摸千伊的臉,竟像是怕驚醒了她,千伊心裏一顫,為了這隻手傳遞過來的似乎帶著愛憐的溫暖。


  “張媽,照顧好她,有什麽事打我電話。”這時許笛笙在囑咐張媽,而那隻手,終於收了回去。


  此時的千伊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麽她總覺得許笛笙哪裏古怪,原來古怪的是他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許笛笙如此關心體貼,讓已經習慣了他冷漠以對的千伊,有些接受不來,或者,拐不過彎來。


  還沒等許笛笙走出病房,千伊又不知不覺睡著了。


  睡到半途,千伊忽然覺得口渴得要命,她一時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隻下意識地喊了一聲:“水……”


  隨後便是許笛笙幾乎跑到床邊,語調激動地問:“千伊,你醒了?”


  現在千伊隻想要喝水,根本沒有意識到許笛笙又再次出現,隻是眉頭緊皺著道:“水……”


  許笛笙總算是反應過來,手忙腳亂一陣之後,心翼翼地抬起千伊的脖子,將一個口杯遞到了她的嘴邊。


  沒想到許笛笙端來的水是冰涼涼的,不過千伊已經顧不得,使勁地喝了好幾口,就扭過頭去,表示不想喝了。


  “再喝一點啊?”許笛笙大概覺得千伊喝得太少,近乎溫柔地問了一句。


  千伊嘟噥一聲:“夠了。”表情有些不耐煩。


  “好!”終於,許笛笙又將千伊輕輕地放回到床上。


  好一會後,千伊還好像聽到許笛笙在自己耳邊了一聲:“有什麽事叫我。”


  千伊後來是被凍醒過來的,大約是那涼水發揮的威力,她知道自己發燒了。


  睜開眼後,千伊的眼前已經又換成了張媽,張媽剛開始還憂心忡忡地看著千伊,直到聽見千伊叫了一聲“張媽”時,她才如釋重負,興奮地念叨:“太好了,少夫人沒有失憶,我得趕緊告訴老夫人去。”


  千伊清醒過來後,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並沒有見到許笛笙的身影,他已經走了?對她不是個壞消息。


  張媽一定是會錯了意,居然笑著同她道:“少夫人是在找少爺?他昨晚上來過一趟,十點多才走,還今下午再過來。”


  千伊此時已經頭昏腦脹,支吾一聲,卻實在沒有精力同張媽解釋什麽。


  護士過來量體溫,竟發現千伊突然高燒到了8度,張媽這一下吃驚不,等護士問出來,千伊昨晚喝了涼水,張媽立刻猜出是誰幹的,直咋舌:“昨晚我就到外頭買點東西,少爺就能把人照顧成這樣,下次再不敢拜托他了。”


  由張媽陪著照完,千伊終於吃了退燒藥,甚至來不及聽醫生拿來的檢查結果,就再次睡下了。


  “我們在病人腦子裏發現一個血塊,壓住了部分記憶神經,基本可以確認,病人有暫時性失憶現象。”後來千伊也迷迷糊糊地聽到了一點,甚至還記得,當時自己床邊站著一個男人,千伊本能地認為那是許笛笙,還有些奇怪,許笛笙這麽早就過來了。


  “不過她的問題不是很大,不需要進行手術,建議采取保守治療,讓血塊自己慢慢消融。”醫生又道。


  “許笛笙,你怎麽又來了?”千伊這時近乎囈語地嘟囔了一句。


  對方似乎吃了一驚,上前看看千伊,卻沒有回答她的話。


  過了好半,千伊忽然煩躁起來,她好像又走到了餐廳外麵,看見印醉醺醺地衝了過來,對她罵著很難聽的話,千伊氣得全身發抖,耳邊總在響著:“你害死時曼,現在又要害印紫,你是殺人犯!”


  這話的突然變成了許笛笙,他對著自己怒目而視,然後揚起了手。


  千伊開始奪路而逃,可她現在的頭很疼,而許笛笙緊追在後麵,讓她更加頭疼,轉眼之間,千伊似乎又聽到許笛笙在自己耳邊笑著道:“我放下以前的事,忘掉是你殺了時曼,我不會同意離婚……”


  “許笛笙,你放過我!”千伊猛地大喊起來,可此時卻是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千伊。”那人坐到千伊床邊,低聲問:“是不是做噩夢了?快醒醒!”


  千伊並沒有醒過來,她的頭好疼啊,千伊不由自主地大聲地叫起來:“我從來沒有害過任何人,不是我推時曼下去的,對,是千雪做的,她把我引到樓梯間,是有話要,其實就是想把我絆到樓梯下,後來,我倒了下去,不心撞到了站在前麵的時曼,我想抓住她的,可我抓不住……”


  “千伊別了。”那人察覺出了不對,趕緊按下了呼叫器。


  這時有醫生和護士急匆匆跑了進來,看見千伊緊閉著雙眼,表情痛苦地用兩手抓著自己的頭,幾乎要在床上打起滾來,甚至口中還在不停地喊:“是千雪害的人,我沒有殺人,許笛笙,你為什麽逼我!”


  此刻,千伊被困在夢魘當中,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就像有人在拿著榔頭捶擊她,感覺頭就要裂開一般,她無力反抗,恐懼到了極點,千伊覺得許笛笙就是那個拿榔頭的人,這個人從來聽不懂自己的解釋,總在步步緊逼,她快承受不住了!

  “少夫人,怎麽突然會這樣?”張媽的聲音傳了過來:“醫生,剛才還好好的呀!”


  “張媽,救我,我頭好疼!”千伊的眼淚猛地流了出來:“張媽,我沒有殺人,時曼是千雪推下去的,你知道的,警察也知道的!”


  “我知道,我們都知道!”張媽得了醫生的暗示,一把抱住了千伊:“老夫人已經幫你洗清冤屈了,少夫人不要怕!”


  有尖銳的東西猛地刺中了千伊的手臂,一分鍾後,病房裏終於安靜下來。


  許笛笙接到張媽電話,急忙趕過來的時候,千伊已經打過鎮定劑,正陷入了昏睡當中。


  此時病房裏,除了張媽,居然申海也在,許笛笙不由自主擰了擰眉頭,不過憑著涵養,依舊上前同他握了握手。


  “張媽,你剛才千伊頭疼?”許笛笙直接坐到床邊,看了看千伊,轉頭問張媽。


  “醫生是因為心理焦慮,壓力太大才會這樣。”張媽歎氣道。


  許笛笙沒再話,用手捋了捋千伊額前碎發,看得出來,睡夢中的千伊,眉頭也緊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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