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證據，我有妻子和溫馨的家庭，我曾經還有個快十歲的女兒，現在我用她們來向你發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這算不算證據？我敢用自己的家人發誓，那個女人有問題，那個女人很早就認識那個叫黃大江的，那個女人來你們家這件事情就有古怪。


  這本身還需要什麽證據，我說的就是證據。”孫建軍再一次喝了一大口白酒，重重放下高腳杯之後隨手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今晚楊明原本有無數事情想要詢問孫建軍，但是他現在一點說話的情緒都沒有了，隻是跟孫建軍沉默的喝酒。


  孫建軍今天晚上很奇怪，跟以往那種精明與圓滑完全不同，看起來情緒很差，那一瓶白酒被他喝的隻剩下底子。


  “你……真的不會騙我？”各自喝悶酒的時候，楊明還是不死心的確認了一句。


  孫建軍笑了起來，放聲笑著的樣子跟他以前謹小慎微甚至如同在模子裏刻出來的笑容完全不一樣。


  “我現在還有什麽理由欺騙你？說句難聽的，你一個毛頭小子又有什麽能力讓我費盡心思去騙你？”孫建軍看來是真的開始上頭了，好像換了一個人，哪怕是最後一句話說的很難聽，但是楊明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現實，也很有道理。


  孫建軍自估計是坐的累了從椅子上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動作因為酒精的關係變得搖搖晃晃。


  站在窗口抽著煙，孫建軍的視線放在窗外，瘦弱的背影下，孫建軍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劉詩佳來給我借錢，你來給我談她。


  我還有什麽想跟你說的呢，我想想……


  我最開始的時候做點生意，逢人就低三下四，為了賺倆糟錢兒，為了能夠活著並且活著更好，我放棄了很多東西。什麽尊嚴麵子，那些東西能當飯吃嗎？

  當初剛起步那會兒，我去求人家，就跟一條流浪狗去嗚嗚叫求路人施舍一點吃的一樣。


  第一次感覺很悲哀，但是人家輕輕點頭就挽救了我的生意，那也是我第一次感覺，相比於什麽臉麵尊嚴，還是錢才是最實在的。


  從那之後我就用盡一切辦法去談生意，隻要能賺錢沒有我不能做的事情。我可以在別人麵前說著違心的恭維話，哪怕那話我自己聽了都感覺惡心，我可以在別人麵前表現的跟一條狗一樣下賤沒臉沒皮，哪怕我自己都感覺到悲哀。


  有個大項目我為了拿下來，知道那負責的大領導喜歡玩變態的調調，我就把老婆帶過去。


  跟我想的一樣，身份上的刺激讓這位我隻能仰望的大領

  導感覺到了新鮮，還記得那一次吃飽喝足之後，還是我親自開好房間把他們兩個一起送進裏邊。


  我跟一個人渣禽獸一樣，坐在酒店門口的台階上等了一夜，而我的老婆卻被我送給別的男人，在我開好的酒店豪華房間裏享受那另類的刺激。


  那個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什麽尊嚴什麽麵子和底線，都是他娘的狗屁。隻有錢才是真的。我說這些你一定會嘲笑我吧？一定會的，因為你還是太年輕，你根本不知道我經曆過什麽，你也不知道那種沒錢和無時無刻被人鄙視和看不起是怎樣的折磨。


  那一次之後拿下了大項目，賺到了上百萬，你能想象嗎？上百萬，那個時候對我來說衝擊有多巨大。款到了之後我用最快速度預約把那錢全部提了出來，整整一箱子啊。


  在客廳裏看著那一堆錢，我瘋了一樣的在房間撒錢，把它鋪滿我的屋子。


  把老婆送給別的男人玩，被人辱罵和嘲笑受過無數的罪，討好別人不要尊嚴和臉麵，做了無數我自己都感覺惡心的事情。


  可是很奇怪，或許我就是那種天生的人渣，做出種種事情的時候，除了心裏偶爾會難受，我倒是沒掉過一次眼淚，但是看著灑滿屋子角落，散落滿地的鈔票的那一刻，我突然嚎啕大哭，沒人能懂我那個時候的心情。


  人類的最大弱點之一是自命不凡的幻想。所以我不是什麽有能力的人，也不會不切實際的把自己想象的有多偉大，我就是要錢，就是要賺錢，哪怕是你還我那三萬塊的時候，我能夠感覺到你對我的恨意，但是我一點都不怪你，真的，一點都不怪你。


  今天忙了一天，剛才又給一個大領導裝狗搖尾乞憐了一整天，我剛塞了錢和卡，又在洗浴中心找了兩個妞兒去陪他。剛忙活完這些你的電話就過來了，聽你的聲音我又響起了你爸，所以突然心裏很感慨，今晚就過來答應來見你了，畢竟前兩天你還跟我動手，我心裏還挺生你的氣呢。”


  孫建軍兩條胳膊搭在窗戶邊遠，雙手撐著自己的身體，他的表情楊明看不到，但是聲音卻變得狂暴錯亂，孫建軍好像隱忍了長久的情緒在今晚得到了爆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