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嘚
忽然想到對方還要自己做顧問訓練的問題，田齊連忙要求趙天虎給一份計劃:“因為我想讓留心我的人看到，至於我來龍雲城處理什麽事，你不需要知道，咱們互利互惠，還有，你要做人員訓練，參與人員有幾個，名冊，受訓預備內容，受訓時長都要寫清楚給我。”
奈何趙天虎是沒有計劃的，他或許都不知道要寫的是什麽東西：“我不知道，但我看你挺厲害的，你教什麽就學什麽吧，人嘛，我明天就請你過去看看，自己選。”
“你這是要我自己安排。”田齊眉頭跳了跳，總有些不祥的預感，自己在餘官桂那邊是沒需要自己動手的，好比去吃飯，人家把該準備的都備上，你一落坐就能開吃。
到了龍雲城，有人請客還得自己煮飯。
田齊皮笑肉不笑：“我沒這麽多閑暇時間，你找個人去選人，我就給你特訓一百個，你自己選一百個好手過來當火種，我大概要在這裏滯留半個月，半個月後這些火種留給你再去訓練其他人。”她因為感受不到背叛者，也不知道對方現在是什麽情況，是藏起來伺機而動，還是聯合了其他闖入者正在密謀。
自己事情多，還要在十八號聯絡站充當臨時領導。
“明天中午，我需要看到你選的能人，還要看到名冊，也不去別的地方，就在你府邸裏訓練，正好附近山山水水全都齊活，方便。”田齊想了想，又覺得還是帶出去跑一跑的好：“玫瑰，地圖拿出來看一下，我得找個地方教訓一下這一百個人。”
“打巷戰還是打野地。”聞言，有個耐不住寂寞的青年摩拳擦掌。
“巷戰，老百姓不用過日子嗎，你去哪裏找一片廢墟來玩。”田齊沒好氣道。
“我知道有個地方，是個**，裏麵有不少土房子。”趙天虎半懂不懂，卻還能給出一個好提議來。
玫瑰也欣然同意去**，那地方閑置多年，裏麵雖然有些乞丐，但是能把人趕走，加上**附近都是山林，是又能巷戰又能打野。
一舉兩得的好地方。
“不過，你們隻有五個人，我這邊出一百個，是不是太兒戲了。”
“趙天虎，你算我們這邊的，我們五個帶你一個，應該還能帶得動。”田齊說。
“你們帶我，那誰領一百號人。”
“你兒子趙守啊，養孩子不用作甚。”玫瑰道。
趙天虎眼睛一轉，拍了拍光溜溜的腦瓜子：“我總覺得你們對趙守沒安好心。”
“是啊，趁機教訓一下，讓他知道天高地厚，怎的，不舍得啊。”玫瑰調侃。
趙天虎搖搖頭：“隨你們便，倒是我還是有不明白的，幾位到底是什麽身份。”
“有些話不該問，就不要問。”田齊冷下眼眉，不怒自威：“我們想害你，輕而易舉，你要做的就是準備好錢，因為我們是收錢辦事。”
“錢不成問題，就是你們要和一百號人對打，這事兒，我覺得是兒戲。”
“你到時候看清楚是不是兒戲不就可以了，看清楚了再給錢。”
“好，那你們要多少錢。”關鍵問題還是錢。
田齊讓長春把合約給他，趙天虎拿過合約看了半天：“我識字不多，得找副官來看。”
“等等，長春，你先念給趙天虎聽。”她留了個心眼，長春點頭，趙天虎看田齊的眼神更加深邃，感覺在想法設法看透她。
長春不疾不徐的念著一紙合約上的文字，趙天虎聽完才招來副官，副官看了一遍，對趙天虎說:“旅座，他們要免去吃穿住行的錢外，另外收一千塊大洋做酬勞。”
“恩，是攏共一千?”趙天虎問，其實他剛才聽過了，就是想試探試探副官。
“是一個人一千，藺卿稚那個小跟班五百大洋。”
“也不貴，就按照他們說的。”
“旅座，您不講講。”他捏著紙，抖了抖。
趙天虎舒展眉心，不明道：“一千塊大洋講什麽，我缺這點錢麽，人家也沒有獅子大開口。”
“一千塊大洋，還要包吃包喝伺候著，怎麽不講。”
“做我上賓還要自己出錢吃喝，你是想讓我出去被人笑話。”趙天虎有點生氣，臉色也明顯不太對，區區五千大洋，能有多大事，難不成副官有事瞞著
一個外人，能把你家每個角落，每個人都盤得一清二楚，還當著你的麵如數家珍，真是握把槍睡覺都不安穩。
威風凜凜的四個人加田齊和藺卿稚，開著車子到了趙天虎的宅邸。
趙天虎被逼著把人迎進客廳，歐式三層大宅裏，寬敞的客廳，超長的餐桌。
長春和勝春沒把這裏當外麵，如同回自己家一樣，長春和勝春為姑娘們掇好椅子，姑娘們大方坐下，趙天虎領著他的家人則局促的站在客廳裏。
玫瑰衝一個方臉眉目柔順的女人招招手，看她穿金戴銀，應該是趙天虎的老婆之一，她點名道：“大姨太，怎麽，不招待?”
“玫瑰，先不急，我想認認臉，這幾個都是什麽身份。”田齊後背往椅子上一靠，一副在自己地盤上，眾人皆要受她支使的霸道，完全不客氣，不可一世的態度，真讓人覺得欠揍。
問題是，趙天虎不吭氣，身後的妻妾一貫會看他臉色，也沒有貿然出聲。
倒是趙天虎的兒子，趙守沒忍住。
一個說不上是油頭粉麵，還是在油頭粉麵路上的家夥：“你們是什麽人，在我家裏耀武揚威。”
田齊給了薔薇一個看著辦的眼神，對方豁地站起來，可惜，還沒等薔薇一顯身手，趙天虎的副官便拽住趙守的胳膊，直接捂住了這人聒噪的嘴巴。
“玫瑰，為什麽這個副官當的，比親爹還上心。”她是看出來了，趙天虎好似對這個兒子的行為並不上心，剛才薔薇站起來時，做夫妻的甚至都沒有一點緊張的表示。
這家人真夠奇怪的。
不過與她無關。
倒是，玫瑰饒有興致的與田齊低語：“趙守是趙天虎老家時從族裏過繼給原配的兒子，副官是原配的堂弟，當然上心很多。”
“趙天虎有幾個老婆，幾個孩子。”
“趙天虎原配沒了，現在有五個姨太太，孩子嘛，人丁稀薄，孩子夭折了兩個，剩下一兒一女，兒子是大姨太生的，女兒是原配生的，其他姨太太都沒有生育。”
“怪不得還留著趙守，原來是香火奚落，也難怪。”聊起八卦，田齊還是願意聽的：“女兒是哪個，兒子是哪個。”
玫瑰指著站在趙天虎身邊的一個方臉女子，梳著已婚的發髻，上著元寶領上襖，下著黑色長裙，身上首飾很多，穿金戴銀，隻是手腳有點結實，和身邊幾個窈窕如柳的姨太太格格不入。
田齊仔細端詳她，年紀比自己大一點，憶起剛才，就她一個站在欄杆外沒有如其他人那般哭鬧：“她叫什麽。”
玫瑰維持笑容：“趙盼弟，趙天虎的親生女兒，可惜所嫁非人，男人是個不要臉的，欠了一屁股債，想著把媳婦典出去給人生娃，她一認會親爹，就把男人打殘廢了，趙天虎宅子裏的事，現在是趙盼弟和大姨太分著管。”
“一家怎麽有二主?”
“看那個爭贏咯。”玫瑰語氣是幸災樂禍。
趙天虎在碼頭吃了虧，回到家裏還要受這一幫神神叨叨的人數落，心裏那股子氣是蹭蹭往頭頂上冒，奈何這幫神神叨叨的家夥，對龍雲城的布防了若指掌，甚至連他庫房裏有多少錢，最近支出多少都摸得一清二楚。
自己仿佛被卸去了武器，任由別人拿捏。
氣弱的趙天虎磨牙搓搓，又沒辦法，誰讓弱點被掐住，玫瑰旅館的人已經說了，他們的眼線遍布，趙天虎隻要敢輕舉妄動，就讓他嚐一嚐被滅口的滋味，世上也不隻他趙天虎一個能管龍雲城。
沒了趙天虎，還有黃天虎，紅天虎。
想他趙天虎叛變投誠，才得了龍雲城，總不能去惹不必要的麻煩，何況幾個人都是有真本事的，借力一用，將來把田齊這個大菩薩送走，剩下的自己好吃好喝伺候著，能出什麽事呢。
從未逆來順受的趙天虎，骨子裏十分識時務：“趙盼弟，你去把屋裏最好的臥房收拾幹淨，給田姑娘住，她是我請的貴客，不能輕慢了。”趙天虎覺得這件事交給大姨太不放心，大姨太不沉穩，他話剛吩咐完，趙盼弟都沒有點頭，大姨太立刻就不滿起來。
“旅座，您不能偏心啊。”
“夠了，你不去準備飯菜，不去準備吃喝點心，留在這裏做什麽，這家你要當一半，我給你當一半了，不是麽。”趙天虎對大姨太和女兒之間的矛盾，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大姨太心裏不痛快，總要鬧一鬧：“我話不說第二遍。”
大姨太不情願的轉身離開，趙盼弟也喚來仆人，上去整理臥室。
田齊讓藺卿稚、薔薇跟著趙盼弟去弄休息的地方，自己則和玫瑰、長春、勝春去了趙天虎的書房。
洋商已經被安排到了龍雲城最好的旅館休息，這幫高價賣著滯銷貨的商人，田齊並不打算直接與他們打交道，玫瑰和勝春兩個人負責就好，趙天虎想法很簡單，就是壓價。
田齊的想法很簡單，想要壓價，就得有競價的存在。
想要有底氣的競價，那就得自己有。
趙天虎隻聯係了一個商人，甚至他自己連仿造都做不出來，壓價的可能性簡直微乎其微。
把自己想法告知趙天虎的田齊，等著對方反駁。
等了好長一段時間，趙天虎都沒有說話。
“請問，趙先生是想不到要說什麽，還是沒想清楚怎麽說。”她問。
坐在巨大辦公桌後麵的光頭久久不語，擅長戰場廝殺的人並不懂得講價議價，這點還是玫瑰小聲提醒的。
趙天虎一直和洋商談不攏，他單純想要低價，洋商不缺他這個客人。
約瑟夫能來，也是趙天虎派人去談了好幾次，才勉為其難。
趙天虎雙手交錯撐著下巴，沉默太久，讓書房裏的氣氛變得很怪異，好像店裏來了一個客人，找了小二哥說要點菜，小二哥報上菜名，結果客人忽然不說話了。
好吧。
好尷尬啊。
田齊和玫瑰喝著茶，長春還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奮筆疾書擬定合約，畢竟他們是收費辦事，價錢說清楚寫成白紙黑字來的好。
免得日後有口齒。
“小姑奶奶，咱們老板這次很生氣啊，把你這個王牌都派來了，不過我們守了幾日，都沒見到你要找的人啊。”玫瑰喝著茶，不忘談他們聯絡站的正經事。
田齊翻起白眼，為什麽翻白眼，主要是玫瑰他們等級不夠，能力不足，想要直接感應背叛者這個級別的使者難度很大，需要借助係統的幫助。
十八號聯絡站的使者，要尋找背叛者，就和普通尋人一樣。
田齊是可以直接感應，問題是她沒感應到。
還以為玫瑰她們已經掌握了線索，結果也是什麽都沒有。
她忍不住放下手裏的水晶杯：“你們真是半點用處都沒有嗎，行了，我不想廢話，趙天虎，你馬上找龍雲城報社的記者過來，讓他們馬上刊登我與你合作的消息，長春，你合約擬好沒有。”田齊轉向長春。
長春瞬間收筆，表示:“寫好了。”
“那就做記錄，刊登我和趙天虎合作的消息，大致內容寫明，我有其他途經和人脈能夠購置價格相宜的軍火，並且被趙天虎奉為上賓，至於購買的數量，還有其他細節你和玫瑰來撰寫，務必要做到能讓人誤會的程度。”
趙天虎聽罷，一臉不解，他敲了敲桌麵，嘟嘟，引起田齊注意後，他詢問：“是什麽意思，什麽誤會。”
“誤會你有其他渠道購買，你不是想壓價麽，兵不厭詐懂了沒有。”玫瑰嫌棄的白了對方一眼，書房裏隻有趙天虎和田齊加玫瑰旅館的二人，副官站在門外沒被叫進來。
田齊問過玫瑰，玫瑰的意思是，副官是趙守背後的人，利益紛爭太多了，所以還是不要把人放進來。
畢竟趙守吃回扣，吃相相當難看。
“這件事，就我們在這兒的知道，趙天虎，你真想要壓價，嘴巴就嚴實點，你的姨太太包括便宜兒子幾個都不要透露，你越胸有成竹，別人就摸不到你的底，占不到你的便宜。”長春接過玫瑰的話茬，繼續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