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係統想要警告她,田齊這口氣目前隻能咽下去。


  融入黑暗的白楊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氣,屋子裏火一直燒著,因為看不到,隻能聞到濃烈的煙味。


  味道不好聞。


  從煙味判斷,屋裏的空氣不多了。


  他們呼吸都變得吃力起來,兩人都知道,繼續鬥下去的代價,白楊顯然要堅持,失去視力支持的田齊倒是無所謂。


  她不信,係統真蠢到這個程度,它現在是再報複田齊發電報的行為。


  四肢疲憊後,田齊的腦子變得十分清醒。


  特殊能力,幻覺,什麽狗屁,能夠讓使者看不清的隻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係統。


  他利用了白楊這具軀體,使者為了消滅背叛者,在極端情況下是可以攻擊對方五感的。


  田齊一開始就被白楊的話給帶偏了,加上自己從來不用這種作弊手段,等打得不分伯仲。


  才想起來,使者可以作弊這個功能。


  當然也想起要怎麽關閉作弊,就是消耗體力,一直到身體無法承受為止。


  她再度發起攻擊,白楊的速度減慢,田齊還沒。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田齊聽到白楊發出的呼吸越來越微弱,直到聽不到的時候。


  自己眼前突然一片清明。


  “承受不住了。”她心中一喜。


  也馬上驚訝起來,病房完好無缺,白楊不見了,除了她手上臉上被燒傷的感覺證明昨晚自己真的放過火,從眼前病房裏已經找不出任何火燒的痕跡了。


  哼。


  田齊趁著夜色離開醫院,她回到旅館,正碰到藺卿稚起夜回來,見到熟悉的人,她身體驟然放鬆,隻來得及交代一句別聲張就暈倒了。


  藺卿稚有過田齊忽然倒下的經曆,第二次鎮定很多,他連忙抱起人回到自己屋裏,點上燈細細的查看。


  “怎麽弄成這樣。”衣服外的皮膚都燒傷了,頭發也是,他立刻打來水給田齊弄幹淨身體,藺卿稚沒有叫醒珩穆,因為少堂主說了不要聲張。


  好在他準備了金瘡藥和燙傷膏,米黃色的藥膏一點點塗上清理幹淨的皮膚,田齊因為痛皺了皺眉頭。


  藺卿稚放輕了手上的力氣,一點點塗,他知道肯定是又打架了,不知道對手是誰,能把少堂主弄得如此狼狽,而且還不用槍的。


  他檢查過少堂主的槍,一顆子彈都沒有少。


  “少堂主,喝點水。”他托起人,給她喂水,但是田齊昏迷了沒辦法張口,藺卿稚想了想,學著珩穆的樣子自己含了一口度給她,幾杯茶水下去,幹燥的嘴唇才有了潤澤的亮度。


  田齊知道藺卿稚會照顧自己,所以根本不擔心,而是直接呼喚石碑,石碑立刻就給了回應,她剛才被痛擊的部位,疼痛漸消。


  田齊沒當回事兒,大概是係統操作的問題,反正生殺大權還在係統手裏,它得意忘形之後,應該會彌補。


  在飯館裏做了一陣,田齊沒有去應珩穆的好奇心,帶著人去醫院。


  “有什麽好湊熱鬧的,如果真是瘟疫,你過去看不是自找麻煩麽。”田齊現在要做的是低調,她有點期待係統出賣自己,讓餘官桂的仇家找上門呢。


  不過,這一招太蠢,係統真要做了,就說明一件事。


  它急了,它急了。


  “它要真這麽沒腦子,我倒是開心了。”一邊是想係統忙中出錯,一邊又想對方智商高。


  真讓人左右為難,田齊按兵不動,係統也是按兵不動,她忙中偷閑的休息,逛街,就是不去洋人的醫院。


  幾次和餘官桂死對頭擦肩,依舊相安無事。


  “少堂主,你看,這個果子,沒見過的。”藺卿稚在門口遇到一個賣果的莊稼漢,他嚐了一口果子就買回來給田齊嚐一嚐:“我沒見過。”


  其實也不是什麽特別的果子,隻是一種叫做山李子的,味道酸酸重甜少,田齊說要粘鹽來吃,藺卿稚和廚房要了一勺鹽巴,沾著鹽來吃,他一口下去,酸酸甜甜鹹味混在一起,有一種特別爽口的感覺。


  珩穆也試了一個,實在吃不慣。


  晚上,休息中的人被係統叫醒。


  係統:你為什麽還不行動。


  田齊:你不通過電報聯絡,很容易出事的。


  係統:顧不上這麽多,你馬上去醫院刺探一下,我留著白楊這個誘餌,有用。


  田齊:知道了,明晚再去,現在白楊不是深度昏迷麽,你急什麽。


  係統:你知道要去就行了,我是來提醒你,不要太過懶散。


  田齊:知道了。


  哼,看來是急了,兩次不用電報溝通,直接殺過來,她翻了個身,看著灰蒙蒙的床簾,心裏盤算著係統為什麽非要自己去醫院。


  醫院裏有什麽東西麽。


  還是說,係統設了圈套。


  不對,她怎麽忘記了,如果不用電報聯係,隻能證明一件事,係統在規避石碑的監控,這點自己怎麽忘記了。


  幸虧拖延了一天,她明天就去電報局給餘官桂發電報,看看石碑有什麽反應才行。


  哎,差點就著了係統的道。


  田齊想通這一點,很快入睡,第二天一早,電報局開門的第一封電報,就是她發給十八號聯絡站的,再由十八號聯絡站轉發出去。


  電報回複之後的晚上,係統又來了。


  它最近非常規操作有點多,田齊捏著眉心,她正準備探索醫院。


  “你到底有完沒完,不是已經發電報給你了,為什麽還要來。”


  “你最近很閑嗎,需要一直盯著我工作。”


  係統:我來告訴你,今晚行動要小心,白楊的情況反複。


  田齊:你什麽時候這麽關心下屬了。


  係統:白楊是第一個奪舍使者的存在,你覺得足夠我關心了麽。


  田齊:明白,我這就去。


  田齊說出發就出發,晚上的省城依舊熱鬧,醫院在的地方是中心地帶,她走過去還能看到尚未歇業的酒館,還有站在酒館附近招攬客人的女子。


  “客人,來喝一杯啊。”


  “客人,來嘛。”


  轉過一個路口,一棟紅色的四層小樓出現了,大仁醫院的牌子掛在門口,晚上除了三樓四樓住院還亮著燈,一樓二樓都是暗的。


  她繞著醫院走了一圈,發現空氣裏並沒有闖入者的氣息,真的怪了,白楊的氣息有,就是微弱得很,闖入者不是二十四小時輪班照顧麽,為什麽沒有。


  田齊抓緊時機,看到沒人馬上翻牆進去,她走進一樓,從雜物間找了一件白大褂穿上,然後帶上事先準備好的布口罩遮住臉。


  白楊的病房在三樓走道最裏麵,單獨一間,經過其他病房的時,又起夜的病人看到她。


  田齊很自然的走過去,醫院晚上會留兩個大夫或者一個,護士輪班都在,帶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人不會引起懷疑。


  真立刻反擊,就坐實了她竊取了不應該有的能力,勝在石碑能療傷,她一覺醒來,除了皮膚還有痕跡,五髒六腑肌肉骨頭都是完好無缺的。


  “少堂主,喝湯。”藺卿稚端著大骨湯進來,湯上浮著餃子,他是拿骨頭湯煮餃子了。


  田齊手上塗了藥膏,抬手不算方便,會扯到皮膚,藺卿稚吹冷了一口湯,她隻能張口喝進去,被人喂了一餐,肚子飽了。


  她問:“珩穆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隻是說少堂主昨晚失眠,今天要補。”


  “好,別告訴他了,省了麻煩。”


  “少堂主,你發生什麽事了。”藺卿稚擔心的問。


  田齊一早就想了借口:“不是大事,我燒了一樣東西,讓餘爺不至於受人脅迫。”


  至於什麽東西,就不需要交代了,需要燒掉的肯定是秘密,藺卿稚懂,解釋也有了,他沒有繼續追問,用清水給她洗掉之前的藥膏後,重新塗上去。


  珩穆過來敲門,田齊直接打落帳子,等人進來,隔著帳子聽珩穆問:“田齊,你說不好。”


  “頭還有點疼,不能見風,你和藺卿稚準備上路的東西,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她說。


  “好,我知道了,你注意,我再去藥鋪抓點藥在路上防身。”


  “去安排吧,路上就靠你們倆。”因為繞路,田齊身上還帶了燒傷,她不能好得太快,隻能按照正常速度複原,係統賊精,內傷沒了,總不能外傷都不留吧。


  她還躺在車裏,更加讓係統拿不準受傷的情況。


  田齊加緊速度離開,藺卿稚是沒反對的,畢竟省城不能久留,大不了到了下一個鎮子在休息。


  他忙前忙後,買幹糧,換被褥,車子修修補補,重新上路的那天,他們一大早就駕車離開,新買的馬匹是好馬,珩穆還另外買了一頭騾子帶幹糧。


  車子悠悠上路,天幹物燥的。


  路上需要水的地方特別多。


  所以騾子背上的水囊一定是要鼓鼓的。


  “前麵有村子,水快喝完了。”藺卿稚晃了晃一側的水袋,羊皮囊,已經空了。


  駕車的珩穆看了一眼所謂的村子,其實隻有三四戶人家,村子大概算不上吧。


  進了村子,珩穆發現村裏沒有井,甚至打不出水,隻能走到山裏很遠的地方去挑水,怪不得隻有幾戶人家在。


  沒有水,什麽事都不方便,還怎麽種莊稼。


  “你們怎麽不搬走啊。”藺卿稚問。


  村裏人笑道:“年輕人都搬走了,我們舍不得,就留下來了。”


  “那,老鄉你帶我去挑水,我們路上難找水源啊。”


  “田妹子,你們一個男人都不帶。”


  “我們自己能行,帶什麽男人,咱幾個都是莊稼漢的閨女,論力氣誰都不差。”


  為什麽突然要停在桃村打老虎,田齊就是不想聽係統的話去霧城,能拖延就拖延。


  路上怎麽浪就怎麽浪,非要逼著係統出來再說。


  正好,藺卿稚和珩穆都沒打過老虎。


  村裏有鳥槍,也有一些火桶。


  村隊裏最好的槍,還是田齊給的步槍。


  以至於,他們就成了獵虎隊的核心。


  三子和大勝很踴躍,他們都要給自己的大舅報仇,不意外的,三子兄弟就是田齊之前借住老婦人家的兒子。


  “彈出去。”田齊做了一個大弓來彈射飛餅,之前藺卿稚和珩穆都是打固定靶,現在要學會打移動的。


  找家畜來,就太費錢還太殘忍。


  用飛餅是最好的,木頭燒的陶飛餅一下能做幾百個,田齊點撥一二,在打移動靶上,珩穆竟然比藺卿稚發揮得好呢。


  “沒想到,你手眼配合得不錯啊。”田齊拍拍珩穆的肩頭,她沒有試著開槍,主要是不想讓係統看到她恢複的程度。


  珩穆收起槍,笑道:“我也沒想到能打這麽好。”


  “那就繼續努力。”


  “藺卿稚,你打固定靶很好,你去教一下三子和大勝兄弟。”主要是村民很多都不會開槍,打獵大多數都還是用弓箭。


  鳥槍和火桶用起來很費事,威力還沒多少。


  裝填十分費事,真的是老古董級別的東西,田齊子彈多,不怕給村民練習,反正下一個聯絡站相去不遠,補充都來得及,留下一百發左右就好。


  以她的槍法,一般匪徒還奈何不了的。


  白楊麽,他和她大戰一場,還不知道身軀能承受幾多,田齊就是要看看,係統能給這個人多少掛。


  “小弟,你們怎麽帶這麽多彈藥上路。”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幾個家夥不簡單。


  藺卿稚說:“我姐夫家裏有關係,我姐姐身體不好,要去霧城看病,現在路上土匪不斷,我們要不帶家夥上路,能不能活著到霧城都不知道。”


  “也是,現在兵災到處有,土匪更是到處設卡,打鐵還需自身硬,你們不帶家夥上路,兩個年輕人帶一個女人,人家一夥湧上去,也是束手就擒的結果。”大勝比三子見多識廣的樣子,對他們帶了槍帶了子彈上路,並不覺得奇怪。


  有家夥不帶上路,才是腦子有問題。


  三子,抓了抓頭:“可是,我們用了,你們怎麽辦。”


  “都快到了,我們還留了一百發,沒事的。”藺卿稚說。


  其實一人打五發,七個人的獵虎隊裏,都是會用火桶和鳥槍的,稍加訓練一下,就能夠用新槍了。


  三子會用火桶,用新的步槍,一下就愛上了,幾次欲言又止想要買:“你們這槍,比我們的破爛貨好多了。”


  “也不便宜啊。”藺卿稚哪裏看不出三子想買的心思。


  “你和你姐姐和姐夫說說看,賣我家一把行不行。”


  “我們賣給你槍,你也得有路子買子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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