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珩玉做派強硬,不由分說就把人拎著到了巡捕房,上麵三個當家的完全當做不知道,也不過問。


  而珩慶的靠山也有,是某個幫會的二爺,親自來巡捕房贖人。


  結果珩玉一句:“這是家事,二爺大忙人,何必摻和。”


  “二爺,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們兄妹倆,鬧不出人命來的,您啊就把心放回肚子裏。”一個機靈的巡捕上來勸這位市井氣濃重的男人,男人大風大浪見過,對小丫頭根本不放在眼裏。


  機靈漂亮小丫頭,他手底下有的是,給上頭幾個大老板換一個更漂亮更厲害的易如反掌。


  二爺叼著煙嘴:“怎麽,不給我這個薄麵。”


  “二爺是我家親戚,我當然願意給,不過二爺隻是點頭之交,是不是手太長了。”珩玉不帶怕的,玫瑰的話猶在耳邊,憑本事闖出來的,抓在自己手裏的東西要讓別人知道輕重:“二爺,九爺和我們局長牌局還沒結束,您就過來不太好吧。”


  “想拿九爺壓我。”


  “怎麽會,你們九字會兄弟齊心,上下和諧,拳頭硬得很,我一個小小的一個秘書哪裏有膽子威脅九爺啊。”珩玉笑道。


  九字會當家九爺,本來和局長坐一條船,奈何船漏水了,各懷心思的倆人,都想知道是誰砸穿了船,本就不信任,各取所需,現在更是明麵上的相互猜忌,如果是別的幫會來說情珩玉可能會斟酌,九字會來,完全不需要。


  正說話間,財務的人又下來了。


  “玉姐,局長找你,急事。”


  “上麵的電話。”


  “我讓接線員轉接到下麵來了,你趕緊,正發火呢。”財務臉色不好,一看總局又輸錢了,珩玉起身去接電話,對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咆哮。


  電話裏的聲音,簡直放開了罵,話筒附近的人都能聽到:“你給我再調幾十個人過來,帶槍來,不,奶奶的,拿了槍也是廢物,你親自過來,整個局子就一個能用的,奶奶的,拿鑰匙開庫房,我準的。”


  “格老子的,我的麵子不是麵子啊!”


  “局長,我這裏還有事。”珩玉想到桌上一堆文件,腦殼也疼。


  “狗屁的事情,趕緊給來自過來撐場,格老子的,你當初堵老子車的牛勁呢,奶奶的。”


  “我馬上去,二爺也在,一起捎過去最合適了。”


  “趕緊滾過來,帶家夥!”


  珩玉耳朵都被吼疼了,她隻能先涼著珩慶:“開庫房,帶家夥去給總局撐場,他估計輸了,心情不好,動作要快點。”珩玉無奈的看了一眼二爺:“二爺,正好總局還在打牌,什麽話到了那邊大家攤開說。”


  二爺被搪塞得氣紅了臉,他豁然站起來,壯碩的身軀天然帶有一種壓迫感,其他巡捕不自覺後退半步,就珩玉習慣了,她一開始也對外麵的男人有一種天生的害怕,如果沒有遇到薔薇姐和玫瑰,田齊姐姐的話。


  珩玉不耐煩的從口袋裏拔出手槍,對著一旁的茶桌砰就打了一梭子,直接打在杯子上穿過木桌子嵌入地麵:“抄家夥啊,愣著幹嘛。”


  “是!”剩下的巡捕趕緊去庫房,珩玉拿出鑰匙拋給領頭的,二爺沒想到對方還是個硬茬,先禮後兵,一言不合就開槍了。


  二爺怎可能被落麵子,當場就拔槍,結果,砰,剛拋完鑰匙的人一轉頭,就扣動了扳機,把他手裏的家夥給打掉,打完還一臉詫異:“對不住,我習慣了。”


  “老七,你去把車開過來。”背後放冷槍,珩玉料到了,她吃過虧,手臂上還有一道疤,所以下意識就會扣扳機,手還虛握著的二爺,訕訕收回去,不再說話了。


  珩玉開車,二爺和兩個隊長坐在後麵,車子身後跟著長長的自行車隊,每個人背後都背了步槍,附近的老百姓紛紛湊過來看熱鬧。


  珩穆回去和藺卿稚提起珩慶來要錢的事,他沒說什麽,隻是告訴珩穆,珩玉後來去和九字會火拚,失手把對方大佬打進醫院的事情。


  “你在學校不知道,是師傅告訴我的。”藺卿稚目送珩穆飛奔出去,隻來得及再說一句話。


  獨自在家的藺卿稚,也是滿心煩躁,他開始打掃房子,特別是這所房子有一個地下室,一直沒有打開過,他找來了鑰匙:“為什麽油乎乎的。”


  藺卿稚記得鑰匙生鏽了,他重新配了兩把,新鑰匙幹幹淨淨,沒碰過什麽東西,他剛才摸上去突然有一層油。


  他拿著鑰匙到燈光下,發現要是凹槽裏有點綠色的東西,藺卿稚心裏有一種不太好的想法,等他拿著電筒去看地下室門的鑰匙孔,也發現了綠色的東西。


  “什麽時候摸的。”他用鑰匙擰開地下室的門。


  當門大開的時候,一股怪異的味道撲麵而來,藺卿稚覺得不太對,連接地下室的樓梯上鋪滿了灰塵,但是一個腳印都沒有。


  剛住進來的時候,田齊和他下去過一次,下麵堆放著許多老家具,田齊的意思就是定期下來清理死老鼠之類的,其他沒變要不用管,反正也沒打算住很久,新房子還在物色,因為這裏太靠近馬路,田齊不喜歡。


  藺卿稚對腐爛的味道有點印象,和逃難路上遇到的死人有點像,和死豬的味道差不多,他一下就對黑漆漆的地下室提高了警覺。


  要怎麽辦,藺卿稚很直接,先給師傅打電話,再聯係巡捕房,讓他們務必派一個人過來,接電話的是副探長,對方表示馬上過來。


  藺卿稚重新鎖好門,師傅和副探長是同時到的,他把鑰匙給副探長,對方掏出槍,示意他們準備開燈:“看來凶手進來過,或者還有其他可能。”他沒有言明。


  隻是擰開地下室的門,隨著啪嗒一下燈大開。


  地下室樓梯被照亮,藺卿稚看到完整的樓梯時,倒吸一口涼氣:“那裏有個血手印。”不但有血手印,手印還隻有四個手指。


  “台階上沒有腳印,你們多久沒下來了過。”副探長問。


  “剛搬進來的時候下來過一次,今天是第二次。”中間間隔了三個月。


  副探長又問:“地下室還有沒有其他出口。”


  “不知道,堆了很多雜物,當時沒碰,因為明年打算搬家,根本不去搭理。”藺卿稚和師傅一前一後跟著副探長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他們都聞到了難聞的腐臭味道,副探長走到下基層樓梯又轉身,發現一個問題:“你們沒有人進來,門縫的布條是怎麽回事。”


  門縫都被布條封死了,所以氣味沒能讓樓上的人聞到。


  “那邊有東西。”藺卿稚看到一團東西在家具中間,他和副探長同時用電筒照過去,藺卿稚差點嘔出來,那是一個女人,她一隻腳被砍斷,丟在一旁,已經腐爛了,正在被老鼠和蟑螂蛆啃咬。


  副探長十分冷靜,他走過去探了探鼻息,沉聲道:“趕緊開車,她還活著。”同時撥開女人的頭發,露出一張臉。


  “小季!”師傅大喊,剛才還冷眼旁觀,突然激動的撲上去:“藺卿稚去開車,她是我們認識的人。”


  藺卿稚立刻行動,三個男人帶著叫季子的女人飛速趕去最近的醫院,醫生看到女人的傷口,很奇怪的問了一句:“她怎麽還沒有感染。”


  事後,證明季子就是那一截手指的主人,至於怎麽被塞到地下室的。


  她不說,難得清醒的時候,這個女人眼睛會盯著前來看自己的師傅,師傅對女人充滿了歉意:“季子,對不住。”


  “你吃不吃水果。”師傅拿起刀準備削一個蘋果,季子還是呆滯的盯著人,珩穆和藺卿稚、珩玉和副探長都病房外。


  副探長說:“這個女人是怎麽進去的,根本找不到痕跡,地下室的通風口隻夠一個孩子爬,成年人根本怕不過去,沒有腳印,也不是從外麵進去的。”


  “我也不知道,他們把她放到地下室為什麽。”珩穆後來知道地下室一直有一個人的時候,嚇了一跳,他們竟然和另一個人生活了許久都沒有發現,回想起來絕對是毛骨悚然。


  “你師傅和那個女人認識,之前女人在修車廠工作,後來回老家結婚。”珩玉道。


  女人不說話,對外界的刺激反應遲鈍,按照傷口和身體其他檢查結果,副探長推測女人在地下室的時間,正好和恐嚇信的時間對上。


  珩穆和藺卿稚都有話沒說,對季子下手的應該是白楊,至於他怎麽做到的,為什麽要傷害一個女人,他們也不知道。


  等副探長和珩玉離開,藺卿稚說了另一件事:“修車廠的臉色都很陰沉,感覺有點慌亂,師傅說季子不應該回來的。”


  “不應該回來,是什麽意思。”


  藺卿稚搖搖頭,病房裏的師傅還在削蘋果,季子呆滯的看著他手上的刀,須臾,她伸出手,如同一個孩子向大人討要玩具。


  師傅看著鋒利的刀尖,顯然猶豫了一會兒,在季子真誠渴求的眼光下,他還是沒有給出去。


  “你在休眠,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難道休眠也不安全了嗎。”師傅知道因為季子的遭遇,很多使者都人心惶惶,正在休眠的使者裏,也有他們的親人和朋友。


  係統竟然一個解釋都沒有。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漏洞。


  使者的安全誰來確保。


  不是逼著他們站隊麽,師傅之前隻想等一個勝負,跟著贏家就好,現在自己的想法產生了動搖。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們能不能中立,取決於自己的實力,而不是爭鬥雙方的仁慈,白楊的仁慈沒看到,田齊現在還沒發動,隻是她這個人大家都太熟悉。


  要真是利益相悖,絕對不會手軟。


  季子原名叫做季子涼,屬於休眠使者,她突然出現還被人砍了手腳的消息,通過電報派往所有聯絡站。


  包括牛姐的:“休眠,係統捏著休眠的使者,是來威脅我們嗎。”


  她看向在抽煙的人,又問了一次:“是在威脅我們嗎。”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麽,它就是要用休眠的使者警告我們,它手裏有人質,不是我們都知道的嗎。”田齊又開始抽煙了,一根接著一根的抽。


  抽得很凶。


  “那你趕緊找一個地方安排一下休眠的使者,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看著自己曾經的同事被係統拿來做實驗啊。”


  “你先確定季子還是季子再說,你還沒看出來嗎。”田齊掐滅煙頭,莫測的笑起來:“休眠使者還是不是原來的使者。”牛姐和其他人或許發現不了,但是田齊很清楚,係統之所以用休眠的使者做實驗,最大的好處就是休眠中奪舍比意識清醒的時候更容易。


  他表麵上拿捏你,實際上早就騰籠換鳥,把休眠使者換成了自己的人。


  田齊讓牛姐拍電報去聯絡站,讓她們盯著自己對家的人數,闖入者之前大舉進入,人數也沒有統計過,全都盯著白楊一個,至於後來係統又給開後門來了多少人,完全就沒掌握到。


  牛小弟表情不樂觀:“光我們這裏,時有時無的氣息就有十個以上,他們不出現,甚至一來就奪舍老弱婦孺,我們拿他們沒辦法的。”


  “那是沒辦法嗎。”牛小妹嗤笑,簡直就是直接戳死穴:“他們一個個都是嬰幼兒,你能下得去手掐死他們嗎,人家瞄準你弱點來活力覆蓋,就是讓你什麽都做不了。”


  “自古以來奪權哪有不見血的。”牛三突然說了一句人話。


  但大家都不太想聽,有些事真的下不去手,好在闖入者還是孩子,不能起太大作用:“現在的好消息就是除非係統揠苗助長,不然我們不能動手,新來的闖入者也沒辦法做成什麽事情。”


  “你怎麽知道它不會給闖入者催熟,你們就盯著那幾家新生兒,如果出現孩子突然失蹤的情況,我們就要小心了。”田齊知道係統在白楊身上還做了其他實驗,既然能讓他殘缺的身體加速重生,也能讓還是嬰幼兒的闖入者加速成長,不會沒有副作用的,隻不過係統不在乎罷了,她看向窗外的眼,不自覺眯了起來:“不動則以,一動真是驚人,牛姐,你問問蟲大和蟲小那邊有什麽結果沒有。”


  “早上確認過,還沒,他們養得毒蟲毒蛇品種太少了,無窮林雷劈之後,燒的是一幹二淨,不說係統動手還是出乎我們意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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