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白楊被係統召喚的到了一個冰天雪地的地方,四周白茫茫,根本無法辨識方向,係統躲進了一個洞穴裏。


  奇怪的是,洞穴裏溫度和外麵迥然不同。


  外麵是寒冬臘月,這裏就是夏天。


  “你怎麽了。”白楊裝作驚訝的上去攙扶它,其實也扶不到什麽,姿態做足罷了,係統示意他過來。


  “推開岩壁上做了記號地方,然後扶我過去。”


  白楊在係統所指的岩壁上尋找,看到一塊菱形凸起的石頭藏在厚重的青苔裏,用手扒開青苔,發現下麵有一處門扣一樣的裝置,白楊勾起門環,輕輕一拉,石板鬆動,如門扉打開。


  打開了機關,白楊不做停留,馬上扶著係統過來,他看著係統伸手進去,然後整塊石壁就轉動起來。


  被青苔和塵土掩藏起來的巨大盤狀物,順時針轉了三圈,係統的手一擰,第二層圓盤逆時針轉動,連續轉了七次,石門才緩緩打開。


  強光慢慢熄滅,被人鑿出來的巨大空間暴露在眼前。


  係統走了進去,白楊以為自己要錯過機會,結果,沒走出幾步,係統哐當跌坐在地,他順勢上去把人扛起來。


  “帶我進去。”係統虛弱的說。


  白楊加快步伐,通過逼仄的甬道,來到了寬敞的廳室,感覺石壁內部,完全就是一處古墓的形製,甬道聯通墓室。


  特別是放在墓室中間的休眠器,看上去和棺材也沒有兩樣。


  休眠器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物質。


  係統踉蹌上去,拂開白色的結晶,露出一層玻璃狀的隔離物,在隔離物下麵是一張人的臉。


  白楊一向不怎麽形容男人的長相,休眠器裏的人長得沒有任何特點,大街上抓一大把的容貌,和他現在這幅身軀的陽剛俊朗比不得。


  係統打開了隔離物,白楊突然上去扶住他徒然滑落的身軀,他在係統沒有察覺的時候,伸手碰到了男人的鼻梁。


  這幅身軀比自己用的還要好,而且狀態很適合奪舍。


  他忍不住猜想,田齊看到墓穴的表情。


  原以為是什麽天大的秘密,不過是一處活死人住的墓地。


  真實諷刺。


  “田齊,我們控製的聯絡站都發回電報,沒有發現異常。”玫瑰迅速回到田齊身邊,並帶來了一張地圖。


  隻有使者能使用的地圖。


  藺卿稚識趣的走出房間,給三個人準備吃的去,田齊手能動之後,雙腿也很快有了知覺:“如果按照沒有控製的地方反推過去,能算做極寒之地的,目前發現有四個。”玫瑰在地圖上用紅筆畫圈。


  “這裏,這裏,都是地圖上沒有標注,但是我們喜歡到處旅遊的同僚發現的雪山。”


  “四座珠穆朗瑪。”


  “有沒有人登頂過。”田齊看著地圖,手在畫圈的地方拂過。


  玫瑰表示沒有,因為沒有足夠的設備,使者又不是超人,上去感受缺氧,她想了想:“有使者試過攀登,都是到山腰勸退。”


  瀝水挑眉,表示不屑:“隻是冷,就爬不上去了。”


  “風很大,別說能見度,你能趴著都算本事。”


  也就是根本無法攀爬,田齊明白了,她急著要起床,問題是雙腳還沒辦法控製自如,越是著急越是起反效果:“到底是什麽鬼情況。”


  “你現在就想去。”


  “我怕來不及。”田齊一拳打在枕頭上,玫瑰也很無奈,她們什麽都做不了:“你急也沒用,不如想想下一步怎麽做。”


  “計劃趕不上變化。”


  “你不是說你能控製死人嗎,活人上去困難,你不能在山上找個死人去探探路。”瀝水一語點醒田齊,她怎麽忘了還有死人可以控製。


  替身攻擊也是攻擊,田齊往後一趟,意識馬上進入狀態。


  四座雪山裏,隻有一座能感覺到有死人,而且還是在墓穴裏,誰在高山上掘墓,死了也要圖個高處不勝寒的清淨?

  不管了。


  田齊發現的死人在一處很小的墓室裏,感覺給殉葬人準備的地方,殉葬者躺在地上,因為地質條件已經變成了幹屍,田齊試著控製,結果才一動,整塊手骨應聲碎了,她當即捂住嘴巴,感覺如同在博物館撞到了展品一樣。


  窘了。


  地上的易碎品,田齊沒辦法動,她正沮喪,又發現墓室縫隙裏爬出來一隻奄奄一息的老鼠,冰天雪地也有老鼠,田齊都忍不住給它點個讚。


  人不行,老鼠也頂上了。


  老鼠被趕鴨子上架,田齊讓老鼠沿著墓穴的台階向上,一路爬到了主墓室裏,和想象中的黑暗不同,這裏敞亮如同安裝了現代化的照明設備。


  確實是現代化的照明設備,而且還有一個休眠器。


  借著老鼠的眼睛,田齊看到了被白色晶體覆蓋觀察窗,老鼠的爪牙刨開一塊,露出來裏麵的人來。


  睡在休眠器裏的是一個男人,五官普通,找不出一點特征。


  在人群裏晃一眼,你都記不住。


  “真撞大運,該不會是係統吧。”田齊沒見過係統本尊,隻是通過埋葬的地點推斷此人的身份。


  小老鼠的在休眠器上兜兜轉轉,她沒辦法打開,先不管這個,她沿著向上的石階繼續爬,甬道的牆壁上有內容詭異的壁畫。


  詭異之處在於,全都是抽象派。


  一般人理解不了。


  田齊爬上第二個墓室,又看到了一個休眠器,接連第三個墓室層層向上,一共三個墓室,休眠器裏躺著同一個人。


  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的。


  以老鼠的身體,她沒辦法發揮。


  “老奸巨猾。”狡兔三窟,她還是低穀了係統的防人之心,它能活這麽久,肯定不是傻白甜。


  田齊放棄老鼠,回到了自己身體裏,她一睜開眼,立刻和守在身邊的玫瑰說:“發電報給蟲小,她的毒素提取了多少。”


  “知道,瀝水你去發。”


  瀝水大步走出去,留下玫瑰,她問:“你發現什麽。”


  “狡兔三窟。”田齊回答,她被扶起來,腳能走了,不過還不利索,真倒黴,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撐著身子,落下地,因為麻木,腳底板對冰涼的地麵感覺不大:“我沒想到係統還會利用這個漏洞。”


  “什麽漏洞。”


  “沒什麽,我想吃東西,你去準備禦寒的物件,還有鐵鍬,榔頭。”田齊撐著床柱子,玫瑰對她的隱瞞似乎有點不滿的皺眉,她翻了個白眼:“猶豫什麽,知道了對你沒好處。”


  “我不是這個意思。”玫瑰解釋:“我擔心,你發現的是一個陷阱。”


  “不,我發現的不是陷阱,白楊發現的才是陷阱。”


  田齊擔心,白楊一時得意忘形,沒有通過係統的測試。


  白楊把虛弱的係統扶到一邊,他迫不及待想要奪舍,但是,因為一切來的太簡單,他又猶豫起來,正如田齊了解他那樣,隻是一秒的時間裏,思緒飛轉的白楊險些被係統暗害。


  “你需要什麽。”白楊放棄了奪舍,暫時的,蹲在係統身邊。


  係統咳嗽兩聲:“沒想到你這麽忠心。”


  “什麽意思。”後腦勺發冷的白楊聽出了係統化外的意思。


  但是他依舊裝作不懂:“你需要什麽,最好快點說,我沒有照顧同伴的耐心。”特麽差點就中計了,白楊心裏罵街,臉上依舊不聲不響:“如果不需要,我先出去。”


  “扶我起來。”


  “又扶?”白楊不知道,什麽時候聽過田齊說一個冷笑話,扶不起的故事。


  他覺得現在自己就是扶不起,也不敢扶,又不得不扶:“扶去什麽地方。”


  係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白楊隻能跟著係統往下一層走,結果發現這裏還有一層一模一樣的墓穴,連休眠器裏的人都是。


  當白楊以為自己見到真身,又不得不顧忌係統的老奸巨猾。


  “還有什麽吩咐。”他問,目不斜視。


  係統拂開休眠器上的白色結晶,哂笑道:“你不想借我的力量去打敗田齊了?”


  “我和她的事情,與你無關。”白楊傲慢的看向休眠器,不屑又跋扈的說:“你不也是她手下敗將,我要你何用。”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我靠我自己打敗她,沒事你就休息吧。”他大步走上台階,一轉眼的功夫又回到了墓穴裏,係統就在他前麵。


  他又回來了,因為係統不允許,白楊就不能擅自離開:“我還沒讓你走。”


  “你有什麽話盡管吩咐。”


  “去,取蠍毒過來,要十支。”


  “是。”十支,一次二十毫升,致死量,白楊沒有猶豫,走進升起的霧氣裏,來到了之前一直提取蠍毒的小作坊。


  這裏的人,都是被奪舍的使者。


  他開口要十支,使者就給十支,完全不廢話,帶著蠍毒回到墓穴,白楊按照係統的指示打開了休眠器上的注射口,十支毒液萃取物,一點點注射到眼前的身軀裏。


  白楊看不出任何變化:“做好了。”


  靠在岩壁上的係統向他伸出手,和宮裏要出行的娘娘,需要太監去攙扶,而太監就是白楊,他咬緊後槽牙,伸手過去扶起係統。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準備這麽多替身。”


  “其實,也不算是替身,我的真身並不在這裏,它們隻是讓人迷惑的軀殼,暫時代替我的身體,方便我行動罷了。”說著係統就打開了觀察口的隔離,整個人化作一縷光線,進入了軀殼體內。


  等軀殼開始動,白楊背在身後的手握成拳頭。


  “你感覺如何。”休眠器裏的人坐在來,眼神並無聚焦,目光是散的,白楊伸手在他麵前晃了兩下,呆滯的眼眨了眨:“需要其他東西嗎。”


  “不。”係統吐出一個字。


  發音其實不準確,聽著更像撲的音,白楊就當做不來聽,他讓開一步,等休眠器裏的人慢慢回神。


  過成比白楊預想的還要漫長,整整耗費了四十八小時,係統才能操控現在這具軀殼。


  而且攙扶著走路也是步履蹣跚如同一個新生的孩子學走路。


  白楊冷靜的觀察著係統的一舉一動。


  事實證明,它也不可能逾越融合問題,這樣白楊就放心了。


  哼。


  田齊現在不太放心,她控製好身體,馬上轉戰古墓,三層古墓結構簡單,裏麵的東西卻讓蟲小也不敢輕易下手。


  “你想讓我給他們都注射蠍毒。”


  “對,馬上動手。”田齊知道,這些軀殼被製造出來,就是要混淆視聽的,或者還有其他用處,她不能坐以待斃,如果注射的蠍毒,是一種辦法。


  她就用這種辦法。


  蟲小取出蠍毒萃取物,打開注射口,一下就打了五支下去,然後開始用自備的監控器來監控軀殼的情況:“還在深度休眠,五支沒有影響。”


  “第二個就打六支。”


  以此類推,她總能弄明白,係統的弱點在什麽地方,他能用替身,就不怕替身有一日成了別人認定的真身麽。


  田齊都不需要想劇本,畢竟曆史上有劇本,雙刃劍。


  試到第三個,打了七針下去,軀殼才有蘇醒的跡象,田齊和蟲小兩個把身軀迅速轉移回到了他們的實驗室裏。


  她還在墓穴裏留下了一封信,給係統知道。


  “動作快些。”


  “什麽。”蟲小問。


  “係統來了,你先帶著休眠器撤退。”田齊把蟲小和休眠器一起推進濃霧裏,瞬間收起霧氣,不給追來的人有機會傷害蟲小。


  係統刹住腳,狠狠瞪向田齊:“你比我想得要動作快很多。”


  “不過你偷走的,隻是一個替身。”


  “誰說是替身,你麽,又有誰能證明你是真的呢,使者接觸不到石碑,我說什麽他們就信什麽,係統,你自己給我的借口,真是太謝謝你了。”兩人都意識到沒辦法現在取對方性命,打嘴炮成了最直接也是最痛快的辦法。


  係統擠兌道:“是麽,既然你可以說,我也可以說,咱們還是一分為二,看戲的繼續看戲。”


  “是麽,係統,你不會以為自己很得人心吧,這麽多年,你親自培養使者起來造反,還覺得有人會對你忠心,人啊,都是看利益的,你一家獨大,別人不樂意,你說怎麽辦了,不患寡而患不均。”


  “我若為主,誰敢不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哦,我們拭目以待,畢竟你現在丟了半壁江山,還能這麽有信心在這裏和我抬杠,也是勇氣可嘉。”


  “隻拿了半壁江山,就沾沾自喜,小心樂極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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