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安安病危
紀窈滿心悲戚，聽到秦司堯的關心差點哭出聲。
可是身旁幾米開外，男人一雙鷹眸毫無溫度地望著她，紀窈生生忍住了哭腔，啞聲道：“我的手機壞了，暫時打不通。”
她的手機，應該是昨晚掉進湖裏了，醒來後她也一直沒心思想這件事，完全忘了手機丟了。
秦司堯皺眉道：“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好，是不是霍棲川欺負你了？要不要我去教訓林芷兒？”
“我真的沒事。”
紀窈不敢多說什麽，因為霍棲川就在一旁，她想到自己臉上這道傷疤的來曆，心裏更是黯然：“你別擔心我，司堯，我、我挺好的……”
“我怎麽能不擔心，你和安安，就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安安？！
紀窈大驚，驀地攥緊了手機，心髒有刹那的停擺，下意識側過頭去看不遠處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紀窈心虛的錯覺，總覺得他的眼神比剛才更危險逼仄了幾分。
但她太擔心安安了，顧不上許多，壓低了聲音咬牙問：“他怎麽了？”
“安安的情況很不好。”秦司堯正色道，這也是他打這通電話最大的原因，他艱難啟齒，“窈窈，這孩子的命是你跟老天借來的，你要隨時做好心理準備……”
他的話，宛如一道晴天霹靂，忽然擊中了紀窈！
女人呆呆的，一張標致的小臉瞬間褪盡了血色，慘白如紙！
霍棲川見狀微微眯起了眸，眼神落在她身上，帶著某種審視。
“怎麽會這樣？！”紀窈的手指插入頭發裏，整個人在崩潰的邊緣搖搖欲墜，根本管不得霍棲川還在旁邊，痛苦道，“我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他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麽突然……”
那時候醫生還說，安安的情況很穩定……
“他還是個嬰兒，自身免疫係統本來就不完備，病情起伏不定是常有的事。”秦司堯低聲安慰，“窈窈，你先別激動，醫生在盡力救治了，好嗎？”
紀窈怎麽能不激動？
她眼前浮現的全是最後一次見到安安的畫麵——他還那麽小，小小的身子上插滿各種儀器，她看著都疼，可安安卻不哭不鬧的……
這樣乖巧可愛的孩子，為什麽一出生，就要承受如此之痛？
“你的情況怎麽樣了，窈窈？醫生怎麽說？”秦司堯還當她來英國是治病的，“還需要多久才能回來？”
紀窈心如刀割，再也忍不住地流下眼淚：“我馬上回去，我馬上就回去！”
說完，紀窈掛了電話，轉向霍棲川，迎上他那冷漠審視的目光，隻差沒直接跪下：“霍總，我要回國，我有急事。”
她喘息不勻，字與字之間總有短暫的窒息：“麻煩你，盡快聯係嚴佑好嗎？或者，或者我自己先下山，你、你如果腿腳不便，就在這裏等他來接你……”
女人渾身都是無法掩飾的慌亂的痕跡，一會兒咬咬唇，一會兒抓抓頭發，霍棲川從沒見過傳說中的江城第一美人有如此落魄滄桑的時候，心裏竟有些不是滋味。
“出什麽事了？”他問。
紀窈精疲力盡，再編不出謊話來應付他的盤問。
男人不悅地拔高聲音，臉色更加冷峻駭人，“我在問你話，紀窈，出什麽事了？”
他真的很討厭她有什麽事瞞著他，尤其是這種能一下子擊潰她的大事。
這件事，他不知道，秦司堯卻知道？！
“你不說，我們就在這裏耗著。”他冷笑，“看是你時間多，還是我時間多。”
“不要！”紀窈慌了，忍痛道，“是我和司堯的高中同學，我很好的朋友，生病了。”
“朋友？男的女的？”霍棲川冷眼望著她，突然想起了小歌，眸色變得刻骨的陰鷙諷刺，“你還會在乎朋友的生死？虛情假意！”
紀窈累極，也失去了耐心：“你到底想怎麽樣霍棲川，我虛情假意我不知廉恥我心狠手辣，統統都是我，行了嗎？！你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讓我回國！我要回去啊……”
她咆哮著，眼淚越流越多。
阿川，你可知道現在生死一線的人，是我們的親生骨肉。
霍棲川被她吼得愣了一秒，麵容鐵青，想發怒，又看到她通紅的眼眶時，喉嚨好像被一團棉花塞住了，難聽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他死死攥緊了拳，想，到底是誰，惹得紀窈如此在意？
明明在麵對他時，她都已經可以雲淡風輕了。
“你和孟楷之命都不要了跑到這個深山老林來，現在就這麽空手回去了？”霍棲川闃黑的眸子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一點點收攏，將紀窈纏繞到無法呼吸，“紀窈，你究竟在策劃什麽事情？”
“嗡”的一聲，紀窈腦海裏警鈴大作，潰散的理智也逐漸回籠。
是了，她還沒見到清歌的孩子！
她大老遠跑到這裏，如若帶不回清歌的孩子，孟大哥也會對她徹底失望，再也不會信她！
可是安安……
男人把她小臉上的糾結和進退兩難全部收入眼底，冷聲道：“天晚了，下山也來不及，你就算再想回去，也得等到明天早晨才能動身。紀窈，你這樣說了，我就暫且這樣信，你最好別被我發現你是在騙我，否則——”
紀窈沒心情聽他的威脅，恍惚地回到屋裏，看著天邊的夕陽一點點沉下。
安安，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帶你來到這個世界上，卻保護不了你！
她捂著臉，無聲地哭了。
第二天一早，嚴佑帶人上山來接他們，臨走前，紀窈單獨去找了摩根一趟，出來後就一言不發了。
霍棲川坐在車上假寐，偶爾睜開眼，餘光看向紀窈的時候，她全都在盯著車窗發呆。
他
心裏，其實也埋著一線疑慮。
那天晚上，他親耳聽見摩根說要把山上的人全部殺死，可卻在看到他的臉之後，猶豫了半晌，放過了他和紀窈。
霍棲川從沒來過這裏，也很肯定自己不認識這群山匪中的任何一個，那麽摩根到底在他臉上看到了什麽，就是個很耐人尋味的問題了。
他幾次試探，奈何對方口風很緊，什麽都問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