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他是天神
“秦小姐和那天一間比起來,還真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李富商見秦父走了,第一個將眼神暴露的落在她的身上,特別是她白皙的脖頸和鎖骨處。
秦安妤恨不得吐眼前的人一嘴唾沫。
但是她忍下來了,學著李富商的眼神,挑眉笑道:“如此,那李富商您與那日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蔑視的看了一眼李富商肥碩的身子,輕笑了一聲。
聽起來似乎帶著嫵媚,但眼裏卻滿是嘲諷。
旁邊兩個人不由的憋住了笑,但眼中也是對李富商的不屑。
李富商不像是他們這種家族企業,而是一夜暴富的暴發戶而已,就像貴族永遠也看不起其他人一樣,在場上所有人的眼中,李富商不過是一個有著銅臭味的低賤人而已。
李富商平時最恨的就是被人點到自己的身份。他雖然一直試圖融入這個圈子,但是因為他本身的原因,一直被排擠在外。
他氣得眼都紅了,冷嘲熱諷道:“不知道那一晚秦小姐和霍總過得怎麽樣呢?不知道秦小姐是用了什麽手段籠絡住霍總和方公子兩個青年才俊的……”
酸溜溜的話,還順便貶低了一把秦安妤。
秦安妤蹙眉,剛想要反擊,便聽到身後傳來嬌俏的聲音:“喲~秦小姐和我家這位在說什麽呢?這樣的開心。”
是李富商的三姨太,秦安妤隻覺得眼睛疼。
便看著那位花枝招展的姨太抱住了李富商的手,嗲聲嗲氣的說:“老爺,您怎麽在這兒呢?秦小姐是用了什麽辦法把我家老爺哄得這樣開心的。”
哄?
把她當成一個玩物一般的說法。
秦安妤冷冷的看著眼前兩個人,那姨太可沒有見過這樣囂張的氣息,一下子被激起了戰意:“這不是和方家公子有婚約的那位秦小姐嗎?怎麽著,方家公子滿足不了你嗎?’
說著,噗嗤就笑了起來。
周圍議論的聲音不少,但說的大抵都是她和秦家的壞話。
什麽放蕩,什麽野心,什麽賣女兒。
統統都有。
秦安妤站在輿論的中心,像是被旋渦裹了進去一樣,渾身顫抖,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脆弱而又堅強。
“怎麽了?”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秦安妤那堅強站直的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
——他怎麽也來了?
麵對那麽多人的嘲諷譏笑,她備受屈辱都沒有慌亂,卻在得知男人一直在場的時候,慌了。
還沒有秦安妤反應過來,霍詡便已經站到了她的身旁。
霍詡淺淺的笑著,眼裏透出的卻是無比駭人的氣勢:“我似乎聽到李富商說話間談到了霍某,是在聊什麽呢?”
他話看起來像是跟李富商說的,但頭卻側著,目光對著秦安妤。
秦安妤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鼓勵……
鼓勵……他在鼓勵她說什麽?
不過一刹那,她就強迫自己從那眼神中抽離出來:“這件事情還是李富商自己對您說比較好。”
失望,從那個人的眼中一閃而過。
秦安妤心裏便清楚了。
頭更加低下去了。
李富商尷尬的笑著解釋,最怕的不過是背後說人家壞話,被別人聽的一清二楚。
劉總和王總分別和霍詡握手問好,霍詡也一一都回應了。但話題最後還是回到了那個事件上:“您是對霍某有什麽不滿嗎?秦小姐總歸是無辜的。”
李富商滿臉尷尬,本來是來讓秦安妤吃癟的,怎麽搞得自己吃癟了。而且周圍還沒有一個人願意幫自己。
那個胸大無腦摟著他的姨太驕橫的回道:“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霍氏總裁,我家老爺說話,你插什麽嘴?”
李富商都還沒有來得及阻止,這句話就在周圍幾個人的耳中飛速的轉了一圈。
要命!
李富商氣得要死,趕緊掐了一下那個姨太。他身邊的人居然哎呦的叫出聲來:“你個死鬼,掐我做什麽?”
看起來是被寵壞了。
秦安妤止不住笑,噗嗤的小聲笑了一下。
霍詡低下眼,便隻能看到秦安妤不停顫抖的肩膀。男人眼神略微柔和,再抬起來的時候,已經帶上了淩厲。
他撥弄了一下自己的手表,似是漫不經心的說:“原來,在李富商的眼裏,我是這樣一個不懂事的小鬼,不知道霍某是做了什麽讓李富商不滿的事情呢?”
“沒有沒有,您誤會了。”李富商尷尬的擺手解釋,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還想要繼續說什麽的身邊人。
“霍總英雄出少年,什麽都做得很好、做得很好……霍總,您和秦小姐慢慢聊,我還有事,就先不打擾了……”說著,就帶著自己的姨太狼狽逃走。
劉總和王總麵帶譏笑,轉過身又和霍詡閑聊了幾句,看秦安妤一直安靜的待在霍詡的身邊,又想到了外界傳的關係,便沒有再打擾兩個人,找了個理由就走開了。
這一場小風波過去很快,秦安妤緊繃著的身子這才鬆了下來。
但是一看到男人的皮鞋動了動,她就又再度緊繃起來。
她下意識的跟在男人的身後,可她低著頭,一看到男人停下來,她也跟著停下來。直到那雙黑亮的皮鞋轉了角度,麵向她。
她似乎感到自己心悸了一下。
“把頭抬起來。”
那聲音壓低了,低沉的帶著威嚴。
秦安妤毫無抵擋之力的,緩緩的抬起頭。
一觸碰到男人的視線,她的眼眸又不由得縮了縮,脆弱被一刀刺入,鋒利得讓她毫無回手之力。
“你也就這點用處,看來秦氏又要無功而返了。”
他嘴角帶著笑,秦安妤卻感到冰冷一片。
她本來就猜到他這一次的目的是為了利用她讓人對秦氏和霍氏的關係有所誤會,但卻還是心懷期待。
他是她的天神,卻是將她打入地獄的天神。
酒會結束之後,秦安妤一直渾渾噩噩的。就連聶蔓菁罵她給秦氏丟臉,她也沒有反應過來。
正如霍詡所說的那樣。霍詡在秦家的酒會上高調現身,還維護了秦安妤,這一件事在業界傳的沸沸揚揚的,秦安妤和霍詡交好的事情又被傳的各種版本的都有。
但唯獨不變的是本來對秦安妤動了心思的人,現在都變成了觀望的態度,秦父的算盤打了一半,半點收獲都沒有,就連方家那邊也沒有對他這一次做出來的事情有什麽說法。
所有人都在猜測是不是連方家也放棄了秦氏。
酒會結束當晚,秦安妤將自己困在房間裏,沒有一個人知道,換下了那套公主般的禮服之後,秦安妤翻窗而出,趁著酒會之後的混亂,一個人逃出了秦家——
秦安妤身上穿著一件白襯衫和一條牛仔短褲,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和秦家這種大家族毫無關係的普通女孩。
她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就往自己之前租的那間小公寓去了。
她交了一個月的房租,現在還沒有過期。
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之後,她才像是活過來一樣,狠狠的吸了幾口自由的空氣,卻因為許久沒有打掃,被灰塵嗆了一下。
她懶得打掃了,趴在沙發上,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將自己整個人陷入黑暗之中。
扣扣——
門卻突然響了起來。
秦安妤想起來自己的手機並不是自己的,而是被人掉過包的,難不成手機裏帶著GPS,秦家的人跟過來了?
她小心的踩著無聲的步來到門前。
敲門聲更加急促了,她順著貓眼望出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才徹底放鬆下來。
“平遠!”
她打開了門,門外是駱平遠。
駱平遠似乎剛從警局出來,臉上還帶著一些風塵仆仆,看起來很疲憊。
但是他看到秦安妤的那一刻,眼睛裏就跟放了光一樣,但他可以壓製住了。
“平遠,你沒事就好。”秦安妤把駱平遠帶進自己的公寓裏,鎖上了門。
“你等一下,我處理一件事情。”秦安妤把手機丟進馬桶裏,衝掉了。剛才駱平遠敲門的時候,她想到了聶蔓菁對她的行蹤近乎了如指掌,讓她感到了畏懼。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本來隻是想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遇見你了。”
駱平遠也是今天剛出來的,他一直都記得秦安妤的生日。
這是今天第一個單純記得她的生日的人,秦安妤心裏一暖:“謝謝。”
她給了駱平遠一杯溫水。
冰箱裏的東西幾乎都壞了。駱平遠看到秦安妤的眉間帶著一股疲倦的愁緒,擔憂的問道:“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時代周刊突然漏稅的事情讓駱平遠幾乎猝不及防,但他在牢裏帶了幾天,想到兩個可能。
一個是霍氏,一個是秦氏。
霍氏和時代周刊還有合作,是不會允許時代周刊出這樣的事故的,那就隻有秦氏了。
秦氏要用時代周刊和他駱平遠來威脅眼前這個良善的女孩。
駱平遠幾乎每一天每一個小時都在擔心秦安妤。
秦安妤卻不願意眼前的人為他操心,便笑著說:“我沒事。”
她笑著,卻比哭著還要難看。
駱平遠心一抽疼,他知道自己沒有能力為秦安妤分憂什麽……看著眼前這一杯溫水,駱平遠突然眼前一亮,說:“我們出去吧,我陪你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