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誰來救救我
砰——
砰砰砰——
秦安妤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眼前的兩個大漢推到,一看到門就往外跑,她的眼已經完全紅了,不管不顧的往前跑,不小心撞到兩個人的茶幾還抓起桌子上的熱茶朝著身後潑了過去。
要逃!
她撒開腿就跑,不管後麵的人如何罵罵咧咧的,滿是黑暗的恐怖記憶在她的眼前不斷的回放著。
門外是山,她也不管是什麽地方,一直往前跑,身後的人在追,她就往更深的地方跑。
沒有冷靜,平日裏占據了她思緒的冷靜完全被黑暗所吞噬。
如那兩個人所說的——她瘋了。
不要!不要再回去!不能再回去!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啊——”她往後看了一眼,沒有注意腳下,不小心崴了一下,她臉色已經全然沒有血色了,隻是這麽一耽擱,她就被後麵追上來的人抓住了。
被扣著手腕,抓得死死的,秦安妤一直在掙紮,她不想要回去,一點都不想要再回到那個地方。
是誰?是誰要這麽殘忍的對待她?
“媽的,這女人還真能跑!”一個抓著她手的男人猛地朝著秦安妤甩了一巴掌,秦安妤被打得整張臉都歪了過去,嘴角隱隱還看得見血絲。
男人抓著她的頭發就往上拉,疼得秦安妤的眼睛都紅了。
那人還罵罵咧咧的:“你跑啊?不是很能跑嗎?”
“老二,夠了,別讓大小姐看到了。”
她被抓了回去。
秦安妤滿心的絕望。
可當她看到坐在那個鐵皮屋裏的女人的時候,她絕望的心突然湧起一股黑色的恨意來。
“許艾兒!”她磨著牙,一字一句的吐出那三個字。
抓著她的兩個人男人不約而同地把她壓了下去,秦安妤整個人完全跪在許艾兒的麵前,以一種被強迫的毫無尊嚴的姿勢。
但秦安妤的頭還是往上揚的,她惡狠狠地瞪著許艾兒。許艾兒得意的笑了一聲,輕蔑地看著秦安妤這個狼狽的模樣,笑得花枝招展:“秦安妤,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真是丟人。”
“就憑你這個樣子,還想要和我搶霍詡哥哥?”許艾兒捏著秦安妤的臉,看著她腫了一半非常難看的臉,就止不住開心。
“做夢吧!”
“就因為這種破事……”秦安妤的眼中逐漸流露出深沉的恨意來,她瞪著許艾兒,就像是要把人拆吃入腹一般,“就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所以我要承受那樣非人的折磨嗎?
“什麽叫‘破事’?‘莫名其妙的理由’?”許艾兒氣急,又在秦安妤那已經傷痕累累的臉上甩了一巴掌,還嫌棄的用手絹擦了擦,“不許你這麽說,霍詡哥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你就去找他啊?來煩我做什麽?”
許艾兒卻像是突然被戳到了什麽按鈕一樣,眼神突然變得惡毒起來,她冷哼一聲,手握成拳頭在秦安妤麵前晃:“你?就是因為你,所以哥才對我發火了,也就是因為你,哥他一直都不看我!”
“如果沒有你,我哥就會一直寵著我,他的眼裏也才會隻有我一個人,我怎麽可能讓你繼續存在呢?”許艾兒說完,便揮手命令道,“把人綁好鎖進去,可別再讓她跑了。”
聽到“鎖起來”三個字,秦安妤突然又掙紮起來。
“許艾兒!”她嘶啞著聲音吼道,“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樣,狠狠地落在許艾兒的身上,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恨意,她被綁起來的過程中一直在掙紮,他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她綁起來。
可即便是這樣,秦安妤也沒有停止掙紮,她不停的扭動著,眼神死死釘在許艾兒的身上:“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她的聲音都快撕裂了,卻還一直說著同一句話,裏麵的絕望許艾兒不懂,但是那眼神卻有些讓她毛骨悚然。
反應過來她被秦安妤震懾住的許艾兒,心裏湧起一股不甘,煩躁地揮手讓人趕緊把秦安妤丟進去。
又回到了滿是黑暗的空間裏。
黑暗將她整個人吞噬,秦安妤的後腦勺全部麻痹了。她不斷地尖叫著,瘋了一樣的,但是她自己卻絲毫都沒有發覺這樣有什麽不妥的地方,隻是瘋狂的嘶吼著,心裏的恐懼卻一點都沒有消散。
黑暗中,有什麽東西纏了過來。
不!不!不!!
駱平遠處理完事情的時候,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去,他想到秦安妤也許還在醫院裏,就往醫院又走了一趟。
離開的時候秦安妤還在打著點滴,大概是要打一段時間的,但駱平遠去到那裏的時候,秦安妤卻已經不在醫院裏了。
是已經離開了嗎?
駱平遠皺著眉,給秦安妤打了一個電話,病床上卻突然響了起來。他臉色一變,翻開被子,果然從裏麵找到了秦安妤的手機。
怎麽會連手機都忘在這裏了。
門外,有人小心翼翼地往裏麵探頭,看到駱平遠恰好也看過來,眼眸一縮,就趕緊溜走。駱平遠眼前一亮,趕緊追了上去。他腿長,不一會兒就追上了那個還穿著病服的女士。
“請問您有沒有看到剛才這個病房裏的病人?是一個穿著職業裝的紮著馬尾的姑娘,看起來大概二十多歲,很年輕。”
那人有些猶豫,但還是搖頭了。
駱平遠有些失落,說了聲謝謝,就打算離開了。
“等一下。”那人又叫住駱平遠,小心地問道,“你朋友是不是遇到什麽棘手的事情了?我剛才似乎看到一些很像是黑道的人,把她給帶走了,當時你朋友還是昏迷的樣子。”
駱平遠眉頭一跳,心上略過不安的訊息,他趕緊跟眼前的人道謝,往值班室跑了過去。
他調出了監控錄像,果然發現秦安妤在昏迷的時候被人給帶走了。
許艾兒?
霍詡!
他磨著牙,給霍詡打了一個電話,但卻很明顯被對麵的人掛斷了。駱平遠著急得不得了,又給段皓打了一個電話,仍舊是沒有人接……
隻能靠自己了。
酒吧裏,段皓掛斷了電話,嘴角掛著痞痞的笑:“剛才不會是駱平遠找你吧?”他很少看霍詡掛斷一個人的電話。
霍詡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他想起來那天晚上不小心看到的駱平遠給秦安妤發的短信,無非是要秦安妤回到時代周刊,回到那裏,駱平遠就會保護她的。
保護?
笑話。
霍詡嘴角掛著不屑,抿了一口雞尾酒,眼中晦暗不明。這會子打電話過來,多半也是因為這個吧。
“這個時間,他找你不會是有什麽急事吧?”想來也知道駱平遠的電話打到段皓這邊,應該是因為霍詡掛斷了他的電話吧?
霍詡淺淡的蔑了他一眼:“我和他之間有什麽急事非要在這個時候處理?”
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過多商業上的往來。
段皓笑彎了眉眼,看起來賊兮兮的:“秦安妤啊,你們兩個不就經常因為秦安妤吵起來嗎?好幾次都差點打起來了。”要不是他在旁邊,兩個人早就廝打起來了吧?
段皓在心裏暗暗吐槽。
一說到秦安妤和駱平遠,霍詡就想到今天看到的畫麵,那張在自己麵前永遠苦大仇深的臉,到了駱平遠的麵前就像是要開出花來一樣燦爛。
憑什麽?
霍詡一口將整杯酒都喝下,優雅地放下酒杯:“我先走了。”便不顧段皓在後麵如何挽留,執意離開。
不過是從一個黑暗的地方,轉移到另外一個黑暗的地方而已。
秦安妤的臉色已經全然找不到一點活著的氣息,她滿身的冷汗,看起來像是已經半死不活了。
圍著許艾兒的人有些後怕:“大小姐,她看起來狀態有些不對。”
“出了事有我頂著,你怕什麽?”許艾兒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有些退縮的手下,哼道,“把藥給她喂下去!”
一看到秦安妤這半死不活的脆弱樣子,許艾兒就會想,是不是她在霍詡的麵前也是這樣的,博可憐的模樣越看越讓人生氣。
她殘酷的臉龐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特別猙獰。
秦安妤已經沒有一點可以掙紮的力氣了,雙手雙腳都被綁著,被丟在黑暗的角落裏。
麵前有一堆的人,她卻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一樣蜷縮著,嘴唇不停的動著,叫著同一個人的名字……
“閉嘴!”許艾兒氣惱地踹了秦安妤好幾下,“不許你這個賤人叫我哥的名字!”
“秦安妤,你就放棄吧,我哥是不會來救你的,沒有人能夠救你!”
她又泄恨般地踹了幾腳,高傲地踩著高跟鞋離去,絲毫沒有注意到,她腳下猶如螻蟻的秦安妤,在聽到她的話之後,脆弱的身子猛地顫抖了好幾下,蒼白破裂的唇中試圖嘔吐出些什麽東西來,但都隻是幹嘔……
不,有血。
是血的味道。
許艾兒的話還在耳邊盤旋著,霍詡……霍詡不會來救她了,那誰能來救救她呢?
誰都好,救救她吧……
這裏……好可怕……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