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能不能重來
段皓點點頭，表示理解。本來這種海外的業務，難免出問題，讓他去處理了也好，不然真的出了大事也會影響總公司這邊的聲譽。
“你什麽時候走？”
“明天一早。”
“行，我跟那邊聯絡一下？”
“不必，我自己去，不要告訴他們。”
段皓一下子明白過來，霍詡這是要殺上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來不及準備，才最容易發現隱藏著的問題。
晚上的時候，品安妤的公寓樓下出現了一個身影，依舊是夾著一支香煙，神情落寞。走到門口的時候保安認出來他：“哎呀，找秦小姐是吧？”
霍詡點點頭，對方抱歉一笑：“秦小姐有些日子不在這邊住了，我昨天看到她一次，也是拿了東西就走了。”
“謝謝。”
霍詡站在樓下看著那扇窗戶，月色照下來，窗戶沒有一絲光亮，裏麵也沒有任何的人氣，但是他就是這樣看了很久，煙頭落了一地。
煙盒裏最後一支煙也燃盡的時候他抬腳離開，黑色的邁巴赫消失在夜色裏。
幾分鍾後，一輛車子停在公寓門口，司機拉開後排車門：“大小姐，明早我來送您過去。”
秦安妤點點頭，她原本也不打算回來的，這些東西都能讓司機取過去，自己就直接在秦家住一晚，但是她躺在床上就怎麽都睡不著，索性就起來回公寓，也讓自己睡個好覺。
這一折騰都已經快十一點了，走到公寓門口的時候小保安叫住她：“秦小姐，你回來的不巧了，有位先生找你，剛剛走。”
秦安妤不禁問是誰，保安笑著：“就是經常來找你那位，長得挺好看的。”
心底裏有個名字冒出來，她又笑笑，打消自己這個可笑的念頭，徑自上樓去。
隔天司機送安妤到機場，秦父特意打電話過來叮囑，小雅還神經兮兮的到機場送人，秦安妤不禁笑：“搞得好像我要去天涯海角一樣，不過是換個城市。”
小雅撇嘴：“也不近啊，一個南一個北，又沒有人照應，你可得好好照顧自己。”
安妤感動了一下，伸手抱抱她，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才開始進去安檢。
她走到安檢通道的時候，這才看到屏幕上的通知說這趟航班晚點了，她苦笑一下，這算不算出師不利？
隻好找個地方坐下來等，四周看了看，卻是什麽都沒有，隻有樓上有個咖啡廳，她拖著箱子走過去，一邊聽到機場的廣播，很多航班都因為天氣原因取消了。
不少人在輕聲抱怨著，嘈雜聲漸起，她站在門口等電梯，結果人一波多過一波，她索性走自動扶梯上去，就那麽不經意間撞到了一個人。
霍詡提著一個小箱子也往樓上走，她正好撞到他的背上，整個人愣了一下，霍詡就已經回頭看過來。
“你怎麽在這兒？”他微微皺眉：“出差？”
秦安妤失語，愣神的功夫對方已經把箱子給她提了過去，順帶著拉她過去，語氣帶著微微的責怪：“小心些不要撞到人。”
兩人走到了咖啡廳，秦安妤這才知道他的航班也晚點了，對著坐下來他才看她問：“你去哪兒？”
秦安妤報了目的地，他就皺眉：“挺冷的，你怎麽就穿這個？”
她穿著T恤和簡單的牛仔褲，外套胡亂塞進背包裏，還帶著一頂帽子。
咖啡端上來，依舊是她喜歡的摩卡，咖啡燙手，她伸手去摸，霍詡就遞給她一張紙巾：“小心燙手”
心裏一暖，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你最近好嗎？”
說完兩人都愣住了，她也覺得自己問出這句話有些不妥，輕輕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我是看新聞，最近的新聞很多。”
說完她又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這都是問了些什麽玩意兒。
“最近公司的問題有些多，事情很雜，但是好在還都能解決，你呢？怎麽回去那邊出差？”
秦安妤這才反應過來，慌忙的回答著：“嗯，不是出差，是外派，那邊有個主管意外離職了。”
“外調？什麽時候回來？”
“我也不知道。”
霍詡挑眉：“你也不問問什麽時候能回來？”
秦安妤沒說出口的是自己根本就不想回來，隻是含糊著，抬頭看著他，發現他的下巴微微出了胡茬，臉色也有些蒼白，看樣子最近確實很忙。
看了一陣她就有些微微的不自在，低頭去喝咖啡，對麵的手突然伸過來，卻是撩起她的頭發：“小心點。”
她突然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說不好哪裏怪，但是就是不自在，她躲避他的目光，自顧自的喝咖啡。
許久的沉默，有經過的人在抱怨著天氣和航班，似乎是終於找到了話題，秦安妤想想問他：“你原本是幾點的飛機？”
“九點鍾。”
秦安妤想，還真是緣分，要不是這次航班晚點，大概兩人也不會坐在這裏喝咖啡，這應該算是他們重逢以來少有的幾次平靜相處之一。
從窗戶可以看到外麵稀裏嘩啦的大雨，滴在窗子上又流下去，她想到以前無數個雨夜，她都很難入睡，腦子裏都是曾經的過往，以及那個下雨的夜晚，自己苦苦等在那裏，最後到天明………
“安妤，我們為什麽不能好好相處呢？”
這句話扯回了她的思緒，她嗯了一聲，想了想：“可能是因為我們的重逢實在是，讓人愉快不起來吧。”
她苦笑，也是，任何事情都沒辦法有個完美的結局，包括感情，包括生活。她曾經也想過，如果自己當初沒那麽執意要和他在一起，或者是就聽從家裏的安排，或者是再往前推過去，當初自己沒有那麽執意的去追求他，會不會現在兩個人的生命軌跡都會有所不同。
飛機起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秦安妤坐在飛機上往外看，雲層很厚，天色也陰沉沉的，不斷有飛機起飛，她眯起眼睛去看，想象著那個人是不是也這樣看著窗外，還是就坐在那裏抱著電腦辦公，或者是麵無表情的坐在假寐著。
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笑出來，旁邊的人就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的樣子。
降落的時候有人來接，車上接到了蕪夫人的電話。
她說，安妤，段皓被人跟蹤，險些喪命。
秦安妤嚇了一跳，趕忙追問。
原來是段皓去工廠盯著進度，結果回來的時候車子莫名其妙被人放氣，隻好走到路邊打車，就在這時有人從後麵勒住他的脖子。
段皓自然下意識去反擊，對方卻是帶了刀子過來的，他反抗不及，隻好抽空踹過去，這才一路跑到路上。
對方窮追不舍，最後還是遇到了經過的車子，對方才放棄了追蹤，但是段皓還是被刺傷了，此時還在醫院包紮。
秦安妤好奇起來：“誰會對段皓下手？他有什麽仇敵？”
蕪夫人還是那個嗓音，但是明顯聽出來的心疼：“哎呀，他哪裏來的仇敵，不過是有人看霍詡走了，隻剩下段皓了，就像趁此把霍氏搞垮罷了。”
掛了電話，她的思緒萬千，想到最近風傳的霍家被打壓，想到最近秦父的種種，她覺得這樣一個巨大的謎團，越來越深，把人吸進去就出不來。
霍詡半夜時分到了機場，因為他的叮囑，所以那邊根本不知道他過來，但是也不排除會有國內這邊的人將消息透露出去。
哪怕他走的十分隱秘，公司裏也會有人知道他不在了，所以他一切都是低調行事，自己找了住的酒店，剛剛放下東西，就掏出手機來打了一個電話。
“幫個忙，找個在z城的可靠的人。”
秦安妤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最近認床越發嚴重，陌生的城市和陌生的環境，讓她對於未知的事物有一種恐慌。
再次翻身的時候她的手機亮了起來，是一條微信。
“睡了麽？”
霍詡慣有的語氣，她起身拿手機看，手指在鍵盤上按來按去，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後也是回答了一個還沒。
電話就響起來，清脆的鈴聲在這樣的夜裏格外的明顯。
秦安妤慌了一下，匆忙接起來：“怎麽了。”
他的聲音隔著大洋傳過來，還帶著夜色的微涼：“剛到，想著問問你適應麽，記著你是認床的。”
秦安妤覺得今天的霍詡格外不正常，絲毫不像平常他的冷漠和高傲，反而帶了一點人情味，她想了想還是問出來：“霍詡，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
“我隻是覺得，今天的你和平常不一樣。”親安妤不知道該怎麽表達這樣的感覺，但是直覺告訴她，似乎兩人的關係有些緩和，他似乎，在努力改變著。
後來又說了些什麽，她已經不記得了，最後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那邊霍詡還在說著話，就像以前很多次她睡不著的時候他都會打電話過來哄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