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處置王淑菲

  又是一日大朝,封寒笙站在大殿上,腦子裏想的卻是昨日放班買回家的櫻桃,紅通通的大櫻桃,還帶著井中冰鎮過的水珠,小妻子可喜歡吃了,自天熱之後便有些嫌棄他的茵茵當晚便由著他在浴室裏胡鬧了一通。


  這兩日天氣太熱,因著身體的原因兩個兒子還不能用太多冰,而林詩茵白日裏都要跟兩個孩子在一處,也被帶累的不大能用冰,冰酪又不被允許多吃,整日蔫蔫的。


  封寒笙昨日得了好處,便想著今晚倒是可以買了香酥雞、白麵饃饃和鹵肉回去哄她,那家醬牛肉新買了一頭可以宰殺的老牛,接下來幾天都會擺攤售賣,可以買塊牛腱子部位的,回頭每日清晨給小妻子當喝粥的配菜。


  這麽想著,封寒笙便琢磨開晚上回家的路線,最好再買上臨街的糖水,做的比黃桃糖水家的味道還好,清甜不膩,兩個兒子也喜歡喝。


  就在他胡思亂想出神的時候,大殿中九皇子卻突然站出來,向上首的父皇行了一禮後,大聲狀告五皇兄謀害兄弟的子嗣。


  大殿中的眾多官員都愣住了,義德帝則看著小九臉上的疤痕,無聲的歎氣。


  五皇子也傻了一瞬,連忙出列辯駁。


  但是,九皇子可有理了,他看向自家五哥的眼中帶著一絲恨意,“眾多周知,兒臣在迎親的路上驚了馬,落下了病根,太醫診斷以後子嗣可能有礙。前些日子九皇子妃診出有孕,兒臣心中大喜,卻沒想到險些被人害沒了孩子。”


  他看向五皇子,聲淚俱下的控訴,“五皇兄,臣弟哪裏得罪您了,您要對臣弟的孩子下此狠手?”


  五皇子聽見了苦笑一聲,“九弟,今年天氣炎熱,眼看著北方有幹旱的跡象,外族還在入侵我國,朝堂上就兵餉糧草討論不休,皇兄哪裏來的精力,又是為何要害你的孩子?”


  九皇子不理他這番話,隻上前兩步,向義德帝行禮道:“父皇,兒子經過多日尋找,找出了曾經與那被殺之人接觸的人,經過探查,發現他乃是五皇子妃的先父留下來的人手。”


  說著,他呈上去一封奏折,義德帝隨手翻開看看,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五皇子表情同樣不好,他在察覺到自己皇子妃幹的事情之後,已經給她收尾了,緣何小九竟然還能找出線索來?


  封寒笙這會也不想買哪些好吃的回去哄小妻子了,眼神炯炯的看向五皇子,又瞄了眼義德帝嚴肅的表情,心裏升騰起一股怒氣來。


  無論五皇子妃是想算計九皇子妃或者其他,事實上小妻子因此差點落水並連著做了好些天的噩夢,最後還是每晚喝著安神茶燃著安神香,才勉強睡得踏實。


  遭了大罪了。


  他們夫妻與這些皇子們無仇無怨,凡事公事公辦,卻被他們的算計牽累,著實無辜。


  五皇子見義德帝的表情,心知不好,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可以脫身的方法,隻能沉默下來。


  義德帝看完奏折,對大太監點點頭,“將五皇子妃請進宮中,先在殿外等候著。”


  說完,他看向眾多大臣,“昨日八百裏軍情急報,西南的戰事,眾位愛卿怎麽看?”


  鎮國公世子有勇有謀,在朝廷足夠的糧草和軍餉的支持下,前幾日,率領幾位大將將吐蕃打出了蘭州,並且趁勝追擊,重創了吐蕃。


  因此,吐蕃上書求和,表示願意與大楚王朝結成舅甥關係,彼此和諧共處。


  對於這次的事情,鎮國公其實是不齒吐蕃的,三天兩頭的來犯大楚王朝的疆土,打廢了之後就蟄伏起來,有能力了再挑釁。


  這樣能屈能伸的外族在國朝邊境簡直讓人如鯁在喉。


  但是,他這麽想的,卻不代表朝堂上其他大臣們也是這麽想的。


  太傅率先站出來,先是讚美了一番鎮國公世子的有勇有謀,然後朗聲道:“陛下,今吐蕃攝於我國威勢,願意臣服,我國當彰顯大國氣度,大度的接納他們,臣以為吐蕃求和,可。”


  另一位戶部尚書也站了出來,這位就比較務實了,很直接的道:“陛下,每年供給西南將士們的糧草便占了國家糧庫一半,還有大量的武器、兵甲和兵餉,這些林林總總每年至少要支出一百多萬兩白銀。除了西南,西北等與藩國接壤的地方也得重兵把守,西域各國虎視眈眈,求陛下三思。”


  這就是個很現實的問題了,地主家沒有餘糧了。


  義德帝向後靠坐,憋在心裏的那口氣一下子鬆掉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剛登基的時候,藩國欺負大楚王朝朝堂上不夠穩定,年年挑釁,好在那時候朝堂上有幾位老將軍坐鎮,一來二去的倒也沒讓那些藩國占到便宜。


  把那些藩國打怕了之後,國家休養生息沒幾年,又遇到各種天災,戶部精打細算,才存下不多的錢財。


  如今剛好了沒幾年,若是硬生生跟吐蕃扛著,國內一旦發生什麽天災人禍,簡直不敢想象。


  義德帝有些不甘心,問道:“解除海禁後的稅收呢?”


  戶部尚書老神在在,“回陛下的話,那些商戶剛買了通行文書,正在造船呢,再算上海上的航程,一年之內怕是收不到大額的稅收的。”


  義德帝沉默下來。


  一旁的工部尚書見了,上前一步,道:“啟稟陛下,範明新發明了一種海上運輸的貨船,工部正在研究,若是能建造起來,我們可以自己組建商隊,前往各國進行貿易往來。”


  義德帝眼睛一亮,心知工部尚書敢這麽說,肯定是有把握的。當即笑道,“工部做得很好,範明當賞。”


  說完,又問起黃河附近的河堤事件。


  每年黃河決堤,都會對兩岸的百姓造成巨大的影響,甚至造成數萬乃至數十萬、數百萬人死亡。


  現在這個冷兵器時代,打仗拚的是人命,稅收靠的是人口,國家絕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因此每年都會派人去檢查和修繕。


  九皇子默默的站在一側,聽朝堂上眾多大臣爭辯。


  而封寒笙眸色深沉的瞥過五皇子,沉默的攥緊了拳頭,心中有了計較。


  一次大朝自然討論不出什麽東西,下朝之後,封寒笙特意沒先離開,稍微等了等,如他料想的那般五皇子妃被陛下召見,而五皇子和九皇子兩位殿下也沒有出來。


  ……


  章哥兒到年底就滿三周歲了,張老爺子開始每日帶著他啟蒙。


  倒也不要求他現在就會背書寫字,隻是下棋或者品茶的時候背出千字文給他聽,讓他有了印象。


  作為剛滿兩歲就捧著書本的向學兒童,章哥兒可喜歡這一項互動了。


  這一日下午,林詩茵忙完了家事與外祖母張老夫人正在一起下棋,張老爺子坐在旁邊,撚起櫻桃塞進嘴裏,又喝了一盞茶水,解了渴之後慢條斯理的背誦: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一篇千字文背完,丫鬟米蘭送上新的茶水,張老爺子逗小曾外孫,“你曾外祖父剛滿三歲的時候就會背誦了,咱們章哥兒也快三歲了,可會背誦一兩句。”


  張老夫人聽了,向他那邊看了一眼,笑道:“你這個促狹鬼,就欺負我們章哥兒年紀小。”


  老爺子哈哈大笑,卻沒想到章哥兒麵上學著父親教訓母親的時候一板,認真開口,“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他的聲音還很稚嫩,奶聲奶氣的,偏偏這幾句話的讀音咬的特別的準,聽起來特別清楚。


  林詩茵手一頓,驚喜的看過去,“章哥兒已經會背了?”


  修哥兒坐在旁邊的小車裏,啪啪的拍手,似乎在為哥哥鼓掌。


  家中長輩都驚喜的看過來,章哥兒臉微微紅起來,有些羞澀的說:“聽曾外祖父說了許多遍,章哥兒慢慢的就會背了,但也就會這幾句。”


  這也足夠驚喜的了好嘛!


  張老爺子摸著胡須哈哈大笑,“章哥兒頗有老夫當年的風采,來來,曾外祖父再給你背一遍,章哥兒認真聽,看看你能背出來多少。”


  等到晚間封寒笙放班歸家,卻見二門隻有丫鬟米蘭站在那裏,他不由奇怪道:“你家夫人呢?”


  清晨還抓著他的手挨個報菜名,親親他哄他,讓他再三保證肯定給買櫻桃的小妻子,竟然沒第一時間出來迎接他……手裏的那些好吃的?

  米蘭眉眼上也染上了喜色,“夫人跟老爺子、老夫人正在主院的花園裏呢,兩位哥兒也在。”


  封寒笙點點頭,踏步要往主院去,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停下來,將手裏的東西扔給王有根,“你且給送去廚房吧。”


  既然茵茵沒來迎接他,給他甜甜蜜蜜的吻,這些也就不立刻送到她跟前了!封寒笙有些報複心理的想著。


  等到他來到主院外麵,聽到裏麵哈哈大笑的聲音,表情更木了。


  見到他進來,林詩茵終於歡喜的衝了過來,“相公,你回來啦!”眼睛順勢往他手上一掃,見上麵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也沒生氣,反而笑著挽住了他的胳膊,“咱們章哥兒可出息了,現在都會背千字文了呢!”


  封寒笙一愣,看向兒子。


  就見章哥兒挺直了小身板,羞澀的對他笑笑,但是眼睛卻亮晶晶的等待誇獎的樣子。


  封寒笙失笑,倒沒懷疑,很驚喜的順著林詩茵的話說:“咱們章哥兒還這麽小就會背千字文了,真厲害。”


  章哥兒眼睛越發的亮晶晶的。


  ……


  晚間,因著夏日天熱,晚上用完飯之後封寒笙會帶著林詩茵在花園處走走,出發前身上佩戴者艾草製成的香囊,倒是不怕蚊蟲叮咬。


  林詩茵手挽著封寒笙的胳膊,嬌聲嬌氣的控訴道:“你很壞!竟然等茵茵用完了晚膳才將那些好吃的拿出來,害得茵茵隻能幹看著!”


  一想到那紅通通的大櫻桃,林詩茵隻覺得自己心在滴血。


  封寒笙低聲笑了下,突然伸手捏了捏林詩茵的小臉,“你今日沒有來二門處等我。”


  所以都是她的錯咯?!


  林詩茵瞪大了眼睛,張開手抱住了封寒笙的腰,“你過分,不給你走了!”


  熟悉的香味竄入鼻子裏,封寒笙任林詩茵抱著,反手抱住她的肩膀,還輕聲詢問,“累不累?不如咱們去花園那坐一會?”


  想了想,又補充道:“走了這麽久,晚膳用的吃食該消化了很多了,讓廚房送一些水果來咱們慢慢吃?”


  林詩茵摸著肚子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正在她吃著櫻桃喝著荔枝酪,眼睛還盯著黃桃蜜水看,想著若是做成蜜桔糖水似乎味道也會不錯的時候,封寒笙突然道:“今日早朝,九皇子狀告五皇子指使五皇子妃謀害九皇子妃腹中的胎兒。”


  林詩茵嘴裏的櫻桃都忘記咀嚼了。


  封寒笙繼續道:“九皇子既然這樣在早朝上狀告,必定是掌握了切實的證據。”


  林詩茵抿唇,“是這樣子嗎?”她當時覺得那個婆子仿佛是衝著她來的,結果實際上那個婆子是衝著她斜後方的九皇子妃去的?

  她站起來,選定了一個位置,又讓封寒笙站在自己的斜側方,然後定睛往那邊看,剛才選定的那個位置上的石燈正好處於視線盲角上,她完全看不到了。


  她深深的皺起眉。


  封寒笙見狀,上前抱住她,邊喂她櫻桃邊問:“五皇子妃與你有仇?我觀五皇子為人不說,但是明顯是有向上的野心的,不至於指使自己的皇子妃做出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來。”


  林詩茵沉默了片刻,從十四歲那年落水開始說起。


  故事很長,封寒笙卻緊緊的抱住了懷中的小妻子,“五皇子妃是覺得你礙眼了。”


  說著,他眼中透出一抹冷意來。


  被封寒笙抱在懷裏,觸及他暖暖的胸膛,林詩茵隻覺得周身很暖和很舒服,心裏也軟軟的。


  她慢慢的點點頭,有些委屈,“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人似乎天生帶著敵意對人,五皇子妃便是如此。屢次三番,偏偏身份有別,之前連確認是不是她做的都很難,父親也隻能將二翠派到我身邊保護我。”


  當晚,封寒笙和林詩茵很晚才回芷蘭院,回去的時候林詩茵的嘴唇紅紅的,眼角也有些發紅,心裏覺得某人是借安慰她來欺負她。


  她側過身背對著封寒笙悶悶的睡過去了,封寒笙看著不遠處的香爐,突然想起今夜沒讓茵茵喝安神茶,爐子裏也沒有點上安神香。


  但是很神奇的,林詩茵睡得竟然很不錯,一夜好眠。


  ……


  相對林詩茵的一夜好眠,五皇子妃王淑菲一夜沒睡,她在兒子的房間裏,看著沉沉入睡的兒子,心裏第一次產生了後悔的情緒。


  但是,卻不是後悔明明林詩茵沒有按照前世的軌跡走、嫁給五皇子她卻還是下手害她。


  而是後悔動手的時候不更加謹慎點,剛好碰上了九皇子妃疑似懷孕的時候,將她撞到水裏害她受了驚差點流產。


  她的手輕輕的劃過孩子的臉蛋,心道:現在,本皇子妃要為之前的不謹慎付出代價了。但是,害她落到這個境地的人也別想得好。


  特別是府上那個礙眼的吳側妃和即將嫁進來的那個側妃。


  吳側妃早年流產傷了身體,以後威脅不到她的孩子。


  但是那位太傅的外孫女有太傅家的支持,還有自己父族作為後盾,並且年輕貌美正是孕育孩子的最佳年齡,若是她有了身孕……


  王淑菲手微微發緊,看著身側睡得沉沉的孩子,“母妃不會讓任何人能威脅到你。”


  無獨有偶,五皇子也正在考慮怎麽處置自己的王妃。


  他當年願意娶王淑菲,求的是山西王氏的勢力,但是成婚這些年,無論他怎麽拉近關係,山西王氏都不把他當作自家女婿看待。


  而慧敏長公主空有個名頭,並不受寵。


  今生,王淑菲到底是生下了五皇子的長子,若是她安分守己,好好的打理後宅,五皇子可能還會看在嫡長子的麵子上考慮著留下她。


  偏偏,她手段狠辣,不過幾年間,側妃都死了兩位,夫人和妾室們流產、去世的更多,讓五皇子現下隻有庶出的女兒,而庶出的兒子沒一個養成的。


  沒有利用價值,還不時地鬧出難收拾的爛攤子,五皇子是越發的忍不下去了。


  ……


  範府,福慧郡主沐浴過後,獨自一人坐在床側往身上擦香膏。


  突然,窗外傳來輕微的聲響,似乎是用手指輕輕叩動門窗的聲音。


  福慧郡主往那邊看了一眼,想了想,拽過旁邊的外衫往身上一披,一邊擦手一邊輕聲道:“誰?進來。”


  不過兩息,窗戶被打開,一道黑影如魚兒一般靈活的跳進來,順手關上窗行了一禮,“見過福慧郡主。”


  一切如預料一般,福慧郡主眼睛亮了一下,“是你呀?可是伯父又有什麽事吩咐?”


  這次,穿著勁裝的男子並沒有遞上書信,反而低聲問道:“主子問郡主,可知道那範明拿出這些發明的原由?”


  福慧郡主眼睛在他臉上掃過,想了想,認真說:“這些日子我冷眼看著,那個範明每日除了吃喝玩樂就是與後宅女子廝混,玩到痛快了大門都不出,如深閨女子一般。而他平日裏也不見看書,偶爾看書也是看話本,至於發明什麽的,隻見過他睡過一覺,醒來之後畫在紙上呈給工部的侍郎,卻沒見到他研究過這些。”


  她說的詳細,勁裝男子點點頭,“在下知道了,多謝郡主。”


  眼看著他就要抱手離去,福慧郡主上前拉住他,“別急著走啊,你叫什麽?”


  勁裝男子愣了一下,想要甩開福慧郡主,卻見福慧郡主笑意盈盈的威脅道:“你要是想甩開我,我就隻能抱著你不讓你走了哦。”


  他呆了一下,這些皇室的郡主都這麽不講理嗎?!

  福慧郡主笑著湊上前,“你長的好看,叫什麽名字呀?”


  ……


  翌日,沒有早朝,封寒笙寅時末早起之後跑去後麵特意修建出來的小型練武場練武。


  直到寅時中,封寒笙看看天邊初現的陽光,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準備回去沐浴。


  剛走了兩步,就注意到拐角處蹲著的小人兒。


  封寒笙上前,笑著抱起兒子顛了顛,“章哥兒今兒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此時封寒笙身上滿是練武之後的汗水,這麽一抱,很多都蹭到了章哥兒身上。


  章哥兒也不嫌棄,親熱的雙手環住了封寒笙的脖子,“爹爹,爹爹,你好厲害!”他眼睛裏簡直要冒星星了,想起剛才封寒笙一腳踢斷了一截木頭,那一瞬間他周身仿佛都閃著金光。


  封寒笙笑笑,低頭親親章哥兒,睡了一夜長出來的還沒有刮掉的胡渣紮在章哥兒嫩嫩的臉上,讓他感覺癢癢的,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出聲來,邊笑邊努力的縮著脖子往一側躲去。


  就在這時,昨夜值夜的芍藥匆匆走來,見到封寒笙懷裏的章哥兒後鬆了一口氣,“見過爺,清晨奴婢見三少爺不在房中,出來尋找。”


  章哥兒也知道這樣子會連累芍藥姑姑受罰,小手一邊推著爹爹的大臉,一邊說:“章哥兒起來早,想爹爹了,偷跑出來的,芍藥姑姑去廚房給章哥兒取早膳了。”


  他思維條理清晰地說出這一串前因後果,讓封寒笙有些驚喜。


  剛才說的時候不覺得,章哥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覺得自家是真的餓了,便看向芍藥,“芍藥姑姑,章哥兒餓了,早膳可取好了罷?”


  芍藥連連點頭。


  封寒笙抱著章哥兒往芷蘭院去,“今兒章哥兒在芷蘭院用。”


  這時,林詩茵也剛剛醒來,在茉莉和米蘭二婢的伺候下洗漱過後,就看到封寒笙抱著兒子過來了。


  她笑著上前接過兒子,卻見章哥兒依依不舍的看著爹爹離去的身影,一疊聲讚歎道:“爹爹好厲害,一腳能踢斷一根木頭。”說著,他伸手比劃了一下,“這麽長這麽大的木頭!”


  林詩茵大笑,蹭蹭章哥兒的臉,“章哥兒想跟爹爹學武了?”


  “學武可以踢斷木頭嗎?”娘親的臉白白嫩嫩的,章哥兒完全不躲避的任由林詩茵蹭著,自己還往前湊了湊,讓林詩茵可以蹭的更方便。


  等半刻鍾後,封寒笙洗了個澡出來,就見兒子崇拜的看過來,“爹爹,章哥兒想學武。”


  …


  今日府衙的官員發現知府大人心情很好,是肉眼可見的好心情,眼睛裏帶著笑,嘴角也輕輕的上揚。


  有下官跟封寒笙比較熟悉,見狀湊過去問道:“知府大人今日為何這麽高興?”


  封寒笙笑笑,“我兒子上進,想要學武,前兒剛會背千字文前幾句話……”


  他開開心心的說著,那個問話的下官很捧場的道:“小公子當真是聰明,不知道幾歲了?”


  “快滿三歲了。”封寒笙笑著說。


  下官噎了一下,沉默的想著自家兒子三歲是什麽樣子?那時候他似乎外放做官,兒子隨著他娘親養在京都,幾年後看到他時沒有歡欣雀躍,反而往後退了幾步,躲在了他娘親裙子後麵。


  可把他氣的,怪不得都說孩子不能長於婦人之手,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連帶著妻子都被責怪了。


  他正想跟封寒笙討教一下養兒子的經驗,卻有負責京都治安的下官走上前來,“知府大人,五皇子妃今日要去京都外白雀庵為太後娘娘祈福,您看咱們是不是要清道?”


  太後娘娘今年七十多歲了,年紀大了之後,即便保養的再好,身體狀態也差了許多。


  這幾年已經不過問後宮之事,前往莊子上調養了。


  封寒笙想起昨日朝堂上的事情,有些奇怪的問:“怎麽五皇子妃突然要去祈福了?”


  那下官想了想,“聽說是陛下下的旨意,讓五皇子妃前往白雀庵為太後祈福,至於歸期則完全沒說。”


  太後住在莊子上,而五皇子妃卻前往白雀庵為太後祈福?!

  先前與封寒笙問起他家兒子事情的官員聞言驚了一下,“怕是五皇子妃做錯了什麽事情得了宮中貴人們的厭惡了吧?這去白雀庵祈福,還不說歸期,可不就是不想讓她在京都礙眼?”


  封寒笙心中了然,輕咳一聲,“陛下的決定,咱們照做就是了。”


  然後開始將任務安排給屬下們。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