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皇長孫，皇太孫
廢除太子的旨意下達之後，趙德妃就要瘋了，她熬了這麽些年，為了讓十皇子能被封為太子背後做了那麽多事，結果現在義德帝說廢就給廢掉了？
她急急忙的帶著宮女太監們跑到了義德帝的殿門外跪在地上請求他收回皇命。
而義德帝此時正坐在龍椅上發呆，他看著那蠟燭最上麵的火光抖動了幾下，劈裏啪啦的傳出幾聲脆響，他轉頭問身邊的大太監，“德妃還在殿外跪著？”
大太監點點頭，不敢多說什麽。
義德帝長長的歎了口氣，半響才道：“罷了，讓她進來吧。”
跪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才被允許進殿的趙德妃趕緊整理好了自己的儀容，進來後行禮道：“妾見過陛下。”
義德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聲音不大但是帶著鄭重的說：“聖旨既然已經下達了，朕便不會收回。”
德妃頓時哭的梨花帶雨，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陛下，太子他知錯了，太子沒有管好身邊的人固然不對，但是這也是因為太子性子純善啊！您再教教他，罰罰他，讓他長個記性就是了，何必廢除他的儲君之位呢？”
義德帝冷眼看她，半響才說：“若是你身邊的宮女偷了你的東西在外麵非法謀利，你覺得你可以逃脫掉監管不力的責任？”
德妃一時語塞。
義德帝又道：“你看，你都明白這些道理，宮規律法不是擺設。而且，十皇子可是此屆秋闈的主考官，出現任何問題，都有他的失察的責任在，雙重錯誤壓在他身上，你還覺得他沒有犯錯，不當受罰？”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就算如皇後這樣的身份，前些年宮中有才人小產了，不也認了監管不力的責罰嗎？”
可是那次皇後才被罰了半年的月俸，跟這次的事情怎麽能比？
德妃動了動唇，半響後才低聲道：“陛下，太子性子純善啊。”
義德帝有些不耐煩了，“本朝是沒有科舉舞弊的事情發生，但是前朝發生科舉舞弊事件的時候，從主考官到所有參與其中的人可全被斬首了，他們的家人也都被流放，三代之內不能參加科舉。如今十皇子犯了這麽大的錯，隻是廢除了他的太子封號，你還想要怎麽樣？”
德妃低下頭，眼淚啪嗒啪嗒的往地上落，“陛下，您再給太子一次機會吧。”
義德帝徹底沒了耐性，“太子這個封號是朕封的，就算沒犯錯朕想廢了也就廢了，十皇子現在已經不是太子了，往後不可再稱其為太子。”
說著，他轉過身看向身邊的大太監，“
愛妃倒是提醒朕了，隻是廢除太子之位，實在是罰的太輕了。去將眾位大臣們請來，朕要與他們商議一下。”
德妃驚呆了似的抬頭，尖聲道：“陛下！”
她以為義德帝對十皇子至少是有些感情的，廢除他的儲君之位也可能是在朝臣施壓下的逼不得已，因此才敢貿貿然的跑來求情。卻沒想到，義德帝是真的不耐煩了十皇子。
義德帝又看向另一個站在下麵的大太監，“將德妃娘娘請走，擅闖大殿，禁足一個月。”
說完，又看了德妃一眼，“十皇子是性子純善，無論是做皇子還是做王爺都是極好的。但是，皇帝這個位置不是性子純善就可以的，還當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一個能被身邊仆從糊弄成這樣的太子，朕是不敢將這個江山交到他的手中的。”
德妃就維持著不敢置信的神色被拖走了。
不多時，大臣們陸續到了，不明所以的看向義德帝，不知道陛下將他們這些臣子叫來所為何事。
而義德帝則沉吟了片刻，認真道：“既然十皇子已經被廢除了儲君之位，那麽還是早早封王，前往封地去比較好，愛卿們以為如何？”
愛卿們完全沒意見，禮部尚書作為代表站出來行禮道：“敢問陛下可有章程了？”
義德帝點了點頭，拿起毛筆來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字，然後說：“便封十皇子為純郡王吧，封地，就在泰文縣吧。”
泰文縣地處東北，占地麵積頗廣，但是那裏的冬日常年大雪紛飛，夏天也降雨也不多，因此土地產出並不多，算不上貧瘠，但是也絕對不富裕。
最重要的是，其他的皇子無論嫡庶，都是親王的頭銜，封地都是一個州。而輪到十皇子，卻是郡王的頭銜，封地不過一個縣。實在是，有點慘了。
但是，再一想到他作為主考官卻發生了科舉舞弊的事件，似乎能封郡王也是因著他沒參與其中，且帝王仁慈了。
大臣們沒有意見，義德帝便立刻著人擬旨，然後讓禮部著手相關事情。
不過，這件事是解決了，但是義德帝想起那些糟心的兒子，又有些發愁，便看向眾大臣問道：“愛卿們以為哪位皇子堪當太子？”
大臣們麵麵相覷，保守點的如工部尚書，直接提議道：“二皇子如今占嫡占長，按照祖宗家法是最該被封為太子的了。”
另外有大臣覺得五皇子也不錯，之前六皇子鬧出來的事情都被他給壓下去了，在民間名聲也很好。
還有大臣認為七皇子或者十一皇子培養培養，似乎也行？
最後，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吵成一團，太子太傅高大人沉吟片刻，站出來道：“回陛下，先太子所出的長子今年也有十七歲了，皇長孫自小便聰明伶俐，課業方麵做的極好，為人也有善心，可當皇太孫之位。”
這簡直是給大臣們開拓出了新的思路，義德帝也忍不住認真的想了想。
這位長孫是義德帝的第一個孫子，剛生下來的時候他還抱過呢，卻是從小就聰明伶俐，又得先太子看中，大局觀被培養的極好。隻是這些年在先太子去世後便隨著他的母妃一起漸漸沒了存在感，但是被高大人這麽一提，義德帝就心動了。
也實在是兒子中沒一個靠得住的，隻能從孫子上麵開始培養了。
大臣們這樣商議了一會，越討論越覺得培養皇太孫這個法子可行。而且，皇長孫都已經十七歲了，也是個大人了，等到義德帝真的歸天了，他也能撐得住這個朝堂了。
……
卻說這邊皇長孫一年也見不到義德帝幾次，突然收到傳召，頭頂上頂了一堆問號，眼神中帶著迷茫。
而另一邊先太子妃似乎想到了什麽，趕緊命宮女太監們幫兒子整理好儀容，然後認真的說：“既然是你的皇祖父傳召你，你就快些過去，那是你的祖父，麵對他不必太緊張，他問什麽你便答什麽就是了。”
皇長孫應下，帶著人隨著那位來傳召的太監離開了，而先太子妃則看著兒子的背影，眼中閃爍出名為希望的光芒。
另一邊，德妃現在作為協助皇後娘娘掌管後宮的兩位妃子之一，對宮中的消息都要比以往靈通很多。
這邊大臣們剛離去，那邊她就知道了義德帝封自己的兒子十皇子為郡王，封號一個純字，並且賜了他一個縣作為封地，隻等禮部那裏的冊封儀式完成了，十皇子就要啟程離開了。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時，她是崩潰的，後悔的，甚至恨不得狠狠的打自己幾巴掌，讓你剛才跑去求陛下收回成命，現在好了，兒子都要被送到東北的苦寒之地了。
但是，再怎麽不樂意，她現在也不敢找去了。一來，她被罰禁足，這樣的情況下跑去找義德帝是犯了宮規的。二來，她剛才去了那麽一趟，就讓自己的兒子從準親王變成了郡王，再去求義德帝，怕不是會直接被貶為平民了。
因此，她隻能將滿心的不甘忍下來，讓身邊人去給十皇子傳了個信後就乖乖的待在宮殿中。
也不知道義德帝招來皇長孫後都跟他說了些什麽，等皇長孫離開的時候，他一改平日裏的低調沉穩，反而多了幾分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