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且再看看吧
這些日子被小女兒的病給愁的愁眉苦臉的張氏難得露出笑模樣，笑的溫婉的看向自家相公，“相公，你回來了，可用了午膳？”
林二老爺搖了搖頭，不是很有胃口的說：“未曾，讓廚房煮碗麵配著幾個清淡的小菜吧。”
林二夫人張氏點頭，看向綠豆，“我記得婉姐兒今兒差人送了些新鮮的菜蔬來，你讓廚房看著收拾幾道小菜出來。麵就煮個陽春麵吧，清淡點。”
綠豆應聲下去，張氏看了林二老爺一眼，想了想，先低聲交代王二家的去安排人將馬車長的年禮搬下來登記在冊後收入庫房，再安頓好送年禮的來人們，然後才走到林二老爺身邊，“夫君，花廳外的梅花樹開的正好，今日咱們便在花廳用膳吧。”
林二老爺點頭，心事重重的往花廳走去。
寒冬臘月的，正是梅花盛開，香氣撲鼻的時候。清晨天還未亮的時辰，就有小丫鬟去剪了梅枝回來插瓶，還未踏進門，便能聞到清雅的幽香。
廚房動作很快，兩人剛剛坐下，陽春麵並著六碟小菜被一一擺好。
林二老爺沒急著吃飯，而是眉頭微皺的問道：“咱們女兒身體好些了麽？”
張氏點頭，“燒退下去了，隻還需要吃兩天的藥才行。”
林二老爺的手指在衣袖上摩擦了會，直到麵前的麵碗都不再歡快的升騰著霧氣了才說：“今日烏大人隱晦的跟我透露，朝中有意召回寒笙，指派孫哲孫大人接手鬆州一切事宜。”
張氏愣了愣，低垂下眼眸，“那位曾先後任湖州、蘇州刺史，現下的工部左侍郎孫哲孫大人？”
林二老爺點頭，“烏大人的意思是，這兩日調令便會下來。”
這位孫哲孫大人十分有能力，在地方做親民官的時候就很受百姓們尊敬與愛戴，後升官為刺史，掌管一方政務，任期內不但使當地稅收增長了好幾成，人口多了小幾萬，甚
至連治理河道、修路開荒都做的極好。
每次離任的時候，百姓們都會送上萬民傘，含淚相送十裏遠。
他任期滿了之後，先帝因其在任期間河道治理的好，使得當地糧食豐收，將他調到工部，任尚書之下的工部左侍郎。
想到這些，張氏稍稍放心，孫哲是個靠譜且有能力的官員，不會讓鬆州如之前的北部邊境那樣成為一個笑話。
不過，她用筷子撥了撥碗裏的湯麵，“孫大人去了鬆州之後，寒笙呢？會留在京都嗎？”
林二老爺搖頭，“不知。”
他愁的也是這個，鬆州城的糧庫被盜，封寒笙這個鬆州節度使有監管不力的責任在。但是，任期內，他促成了大楚王朝與吐蕃兩國的貿易往來，收容並安置好了芠州的災民，想到了興修水利這一方法並實施，完全是功大於過。
調任回來之後，就算不能升官，也不會被貶。
而朝中一品二品的官位就這麽多，被各個勢力占著，封寒笙一個不屬於任何勢力的官員，很難從中分得一杯羹。
張氏與林二老爺成婚多年，對彼此十分了解，此時見自家相公這個表情便忍不住在心裏歎了口氣，自我安慰道：“無論如何，茵茵可以跟著寒笙回京都住上一段時間。鬆州城偏遠，這些年來他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這個做娘的想想就心疼。”
林二老爺跟著拿起筷子，“先吃麵吧，要涼透了。等會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咱們女兒，再給茵茵寫封信送去。”
另一邊，幾乎在同一時間，兩車年禮到達封大哥的府上。
今日有朝會，封大哥下朝後還要跟同僚們聚一聚，因此家中此刻隻有封大嫂、封大哥後院的幾個妾和孩子們。
前日，封大哥納了一位下屬的庶妹做良妾，府上擺了幾桌酒，很是熱鬧了一番，屋簷下掛著的紅燈籠和紅綢到今日都還沒撤下。
下人來稟
的時候，封大嫂正坐在主院堂屋的高座下，冷眼看著坐在下首的嬌媚女子。
這位嬌媚女子正是前日剛進門的良妾樊氏，這兩日籠絡的封大哥都歇在自己那裏不算，今日還特地來主母這裏打探府上二爺的事情。
下人不明所以，進來行禮後大聲道：“大夫人，二爺自鬆州城送的兩車年禮到了，您看還是跟往年一樣收進庫房嗎？”
封大嫂愣了一下，隨即冷聲說：；“依照舊例吧。”
樊氏聞言，眨了眨眼，善解人意的說：“姐姐要照顧幾位公子和小姐，整理年禮的事情讓妾身來如何？妾在家中也曾跟著母親學習過管家，這些事情還是做的來的。”
說著，她嬌俏一笑，“再則還有姐姐您看著呢，定不會出錯。”
封大嫂深深的看她一眼，冷嗤一聲，“隨你吧。”
樊氏才不管主母的態度呢，得了準話就帶著自己的丫鬟歡天喜地的去了前院。
不過，等小廝和護衛們將東西從車廂裏搬出來的時候她就傻眼了。
她捂著眼睛，心裏很崩潰，控製不住的大吼出聲：“怎麽會有死羊？”
年禮不都是送一些麵上光亮的糕點、布匹還有時興玩意嗎？
一想到剛才與她對視上的死氣沉沉的羊的眼珠子，她就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
門房很無辜的將羊放回去，“往年的年禮，二爺也有送羊啊，西南的羊可好吃了，大爺和少爺們可愛吃了呢！”
送年禮來的護衛們冷眼看著，等所有東西都被搬走放好，他們完全不顧門房的挽留，牽著馬就回了自家的封府。
傍晚時分，一封信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夾帶出封大哥府邸，送到了某個不知名的府邸。
收到信的人認真看完，沉思起來，“兄弟關係一般的話，那就很難能搭上關係。不過，這樣不屬於任何派係的高品級官員到底難尋，且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