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離過往

  鎖住夏梓言的眼眸，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我說過，我絕對不給你再甩我一巴掌的機會。這句話永遠有效。” 秦書墨的話猶如開啟夏梓言腦子裏某個加鎖的部分的鑰匙，久遠又急欲忘卻的過往一下子在眼前浮現，她的臉色也變得山雨欲來風滿樓。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將秦書墨推開，厲聲道：“秦書墨，你這個混蛋，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吼出心中的不滿，夏梓言轉身跑開，可是，即使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不愉快的記憶卻如最可怕的野獸，嘶吼著追趕她，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這一刻，她顧不得今天對路南軒來說是意義重大的一天，也顧不得就這麽跑開會讓路南軒擔心，她唯一想到的是離秦書墨遠遠的，隻有離他遠遠的，記憶才有可能被塵封。 秦書墨猶如戈壁灘上挺拔的白楊，他直直地站在原地，神色複雜地盯著夏梓言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他仍舊沒有離開。他嘴角被夏梓言咬破的傷口的血跡已經凝固。凝血的傷口好像一條醜陋的蟲子，緊緊地粘在他的皮膚上。 坐在計程車裏，夏梓言覺得有什麽劃過臉頰，伸出手輕輕一碰，湊到眼前一看才發現指尖凝著晶瑩的淚滴。 久違的過往，清晰的畫麵不斷地在她的腦子裏浮現，幾乎被回憶淹沒的她雙手捂住了臉，無聲地流淚。 計程車司機悄悄地通過車內鏡觀察著她，幾度欲言又止。 不久後，夏梓言的手機響起了，特殊的手機鈴聲讓她神色一凜，抹掉臉上的淚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確定聲音沒有任何異樣，她才開口：“南軒。” 她的耳邊傳來了路南軒關切的聲音：“梓言，你到哪裏去了？” 輕輕地咬了咬嘴唇，她說：“我突然有點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路南軒的聲音頓時變得緊張了，他忙不迭地詢問：“哪裏不舒服？嚴不嚴重？要不要去醫院？” 即使看不到路南軒此刻的模樣，可是，想到他臉上此刻有可能出現的擔憂的神色，夏梓言心頭變暖，剛才受的委屈也似乎消失了一些，她說：“沒什麽大礙，就是有些頭暈，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你不要擔心我，去招呼客人吧。” 路南軒的聲音變得輕鬆了一些，他輕聲叮嚀：“那你好好休息，再不舒服就打電話給我送你去醫院。” 夏梓言輕輕地應了一聲，掛掉了電話，側過頭去望著流光溢彩的馬路邊上的火樹銀花，經過的廣場有不少的小孩在玩耍，看到這一片祥和的景象，她的嘴角掛著自嘲的笑容。 即使不願意接受，她也知道，她平靜的生活有可能因為與秦書墨的相逢而宣告破碎了。逃了這麽多年，她最終還是與他相逢。 她的目光望向遠方，過往猶如長長的畫卷，慢慢地在她的眼前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