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水火不容的婆媳
臨近過年，街上到處都彌漫著喜洋洋的氣氛。
走在街上的夏梓言看到大家幾乎都是一家人走在一起，她心裏不免覺得有些孤單。不過，很快的，她告訴自己不要沉浸在負麵的情緒中。
收到了不少群發的祝福短信，夏梓言通通都沒有回複。在她看來，那些長篇大論的祝福不如一句簡單的“新年快樂”來得有誠意。
街上的人太多，不想被人群碰到的她很快地回家了。想到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地跟章聽雨聊天之後，她很快地給章聽雨打了電話。
不過，章聽雨的電話是殷吳霽接的。
聽到殷吳霽的聲音，夏梓言愣了一些，回過神來，她笑著說：“小雨呢？我想要和小雨說話。”
“小雨懷孕了，她精神不是很好，正在休息，你遲點再打電話給她吧。”
意外得知章聽雨懷孕的消息，夏梓言心裏滿是驚喜，她很快地笑著說：“恭喜你快要當爸爸了。”
殷吳霽淡淡了“嗯”了一聲，隨後和夏梓言寒暄幾句才掛掉了電話。
沉浸在喜悅中的夏梓言沒有察覺殷吳霽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對勁，知道章聽雨懷孕的她一直想著要給章聽雨肚子裏的寶寶買點什麽。
掛掉夏梓言的電話後，殷吳霽望著躺在床上睡覺的章聽雨，他的眉宇間有著散不開的憂愁。
前陣子，他帶著章聽雨到了夏威夷度假，在那裏一個多月的時間，他能清楚地感覺到章聽雨的心情正在漸漸地好轉。在外度假的那段時間，他們都對章聽雨曾經遭遇的意外閉口不談。
然而，在那段時間，他的母親卻三不五時地給他打電話，說讓他和章聽雨離婚，加上因為他暫時地將工作的事情放下了，那段時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但是，見到她漸漸展現的笑容，他覺得他所承受的所有壓力似乎都不重要。
後來，她越來越嗜睡，整個人也老是沒有精神。一開始，他們都沒有注意，但是，當她開始幹嘔之後，他們才意識到她有可能懷孕了。接著去做了檢查，發現懷孕的時間正是章聽雨出意外的前後那幾天之後，他們兩個人都沉默了。
如果是平時，他們都會無比欣喜地歡迎那個孩子的到來，不過，出了那樣的意外，他們都不確定那個孩子究竟是誰的。
原本，在外度假的這段時間，他們的心似乎已經更加貼近對方了，然而，她懷孕的事情卻讓他們的心都蒙上了一層陰霾。
從國外回來，恰逢要過年了，加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父母了，殷吳霽想著帶章聽雨和父母吃飯，順便修複一下和父母之間的關係。
然而，才見麵沒多長時間，章聽雨就開始忍不住幹嘔了。
見到章聽雨嘔吐的模樣，作為過來人的羅麗娟眉頭突然擰了起來，她望著章聽雨，說：“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章聽雨沒有回答。
知道這種事情根本就瞞不住的殷吳霽點頭。
羅麗娟見到殷吳霽點頭的動作，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她說：“殷吳霽，你可弄清楚她肚子裏的是不是你孩子才好！”
章聽雨本來就不怎麽願意來和羅麗娟吃飯，因為她知道羅麗娟絕對不會讓她太好受。如今，聽到羅麗娟用這種諷刺的語氣來說話，她隻覺得羅麗娟的話猶如一把把尖銳的刀子直直地刺向她的心髒，讓她根本無力招架。
殷吳霽清楚母親的話讓章聽雨的心裏很難受，於是，他伸出手，在桌子下握住了章聽雨的手，示意她不要把母親的話放在心上。隨後，他才直直地望著母親的眼睛，說：“媽，我很清楚，而且，那些意外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和小雨都已經忘記了，也請你以後都不要再提起了。”
“過去了？”羅麗娟諷刺地說：“你實在太天真了！你怎麽就是不聽我的話，我讓你和這個女人分開是為了你好。你現在不聽我的話，別到時候哭著來找我。”
“媽，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誰對我來說是重要的……”
殷吳霽的話都還沒有說完，羅麗娟就冷聲打斷了他的話，她說：“你是說這個女人對你來說更加重要是吧？你為了她連你的父母都不要了，對吧？”
殷吳霽耐著性子解釋說：“你誤會我了。對我來說，你們都是我的家人，你們對我同等重要。”
“同等重要？”羅麗娟諷刺地笑了，說：“如果我讓你在我們和她之間做一個選擇呢？”
聽到這樣的話，章聽雨的心跳變得比之前的都要快了。
其實，以前知道羅麗娟不喜歡她的時候，她也曾經想過羅麗娟有可能有一天會給殷吳霽提出這樣的難題。然而，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她的心裏還是覺得難過。
她愛殷吳霽超過她自己的生命。她實在不想見到他為難，不過，一邊是他的妻子，一邊是他的父母，隻怕他是要為難了。
這一刻，她的心中無比忐忑，她不知道殷吳霽究竟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桌子下，殷吳霽始終緊緊地握住章聽雨的手，沒有鬆開。他望著母親的眼睛，說：“你們都是我的家人，你們從來都不是站在對立麵的。”
羅麗娟不依不饒地說：“我不喜歡她，不承認她，她就是站在我的對立麵了。”
章聽雨隻覺得自己的心中一陣悲涼，她知道，羅麗娟不喜歡她，所以，在羅麗娟的眼中，她連呼吸都是錯誤的了。
其實，殷吳霽私底下曾經和母親談過，他清楚地表明了自己對章聽雨的態度，也希望母親能夠接受章聽雨，沒有想到，母親的態度卻始終都是這麽堅硬。在他看來，母親一開始就帶著有色眼鏡看章聽雨了，所以，不管章聽雨做什麽，母親都是不喜歡她。
知道自己不能輕易地改變母親對章聽雨的態度與觀感之後，他歎氣說：“如果真的非走到我需要選擇的那一天，那麽……”
視線始終放在殷吳霽的身上的章聽雨知道他要做出選擇了，她的心跳變快了，她覺得自己的心髒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喉嚨一樣。她的手也變得冰冷了，手心不斷地冒汗。
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猶如一個迷了路的無助小孩一樣，獨自站在陌生的環境中不知所措。
在章聽雨覺得自己都要緊張到昏倒的時候，殷吳霽溫和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了。
“我會選擇小雨。”
殷吳霽才一說完，羅麗娟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她怒氣衝衝地說：“你這個不孝子！”
料到母親會是這樣的反應，殷吳霽也不覺得震驚，他神情平靜地說：“媽，我從來不想讓你覺得難過。但是，如果你非得要我做出選擇的話，我隻能這樣了，因為小雨隻有我了。”
這個世界上，他是章聽雨唯一的親人了，他絕對不會拋下章聽雨的。
章聽雨望著殷吳霽，她的眼中寫滿了感動，她那高高地懸掛起來的心也終於回到了正常的位置上了。她知道，要殷吳霽做出這個決定其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畢竟，另外一邊是他的親生父母。
“好啊你！”羅麗娟氣得手都在發抖了，她說：“你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既然你選擇了她，你就不要回來了！我就當沒有生過你這個兒子！”
“對不起。”說完，殷吳霽握住了章聽雨的手，帶著她一起離開了。
和殷吳霽一起走在夜幕下，接著路燈昏暗的光芒，章聽雨呆呆地望著他的身影。她知道殷吳霽此刻的心情一定很難過，於是，她忍不住伸出手去，從背後抱住了章聽雨。
被章聽雨抱住的殷吳霽很快地轉過身來抱住了她，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輕地歎息一聲。
想到殷吳霽沒有拋下她，章聽雨的心中滿是感動，她忍不住靠在他的胸前，哭出聲來，說：“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從來就不希望你和你母親之間的關係變糟。”
殷吳霽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說：“不要難過了。我媽也是一時生氣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你不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章聽雨用力地咬住下唇，壓下心酸的感覺，她從殷吳霽的懷中抬起頭來，說：“謝謝你沒有拋棄我。”
看著章聽雨滿臉淚痕的模樣，殷吳霽忍不住在心裏輕歎一口氣，說：“傻瓜，我怎麽會拋棄你。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的。這句話不僅僅是結婚時候的承諾，也是我對你這一輩子的承諾。”
今天晚上很冷，可是，章聽雨卻覺得自己猶如沐浴著春日的陽光，整個人都覺得暖烘烘的。心中溢滿了感動的她說：“我們回去找你的母親吧，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說服她，讓她接受我的。”
殷吳霽卻搖搖頭，說：“我了解我的母親，她一向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她說讓我別回家就是不讓我再回家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應該會很快失去我的工作。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章聽雨哽咽地說：“願意，不管你變成怎樣，我都願意和你在一起。”
他都已經為了她忤逆他的父母了，她又怎麽會因為他失去了富裕的生活而離開他呢？就好像他對她不離不棄一樣，她對他也會不離不棄的。
“這樣就夠了。”殷吳霽說著再次將章聽雨緊緊地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