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5章探監
望著頭頂的枝形吊燈,張凡眨著眼想著。
跟管卿蓓提田秀芳的事合適不合適?
對於現在的形勢,人們都知道,凡是涉及到人事調動的事都是蛋疼得很,何況又是發生在兩個女人之間的事。
他必須小心冀冀,如履薄冰。
這時,忽然靈機一動:算了算了,這事,還是讓田秀芳自己來說吧。
盡管田秀芳自己來說這件事,管卿蓓仍然會感到酸意濃濃,但比起張凡赤膊上陣替田秀芳打衝鋒,還是要好許多。
辦事,你要照顧人家的本能直觀感覺,同樣的話,同樣的事,表達方式不一樣,效果大不一樣。
張凡摸了摸頭,很崇拜自己的“靈機一動”:這事,就這麽辦了。
“秀芳!”張凡撥了田秀芳的手機,小聲道。
“怎麽了?像特務似地,大點聲好不!”田秀芳笑道。
“我已經給管副治完病,效果不錯,她應該是很滿意。”
“那你趁熱打鐵呀,把我的事講了沒有?”
“這個……秀芳,由我來講,我感覺弄不好會適得其反。”
“……”田秀芳沉吟道,“是不是她很喜歡你,你怕她吃醋?”
“哪裏哪裏,我和她隔著代溝呢,你別亂想,我就是……有點說不出口……”
“你實在不想替我辦這事,也別為難,反正也不是我主動求你辦的,是你自己願意辦的。好了,就當沒這回事吧,我還忙著呢,掛了……”
“別,別掛,你聽我說完,我的意思是……”張凡看了一眼臥室的門,又一次放低聲音,“你親自過來一趟,跟她把話說明。這樣的話,比我說更好。”
“我……”
“別猶豫了,過來吧,她現在正在睡覺,你到達這裏時,估計她也就快醒了。”
“什麽什麽?她在睡覺?在哪睡覺?”田秀芳尖叫起來。
“會所包間呀!”
“什麽?會所包間睡覺?”
“是呀!睡覺有什麽奇怪的?”張凡笑道。
“睡覺不奇怪,我奇怪的是,大白天的,誰把她弄睡的?”田秀芳怒了。
“你又想多了。是我給她上了七套七星點穴大譜。”
“什麽大譜?”
“就是讓人舒筋安神的點穴譜。”
“點了穴就能睡覺?”
“真的,不信的話,哪天你以身試譜?”
田秀芳有些相信了,語氣緩和下來:“那你給我點點,我白天太累的話,晚上就睡不著。不過,你不是騙我吧?”
“你放心,就是一頭豬、一頭牛,點完之後也要睡過去了。”
“七套大譜共有多少個穴位呀?”
“七七四十九個!”張凡不假思索地回答。
“四十九個,那肯定是遍布身體吧?你有眼福了,媽呀,張凡,她可是個老太婆呀!”
田秀芳已經相當不鎮定了。
“老太婆也需要治病呀!有教無類,有醫無類,難道治病還要挑人?”
“張凡,我中午忙得沒吃飯,不然的話,被你惡心得肯定全吐了!好,好,你等著,我馬上過去,到時候看我怎麽收拾你!”
田秀芳發恨地罵著,關掉了手機。
張凡微微一樂。
他並不怕她發威,她既然同意前來,那肯定是要跟管副講事情,而不是來跟他算賬的。
嗬嗬……倚在沙發上,不一會兒功夫,就打起盹來。
一個小時後,被一聲門鈴給弄醒了。
打開門,田秀芳風風火火,一頭衝進來。
一見麵,抬起手就往張凡臉上打。手揚到一半,忽然在半空中停下來。
見張凡睡眼朦朧,她警惕地四下打量,發現臥室關著門,小聲問:“她還在睡?”
“嗯。”
“你怎麽穿著外衣?難道沒跟她一起睡?”
“你想哪去了!”
張凡小聲噓了一下:“小點聲,被她聽見,你就沒戲了。”
說著,走到臥室門前,拉開門,大聲道:“管副!”
管卿蓓被驚醒過來。
見自己身上蓋著毯子,衣服全部放在床頭上掛著,略略有些害羞,支起上身,抬起玉臂,揉了揉眼睛,“小凡哪,幾點了?”
“你睡一個小時了。”張凡看了看手表。
“時間早著呢,真困。要麽,你也休息一會兒吧。”
張凡怕她再說出什麽不好聽的,忙大聲道:“管副,江陽縣的田鎮長來找你有事。”
管卿蓓一聽,就愣了。
心中有些困惑:這個包間,怎麽可能被田秀芳知道?
肯定是張凡把她叫來的。
張凡在這個時候叫她過來,肯定有事。
既然是張凡找來的人,她也就不必有什麽尷尬。
從容地把衣服穿好,對著穿衣鏡整理一番,這才走出臥室。
田秀芳站起來,和管副寒喧幾句,然後雙方坐下。
張凡笑道:“管大姐,田鎮長是我們張家埠村的父母官,工作相當認真,愛民如子,在老百姓眼裏就是田青天。剛才她正在市裏辦事,我把她請過來,跟你談談工作上的事,不知管大姐給不給麵子?”
管卿蓓已經看出張凡和田秀芳之間的關係不一般,不由得一陣酸意湧上心頭。不過,酸歸酸,心裏還是得服氣:這田秀芳真是一個萬裏挑人的大美人,跟田秀芳比,她相形見絀了。
“小凡,你怎麽說話呢?田鎮長的工作成績,在市裏也是有耳聞的,是一位很有前途的年輕幹部,我這些天正想約田鎮長談談呢,真巧啊。”
“那你們就談吧,我還有點事,要和吳局一起去省城監獄辦一個案子,我先走了。”
張凡說著,站起來告辭。
管卿蓓站起來送他的時候,忽然問道:“小凡,診費還沒給你呢。多少錢,我給你開個支票。”
張凡看了田秀芳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診費,讓田鎮長代收吧。”
管卿蓓一聽,心裏明白,張凡這是意有所指。
離開會所,開車去警察局接吳局,兩人在警察局食堂簡單吃了晚飯,便直奔省城監獄管理所。
省城監獄的監獄長是吳局的同學,監獄長正在省城開會議,聽說吳局到了,馬上離開會場趕回監獄。
聽了張凡和吳局的介紹,監獄長臉色十分疑惑,他感覺這事跟誌怪差不多,半信半疑,說:“說一千道一萬,我們去親眼見見這個郭祥山,一切都明白了。”
說罷,便叫手下人帶路去見郭祥山。
到了監舍,值班的獄警長聽說要見郭祥山,麵露難色,說:“這個……郭祥山前兩天病了,醫生診斷說是傳染病,必須隔離。我們把他關小號裏,每天派人送藥送吃的。我看,大家還是不要去看他了,萬一傳染……”
監獄長一揮手,“見!”
獄警長隻好帶上鑰匙,在前邊帶路。
幾個人來到遠離監舍的北邊,在一個角落裏,有一排小監舍,這就是小號。
獄警長打開兩道鐵門,眾人走進去。
隻見一間小屋,一張單人床,床上躺著一個高大的人。
張凡一眼就認出來,此人絕對是郭祥山沒錯。
“是他!”張凡點點頭。
監獄長回頭問獄警長:“這個人,這幾天一直在這裏?沒挪窩兒?”
“肯定。這個肯定。他病了之後,從十三號監舍抬過來,就一直躺在這裏,半死半活。醫生每天來看幾次,打過吊瓶也不見強,醫生說最好明天送醫院吧,不然恐怕有生命危險。”
此時,郭祥山緊閉著雙眼,臉色鐵青,一動不動,像具死屍。
張凡伸出手,號了一下脈,不禁一愣,把手抽了回來。
“怎麽了?”吳局見張凡神色大變,不禁問道。
“他死了!”張凡驚道。
“死了?”監獄長嚇了一跳,忙伸手到郭祥山鼻孔前試了一試,隨後也是臉色大變。
“從體溫上分析,至少死了一天以上了。”張凡皺眉道。
監獄長臉色大變!
囚犯死了,而且是病死的,這……按規定監獄是有責任的:病得厲害,為什麽不送醫院?
要是囚犯家屬鬧起來把事情捅到媒體上,事情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