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0章得而複失
“為什麽?這麽好的男人你不嫁,你是不是在京城處對象了?”媽媽驚喜地問,同時,臉上蕩起一絲難得的亮色。
要是女兒真的已經有了對象了,媽媽當然不能把女兒和對象給拆開。
“媽,我沒有處男朋友。”
“沒有?”
“真沒有。”
“沒有話,你舅給你介紹的焦老板不是正合適嗎?”
“媽,你錯了。我就是終生不嫁,也不會嫁這個焦老板的。”
“燕子,你太固執了!”舅舅喝道。
“舅舅,”肖燕感覺到了這個地步,不能不把話說清楚了,盡管這樣說會使媽媽傷心,“焦老板是個二進宮吃牢飯的,而且家裏還有老婆,我怎麽可能嫁他?舅舅,這些,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來騙人?”
“啊?”媽媽果然受到了刺激,她驚歎一聲,瞪大眼睛看著舅舅。
舅舅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咬著牙說:“燕子,你那都是道聽途說,焦老板為人正派,遵紀守法,是個前途無量的企業家!姐,你不信的話,可以去打聽打聽,焦老板是個什麽樣的人!”
媽媽已經不能再相信舅舅了,她無力地揮了揮手,“你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明白了。你要是缺錢,燕子,給他點……”
肖燕從提包裏取出一萬塊錢:“舅,這是一萬塊錢,是對你照顧我媽的一點感謝,你收下吧。從今以後,我媽媽歸我照顧了,你不要再參與了。那個焦老板的事,你不要再提,再提就沒意思了。”
舅舅看見鈔票,眼裏頓時放出光來。
不過,這鈔票也表明燕子徹底拒絕了親事。
舅舅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大福氣沒了,氣得把煙袋鍋子往床沿上一磕,忽地一下站身,一把拿過那一萬塊錢,往外便走,嘴裏憤憤地道:“燕子,你變了!”
舅舅走出肖燕家院子,在村路上漫無目的。
雖然懷裏多了一萬塊錢,今後一段時間的毒品又有了保障,心裏舒坦,但是,沒有說動肖燕,他仿佛丟了一座金山,恨得牙根發癢,恨不得拿一根繩子,把肖燕捆綁起來送到焦老板的床上。
他一路慢騰騰地,一邊想心事,一邊回到了家裏。
他的這個破家,跟狗窩似的,比原始人的居住條件好不了多少,門窗早己拆掉在集上賣了換毒資,現在是用塑料薄膜釘在窗戶上當玻璃,門是用一張蓋大棚的草簾子掛著的。
屋子裏有幾隻碗筷,但沒有鍋,鍋已經賣出去好久了,隻有一個從廢舊回收站買回來的一隻小鐵勺。
爐邊,堆著幾隻烤著半熟的土豆。
他往那張賣不出去的破床上一躺,把懷裏的鈔票掏出來,把手指在嘴上沾了點唾沫,開始一張一張地數錢。
正在數得入迷,忽然門簾一動,從外麵闖進來兩個大漢。
舅舅相當機靈,立馬把鈔票往床上的稻草下塞了塞,坐起來身子,把屁股坐在了上麵。
“草,去哪了?等你半天了!”
來人是焦老板的手下打手,專門負責催債的,下手很黑,上次來找舅舅催債,兩人把舅舅的手按住,折斷一根竹筷,用竹簽子釘進了舅舅的指甲裏,到現在指甲還是青的。
舅舅見是這人,不由得手指疼了起來,身上瑟瑟發抖,看著兩人,連話都說不出來:“來,來……”
“別害怕!”打手走近,站在床前,雙手抱在胸前,笑眯眯地,“今天不打你。”
“坐,坐……”舅舅把身子往後挪了挪,雙手緊張地摁在床上,生怕屁股下壓的鈔票被來人發現。
不過,他這一個動作,卻暴露了目標。
打手冷笑一聲:“怎麽?屁股底下壓著什麽?”
“沒,沒……”
兩個打手互相使了個眼色,然後一齊出手,揪住舅舅,把他從床上拽下來,摔到地上。
然後,伸手一摸,摸出了一堆粉粉花花的大鈔!
“草!你有這麽多錢!”打手一邊把錢往懷裏揣,一邊踹了舅舅一腳,“原來你是拖債不還,故意裝窮!好好,我回去跟焦老板說說,幹脆把你辦掉算了!”
所謂辦掉,就是把永遠也無法還債的人裝進麻袋裏,沉到雲門水庫裏。
“別,別……”舅舅嚇得身子發起抖來。
那遝鈔票轉眼間就沒了,這更令他心疼得快要瘋了!
不過,他不敢反抗,以他的身子骨,這兩個大漢能把他打爆!
“不想死?不想死的話,把你外甥女給焦老板送過去!”
“這,這……”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們已經在村頭看見你外甥女回村了,你最好識相點,是當我們老板的舅丈人,還是扔到水庫裏喂王八,你特麽自己選!”
“我,我在姐姐家裏剛剛跟外甥女談這件事,她,她說她考慮一下……”舅舅撒謊道,他是想拖一天算一天。
“考慮個屁!多少女人想往焦老板床上爬還爬不上去呢,現在焦老板給你臉,讓你說親;如果你不要臉,可別怪我們不客氣!”大漢說著,狠狠地抬腳蹬了一下。
舅舅臉上著了一腳,被蹬得跌坐在地上,鼻子也出血了。
他用袖子揩了揩鼻孔裏流出的血,“哥,哥……我實在是勸不動我外甥女,她一口回絕,我也沒辦法呀!”
“好,你沒辦法,我們有辦法!今天晚上天黑之後,你把你外甥女給叫出村外,然後,就沒你事了!”
舅舅眼睛一愣:他們這是要強搶?
“怎麽,不同意?”大漢邪笑一下,“想死的話,很容易!我們焦老板沒有那麽大耐心和你纏,今晚的事不辦成,先抽你一根肋骨!十天不把錢全部還清,給我當水鬼去吧!”
舅舅枯瘦的手,不由得摸了一下肋骨,仿佛感覺到有一把涼涼的刀正在割下那根肋骨……
“老小子,聽清了,今天晚上九點鍾,我們在村東路口埋伏,你把她給我帶過去。如果到時候她不到位,今天晚上……”
大漢說著,掏出一把匕首,頂在舅舅的肋巴上,“我會從這裏剜下一根來!”
舅舅嚇得臉色已經完全土灰。他心裏明白,這夥人是什麽都幹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