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9章病屙之氣
婆婆故意大聲訓斥道:“小夏,你一個人住,最好不要往家裏領人來,要有安全意識,現在社會這麽複雜,遇到壞人怎麽辦?”
她說話的聲音明顯是故意給屋裏人聽的。
張凡不覺得心中有些來氣:泥馬怎麽斷定我是壞人?
張凡又慢慢喝了幾口湯,然後慢騰騰地走出來,嘴裏還嚼著東西。
他看見客廳裏坐著兩個六十歲左右的男女,衣著相當講究,男的一臉牛逼表情,有點黑老大的意思。女的表情則顯得相當奸滑。兩人都用相當不禮貌的表情,敵意地打量著張凡,然後吃驚地看著小夏,那表情裏的意思是:你怎麽結交這種男人?!
張凡懶散地打量兩位一眼,坐到沙發裏,很不耐煩地翹起二郎腿,仰頭把臉衝著天花板。
張凡用這個動作表達,他沒把這兩個人當回事!
因為他們兩人已經不是小夏的公婆,小夏願不願意找男人,找什麽樣的男人跟他們沒有一點關係!
轉而再看小夏,正在給公婆倒水,那動作那語言,相當尊重,甚至有點巴結。
這叫張凡相當不解!
有必要嗎?
這老太婆剛才那麽訓斥你,你也忍了?
這中間到底有什麽原因?
難道小夏有什麽把柄抓在公婆手裏?
他輕輕掃了小夏一眼。本想表達一下自己的狐疑,眼裏卻看到了她那可人的身材,不由得心裏一熱。
小夏見張凡眼睛往上看,對她公婆一副帶搭不理的樣子,她感覺場麵太尷尬了!
不過,她心裏明白,張凡之所以如此,肯定是聽到婆婆剛才說的話了!
她忙彎腰含笑,聲音極為謙恭,道:“爸,媽,這位是張凡先生……張凡,這兩位是我公婆。”
然後,一隻手背後暗暗擰了張凡一下,正好擰在他腰上有肉的地方,同時小聲道:“你有點禮貌好不?”
張凡皺眉道:“我隻對有禮貌的人有禮貌。”
“沒禮貌的人到哪都沒禮貌!”老太婆哼了一聲。
老爺子沒等張凡說話,搶先發言了,他咳了一聲:“這位先生,既然是商主任的朋友,我以前怎麽沒見過呀?”
老爺子說完,鼻子一皺,相當瞧不起地看著張凡。
“商主任的朋友很多,我是她的新朋友。”張凡也哼了一聲。
老太婆對於這個傲慢態度根本無法接受,大聲敲打張凡道:“商主任跟我們家關係很好,小夏的工作調動,也是我們老爺子給商主任打電話商量的!你未必就是商主任的朋友!在京城,想認識商主任的人多著呢!輪得到你嗎?”
張凡相當厭惡地看了她一眼:“看來,你在商主任那裏很說得上話嘍?我也是醉了,商主任能有你這樣的朋友?”
老爺子心中來氣,哪來的這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竟然敢在我麵前擺譜!
難道不想在京城混了?
看來,肯定是不了解我三爺在京城地麵上的影響力!
他把茶杯往桌上輕輕一頓,聲音相當陰沉:“這位年輕人,看來是剛進京不久吧?有些事情你不了解,也難免。不過,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京城不同於外地。在京城,你沒有沒有鐵的關係沒有硬的根基,你根本玩不轉。有時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說不上還會翻船呢。”
張凡揚眉一下,“你的意思是,我玩不起?”
“玩起玩不起,我不加評論。三爺我要說的是,我們家規很嚴!雖然我兒子不在了,但兒媳婦還是我們家的人,有些事情,我和她媽還是有發言權的,沒有我們的點頭,誰想擠進我們家來,都是做夢!”
三爺說著,用茶杯當當地頓在茶幾上。
“你那是封建家長那一套,早就過時了,現在是什麽社會?還好意思提這些?難道你兒子不在了,小夏就得守寡一輩子?”張凡不屑地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和她爸管不到她?”婆婆挑釁地問。
“這還用說嗎?小夏願意跟哪個男人,是她自己的自由,你們最好不要不識時務!”張凡越說越來氣,又加了一句,“更何況,小夏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們最好滾遠點!”
“什麽什麽?小夏,你……”老太婆站了起來,指著小夏吼道,“你竟然跟這麽一個沒檔次的男人!你眼裏還有我們這對公婆嗎?”
小夏臉色大變,相當焦急,歉意地衝婆婆苦笑一下,然後推了張凡一下,責備道:“張先生,你不要亂說好不好?誰是你的女人!大家就在一起吃頓飯,就是你的女人了?”
“不是嗎?何必躲躲閃閃!”
張凡狠狠地瞪了這對老家夥一眼,可以說,這兩個老家夥是奇葩兩朵!竟然把嫁進門來的兒媳婦當成私有財產!
小夏見雙方越說越衝,火星直冒,擔心大家真鬧起來不好看,便急中生智,“爸,媽,我本不想跟你們細說,這位張凡先生是位特殊人才,是保衛局彭局長和商主任非常重視的人物,他前不久帶手下人去非洲解救了一批人質,對國家做出了相當大的貢獻……”
這話相當有震撼力!
從小夏的嘴裏說出來,更叫兩個老家夥相信!
原本,他們以為張凡是個想在小夏身邊吃軟飯的,沒想到張凡竟然是如此特殊的人物。
兩人臉上的傲慢一下子消失,代之以尊重和崇拜!
甚至有些害怕:這樣的人物,能跟上頭說得上話的人物,你是得罪不起的!
剛才,我們的話是不是重了?
兩個老家夥打量著張凡,發出唏噓之聲!
前些天解救國際人質的事件,雖然媒體上沒有登出來,但在京城已經傳開了。沒想到,那個英雄竟然就是張凡?!
“這……張凡先生為何沒有接受媒體采訪?這可是提高名氣的機會!可以借機代言賺大錢啊!”老太婆驚訝無比,捂著嘴,學著少婦們常用的姿態,忸怩地瞟著張凡。
不過,她這一來,特別地有東施效顰的效果。
張凡不禁厭惡地掃了她一眼,真想一腳把她蹬出門外。
三爺臉上的表情呆逼了半天,終於從驚訝中解脫出來,抬頭看著小夏的臉,喉嚨上動了一動,問道:“小夏,張先生的事跡,我有所耳聞,隻是為什麽媒體對此沒有反應?”
“爸,你有所不知。張凡先生做人低調,不願意把這事公布於眾,隻想做無名英雄。記者要采訪他,被他拒絕了;國家獎給他一百萬見義勇為獎金,他全部捐給了大學生扶貧基金會。隻有我們圈內幾個人知道他的豐功偉績,外人一概不知道他的名字。”
小夏得意地說著,然後覺悟地瞟了張凡一眼。
三爺眼神原來是昏花不堪如爛鳥窩,聽見小夏這番介紹,不禁眼神一亮,驚問:“這麽說,張凡先生您是保衛局的人?”
“不不。”張凡擺了擺手,“我自由自在慣了,個體營業,當個中醫而己。”
“您上次去非洲解救人質,是靠你一人之力,還是有個團隊?”三爺又問。
小夏見氣氛緩和了,鬆一口氣,“要是開個坦克師過去,張先生還有用武之地嗎?嗬嗬,爸,媽,我告訴你們,張先生是以一己之力搞垮了綁匪!”
“一個人?”
“是的。”小夏伸手在張凡身後摸了摸,然後輕輕掐了一下,“他真是厲害,彭局長都誇他是孤膽英雄,說他是我大華國難得的人才!”
“這……”三爺撓了撓頭,臉上現出尷尬的笑容,然後站起來,彎腰向張凡伸出手來,“幸運幸運!今日十分幸運,能結識張先生……”
張凡斜了一眼他伸過來的一隻枯手,本想拒絕,忽然看見一股極為蒼老的病屙之氣在他手麵上浮動!
垂死之病人,一般在身體周圍都浮現一股病屙之氣,這乃是DNA自我毀滅之前放出的哀氣,用肉眼無法看見它,用機器檢測也沒有用,隻有張凡神識瞳可以看破陰陽昏曉。
三爺身上的病屙之氣如此濃重!
要死了?
張凡靈機一動,伸出小妙手,握住了那段“枯木”順勢用手指點住腕關尺寸之上,以古元真氣注入對方脈道,切了一下脈象。
這一個動作隻有幾秒鍾。
但三爺身上的病勢己然在張凡心中有數。
病勢相當沉重,但隻是初發!
還有救!
如果就此放過,放任他見鬼去,也不妨是一個選項;因為這種人,活著也就是浪費口糧,死了也就是肥一塊田地。
不過,做為醫生,對於並非大惡之人,還是要行使自己懸壺濟世之醫德,能救就救,造七級浮屠並非人人都能為之!
更何況,這個老家夥多金少歲月,人品又不好,掙這種人的錢,乃是把惡人手裏的髒錢挪移到好人手裏,讓錢有更好的用途!所以,你要狠狠地敲他!
“三爺。”張凡冷笑一下,“你今天來小夏這裏有什麽事?莫非是臨終告別?”
“什麽?臨終告別?”
老太婆尖叫了起來,跳起胖墩墩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