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0章謀殺
“夫人是被埋在這裏的……我的意思是說,夫人是被活埋在這裏的……那是一個下午,你父親和夫人散步到這裏。當時,這裏本來是一個工地,準備在這裏修建登懸崖的石級。當他們二人走到這裏時,不知為什麽,從懸崖上滾落下來一塊石頭,砸中了你母親……也許,這塊石頭是早已經設計好的,因為它落下來的是那麽巧,當你母親站到這裏,你父親舉起相機給她拍照時,那塊石頭從懸崖上飛落下來,正好砸在她的腿上……”
娜塔聽到這裏,眼睛瞪得大大地,以手掩口。
“娜塔,此前半分鍾,你父親支使我回去取一個相機架……我剛走出不遠,忽然想回來問問你父親要不要把專業相機也一起帶來?因為隻有專業相機才需要相機架。對於我來說,一切的不幸都產生於我回來了!我很不幸地發現了這一切。我看到那塊石頭把你母親砸到了,但她沒有倒下去,而是手扶著一棵樹,憤怒地指著你父親,大聲罵道:‘陰謀,這是陰謀!是謀殺!’”
“啊?”阿基的話,完全出乎娜塔的想象之外。
“你父親大概無法與夫人對視,他轉過身來,恰巧看到了站在身後的我……於是,我不幸地成為了這場謀殺案的同案犯……”阿基的淚水,終於從臉上滾落下來。
“後來呢?後來怎麽了?我母親她隻是傷了腿,為什麽死了?”
阿基把手狠狠地拍在自己的膝蓋上,張凡聽得見膝關節的聲音,“你父親見到了我,大吃一驚,脫口罵道:‘混蛋,你怎麽回來了?’我嚇壞了,轉身便跑!你父親卻從後邊抓住我,高聲喊道:‘既然看見了,那就一起來吧!’他死死地拽住我,把我拖到一輛推土機前,他掏出手槍,抵住我的腰……”
張凡已經預見到往下阿基會講出什麽了,氣得拳頭緊握。
“他兩眼血紅,完全瘋掉了!他大聲對我吼道:‘為了保證你不向外說起這件事,你必須也參與其中!否則的話,我現在就一槍打死你,然後會報告警察,說你強殲未遂殺死了夫人!’可是,我怎麽可能?!我不可能開著推土機把夫人埋在碎石裏,不可能!”
“你父親一再硬逼,但我堅決不幹。這時,夫人瘸著腿,慢慢地向前挪,想要逃脫現場。你父親見狀,突然搬起一塊石頭,衝了過去……”
阿基說到這裏,閉上眼睛,不忍說下去。
而娜塔已經哭成了淚人,雙手捂著臉,不斷地叫道,“媽媽,可憐的媽媽……”
“後來呢?”張凡問道。
“夫人被大石頭砸中後背,馬上倒了下去。她很痛苦,掙紮著,扶著樹幹又站了起來。那個情景很可怕……她內髒被砸壞了,嘴裏吐出鮮血,後背上流出的血,把下半身全部染紅,腳下也紅了一大片……但她沒有倒下,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死死地抱住樹幹站著,從她的眼睛裏,透出無比的仇恨,看著你父親……”
“過了很久,大約有十幾分鍾,夫人仍然抱著樹幹一動不動。這時,你父親走過去……不,他不敢麵對她,他從她的背後走過去,伸出手,在她的鼻孔前試了試,然後走回來,揮起手槍,對我吼道:‘開上推土機,把她埋了!就地埋了!’”
“我搖搖頭,表示不幹。他氣急敗壞,用槍頂著我的腦門:‘你想去報警?好吧,那你就跟她一起去死,然後,還有你老婆,你們三人一起埋在這裏,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
“我嚇壞了!哆哆嗦嗦地哀求道:‘如果她死了,我可以把她埋了。但是,如果她沒死,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埋她!’於是,我走過去。夫人的眼睛直直的,裏麵暗淡無光,麵無表情,看樣子是……我用顫抖的手,在她的鼻孔前試了試,確實,她已經死了!”
“然後,然後你就把她埋了?”張凡皺眉問道。
“是的。我當時想掰開她的手,把她安放在地上再掩埋。但是,她的手死死地抓住樹幹和樹枝,根本掰不開。我擔心這樣會把她的手骨給掰斷,隻好任憑她站立著。我回到推土機前,爬上駕駛座位,慢慢地把碎石推了過去……碎石被一鏟一鏟地堆到她身體上,漸漸地埋住了腿,埋住了腰……可是,當一鏟碎石埋到她的胸前時,她突然張開嘴,衝我笑了……”
“啊?我媽媽她沒有死?她是被活埋的?”娜塔尖叫起來。
“是的,她沒有死,沒有死透,她還有一口氣!我嚇得急忙停下來,往回倒車,準備把堆上去的碎石重新扒開。但是,你父親開槍了。第一槍就打空了駕駛室的琉璃,他吼叫道:‘埋!把樹給我推倒,把她給我碾碎……’”
“我沒有辦法,其實也沒有選擇。我跳下推土機,轉身跑進了樹林裏。後來的事怎麽樣?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知道的隻是你父親對外宣布,你母親出了意外事故,被工地的碎石砸中而死……就這些了,就這些了,我能說的隻有這些。說完了,我也就輕鬆了。”
”媽媽,你死得好慘哪!“
娜塔嘶叫一聲,昏厥過去。
張凡忙把她摟在懷中,蹲下身來,把她橫臥在自己的雙膝上,輕輕搖著:“娜塔,娜塔你沒事吧?”
看到這一幕,阿基並沒有什麽表示。
他很輕鬆地站了起來,打量一眼昏迷中的娜塔,然後默不作聲,一步步向遠處走去。
“娜塔……”張凡輕輕地呼喚著。
娜塔手腳冰涼,呼吸微弱。
張凡捏住她的手腕兒,替她把了把脈,脈象微弱,原來是一股心氣沒有出來,憋住了脈道,以致於經絡滯留。
張凡小妙手在她臉上和脖子上各點了幾個穴位,過了一會兒仍然不見效果,急得嘖嘖連聲,想了一想,又在她手腕上和腳上點了幾個穴位。
等了兩分鍾,娜塔非但不見好轉,反而身體越來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