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3章去與留
“走?去哪裏?你不是說,就在這裏嗎?”
樹枝搖晃一下,小狐的頭也搖晃一下:
“張醫神,清蘊仙姝得知我困於此地,今天上午來見我,她說,天上仙子無論如何不能流落人間,要帶我回去。”
“回去?那豈不是說你可以複生了?”
“不是。仙姝說,我仙魂已破,無法回仙,隻不過,我尚有仙籍,必須回歸天界。”
“既然無法複生,回仙界做什麽?”
“仙姝要把我栽在瓊圃之內。”
“瓊圃?聽起來不錯。”
小狐搖了搖頭,“瓊圃跟瑤池一樣,聽起來高大尚,其實充滿了汙濁之事和殘忍之舉,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麽好。”
“咦?”
張凡第一次聽到有人竟然對天界有所誹謗!
“瓊圃靠近瑤池,圃內栽滿各類仙株,平時是神仙們的飲酒遊樂之地,也有天馬在其中放牧,說不上哪棵仙株就被惡仙給折斷,也說不上哪天被天馬給啃了樹皮,所以,瓊圃的仙株,能成活的十僅一二,我本矮小贏弱,去了,就算有幸不被折斷,不落馬口,也隻能被大樹遮了陽光,無營養式死刑,必定是個枯萎的命,一但枯萎,香消玉殞,元神仙魂俱滅……”
“那就不要回去!”張凡大聲喊道。
小狐搖了搖頭,淚滴如珠落,“清蘊仙姝說了,我下凡之事,本是她暗中操作,若是我不回歸,遇到仙口普查,恐怕被發現,按律條懲罰,那時,她自己恐怕也要被降階,而我則要被五雷轟焦,神魂俱滅了。”
“那,那還有沒有補救之法?”張凡急急地道。
“補救之法?”小狐搖了搖頭,神情哀傷,“沒救了。”
“真沒救了?不會吧,萬事再難,皆有一線希望!”張凡吼道,雙手握住樹幹,一下一下搖晃著。
小狐悲苦地道:“未必如此。”
“那我等在這兒,等仙姝到來時,跟也講明!要她答應幫你!”
小狐靜了一陣,忽有所悟,“也許,仙姝看你的麵子,應該有辦法?不能確定。”
“必須試一試!”
“好吧,你就跟仙姝說,隻要能把我留下來就行。其它的,你可以全答應下來。我就是想陪在你身邊,就是將來我被削了仙籍,被滅了仙魂,隻要能陪著你,幫你修入仙班,我也無悔。”
張凡感動地道:“這是後話。小狐,仙姝什麽時候會來帶你走?”
“仙姝神清氣爽,至純至陽,厭惡人間汙濁,所以,一般是在旭日東升時下凡。”
“明白了,以後我天天早晨守候在這裏。”
“那也不必,仙姝到來時,滿園香氣,會感覺得到的。你家英姐,天天來給我澆水,太陽太毒時,給我支陽傘,很細心的,到時候仙姝來時,讓她給你打電話就來得及。”
“苗英?”
張凡脫口而出。
低頭看樹下,沙質晶瑩,潔淨無塵土,應該是苗英精心蒔弄的。
心中感動,道:“英姐人很好,總是默默地做事,從不張揚。”
小狐臉色一變,悲慟道:“你的女人都很好,隻有我,卻是做不成你的女人!”
“隻要能在一起,不是很好嗎?人活著,營養就是情,隻要有情意,又何必非有男女之歡?人鬼情尚且感天動地,又何況人木之情?”
小狐聽了,破涕為笑,嫣然一瞥,竟有一段無限迷人的春色,“為了天天能聽你這麽有營養的話,女人就是死了也甘心。”
張凡嘻嘻一笑:“話能養人,又無成本,何不多說?”
“就你嘴皮子厲害,哄得苗姐死心塌地。”小狐媚眼一挑,柔情嗔道,“對了,你急匆匆趕回來,眉宇間又寫著幾個問號,是不是有什麽事?”
“有事,有大事。”
“快說。”
張凡便把雷公的事說了一遍,然後問道:“我想,你是不是有什麽對付雷公的妙招?”
小狐一聽到雷公,引發她內心殺身之仇,咬牙道:
“他又去害你?真是不作死不會死!醫神,我上次跟你說的,我死後,我的衣服你要收藏好——”
“都收藏著呢,英姐好好地給疊好,放在衣櫃裏,隔一段時間就拿出來晾曬。”
“那就好。它是對付雷公的一件法器。”
“法器?”
“我上次被雷公偷襲,沒有來得及施展開,你把衣服帶在身邊,這樣……”
小狐在張凡耳朵邊說了一番話。
張凡連連點頭稱是。
夜深,還有五分鍾到零點。
天健大廈樓頂,張凡、孟津妍和臘月埋伏在樓梯口後邊。
六隻眼睛,緊緊地盯著懸梯。
張凡手裏拿著小狐的衣服,而孟津妍和臘月,手裏各自提著兩支噴水槍,槍膛裏灌滿狗血貓尿和汙油混合液體,空氣中微微地散發著奇怪的味道。
“師兄,你倒好,捧著美女的衣服,我們倆憑什麽就得擺弄屎尿?”孟津妍不滿地嘟囔著。
確實,她手裏的噴槍,味道有些嗆人。
張凡笑道:“浴池裏,我已經幫你放滿了水,搞定雷公,你就趕緊去衝洗就是了。”
臘月哼了一聲,不屑地道:“市長家的千金,你本來就不該參與這種事。”
“不該參與的是你!沒有你,我跟師兄完全搞得顛。”
張凡一看又要起波折,忙噓了一聲:
“你倆別鬧好不?提點精神,雷公來了,聽我口令,等他走到樓頂中央時再出手。要是今晚真把雷公給解決了,明天我帶你倆逛街,每人三十萬,隨便刷卡,好嗎?”
孟津妍斜了張凡一眼,繃不住笑了:“這還不錯。”
臘月冷冷地說:“我對掃街沒興趣。張凡,我那三十萬,你替我捐給慈善事業吧。”
孟津妍很不高興,刺了一句:“別搞道德綁架好不?”
正在這時,張凡輕輕拍了二人兩下,“來了!”
三人向懸梯那邊看去。
孟津妍小聲道:“什麽也沒看見呀!”
“我看見一隻手。”張凡道。
過了一會,慢慢地,從懸梯下冒出一顆頭來。
長長的頭,朦朦朧朧,看不大清,卻可以發現它在左右轉動,似乎在察看樓頂。
也許,他發覺這裏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