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章 樹葉夫人·美酒與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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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大人，你留在山腳下吧。”提利昂說道。
“我要上去見見樹葉夫人。”
“你上去，我們就見不到她了。”
“有馬瑞裏安在，我們就能見到她。”威爾淡淡說道。
他看出提利昂目光閃爍。
高尚之心因為有森林之子的鬼魂的原因，本地人都不願意親近這裏。——所以這裏的樹木就長得特別高大而茂密，如果說穀地鷹巢城座落在巨人之槍上，那麽高尚之心就是一柄巨人之劍。
巨人之劍四麵茂密高大的樹木都是森林之子可以隨意上下的通路——樹就是他們的路。雖然威爾並不知道心思頗多的提利昂想試探一下他的能力，但威爾去見樹葉夫人，有自己的問題要問。
身為新晉黑衣人的提利昂，隻能一切行動聽指揮。
雖然誓言對提利昂起的作用很有限，但是在瑟曦·蘭尼斯特還在威爾的手上的時候，他至少還是講上下之別的。——詹姆，依然是他最親的親人。
艾莉亞帶著她的狼，和波隆，安蓋等在山腳下。
高尚之心的路非常難走，山勢陡峭，走到中午，從山頂俯瞰下來，一行人依然在山腳處。
巨人之槍有人工開鑿出來的道路，而高尚之心，卻並無上山的道路。
三天後，威爾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巨人之劍的劍尖上。
這是一個筆直陡峭的山峰。
峰頂由幾十個巨大的魚梁木樹樁圍住，每一個樹樁的寬度，足夠威爾這樣的成年人當床睡。這些魚梁木古樹，被一個叫做艾瑞格的安達爾王砍掉。他和其他安達爾王一樣，砍伐能看見的任何魚梁木樹，屠殺任何能抓住的森林之子，森林之子的聖山——高尚之心被艾瑞格當成了一個血腥的屠宰場，所有堅守高尚之心的森林之子，全部被屠殺殆盡。
數千年來，一直有關於森林之子的鬼魂在此遊蕩不得安息的傳說。
威爾等在站在山頂，四周的平原之地盡收眼底，隻要有軍隊，不管從哪一個方向進攻，都逃不脫山頂人的監視。
“我聽說，人們隻要進入了樹樁內的山頂，在這裏就是被保護的。這些魚梁木的樹樁還在，樹樁外麵的魚梁木也全部長成了參天大樹，舊神的意誌並未離開這裏。”威爾說道。
“但人變得弱小的時候，神的意誌就會變得不可靠。”提利昂說話很尖銳，“如果高尚之心的舊神有靈，庇護著森林之子，那麽在高尚之心，就不會出現艾瑞格屠殺森林之子的血腥事件，這些多的魚梁木古樹，也不會被全部砍掉。”
克倫和費雷德去數了一數，圍住山頂的巨大樹樁，果然如威爾所說，是三十一個。
提利昂說道：“威爾大人，你上山來，樹葉夫人並沒有現身。”
威爾淡淡說道：“提利昂，樹葉夫人現在正在一顆樹的樹屋上看著我們呢。馬瑞裏安，請你坐下來，彈奏一曲荒石城的簡妮。”
“是，大人！”馬瑞裏安的精致華服已經變得肮髒不堪，俊美的臉龐也失去了光彩。三天跋涉，在無路的險峻山上走出一條路來，他已經累得全身疼痛，腳底是血泡，手上是血泡——那是拉著藤蔓上山留下的痕跡。
馬瑞裏安邊彈邊唱，一曲還沒有唱完，一個白發老婦人就出現在了山頂。她無聲無息的來到馬瑞裏安身邊，坐下，閉上眼睛，完全沉醉在了歌聲裏。
一曲歌罷，那老婦人依然意猶未盡。
“年輕人，給我再彈奏一遍吧，求求你了。”老婦人說道。
馬瑞裏安頭發發麻，卻不敢違拗，他於是又彈奏了一次。這一次，歌聲停歇了很久，老婦人才從歌聲裏脫離出來：“提利昂，給我酒。”
提利昂連忙把早就準備好的美酒遞給她。
這個老婦人，自然就是提利昂口中所說的樹葉夫人。提利昂本就很矮了，這個老婦人卻隻有他的一半身高，是半人中的半人，她坐在自己帶來的小木凳上，仰視著提利昂。
樹葉夫人的酒量很好，她喝光一袋酒後，又可憐兮兮的請求馬瑞裏安為她演奏簡妮和鄧肯的婚禮，馬瑞裏安果然會唱關於簡妮和鄧肯的所有愛情歌曲。這一次，樹葉夫人一邊聽歌一邊喝酒，最後，她在馬瑞裏安的歌聲裏睡著了。
威爾打量樹葉夫人，一頭長長的白發拖在地上，最少有她三個身高的長度。身穿粗布衣服，眼珠血紅，就好像兩粒亮得發光的紅寶石。這令她看起來非常的令人不舒服。她的矮身材，也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她靠在馬瑞裏安的小腿上就睡著了，手卻還是緊緊的抓著酒袋。
提利昂跪下來，看著樹葉夫人的臉非常多的皺紋，鬆弛的皮膚在脖子上疊起了層。
“她過得很苦，威爾大人。”提利昂的聲音異樣。小惡魔的內心柔軟的部分被觸動了。看樹葉夫人對酒的渴望，就知道她的生活有多麽的艱難。
褪去森林之子的神秘，她就是一個不知道年紀的可伶類人生命，一個人生活在高山之巔，成為了人族口口相傳的鬼魂。
“隻要她願意，她可以下山去，跟我們生活在一起。我不缺金龍，能為她請來歌手，也能為她買來美酒。她懷念簡妮和鄧肯，我也能為她請來畫師，按照她的描述，把她心中最美的簡妮和鄧肯畫下來。”威爾輕輕說道。他蹲下來，跟樹葉夫人一般高。
馬瑞裏安強忍心中不適，不敢移動。因為樹葉夫人靠著他的小腿在睡覺呢。殺手克倫和戰斧費雷德則是恭敬無比的看著樹葉夫人，眼睛中有濕潤。
森林之子的族群生活得艱難而瀕於滅絕，但是在這片維斯特洛大陸上，隻要有一絲的空間，就有他們不屈的身影——堅韌而淒絕。——樹葉夫人，就是這個族群生命的縮影。
樹葉夫人這一睡就是一晚，等馬瑞裏安從沉睡中睜開眼睛，他聽見了遠處傳來的說話聲——因為山頂上很安靜，正是清晨的時光，即使隔得遠，他也能聽見那些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馬瑞裏安幹脆走得更遠，他不想惹上麻煩。這是一幫他無法理解的人，處處透露出詭異：黑衣人，侏儒，高尚之心的鬼魂愛聽簡妮和鄧肯的歌曲……
“我不會離開這裏！”樹葉夫人對威爾說道，“我看不透你，你屬於陽光中的陰影，你在神的意誌之外。”她轉向提利昂，“古柯吖·比特佛，你跟著他沒有錯，我能看見一頂閃閃的王冠。”
提利昂說道：“樹葉夫人，你不想聽馬瑞裏安的歌曲了嗎？關於簡妮。”
樹葉夫人紅色的眼瞳一陣紅光閃爍。
“夫人，在絕境長城的北方，也有魚梁木。在臨冬城，有萬年魚梁木在史塔克家族的神木林裏，你的朋友，無處不在。我是人族，我是你和你的族人的朋友。”
“你想讓提利昂加入聖裁堂？”樹葉夫人說道。
“是的，麵對一切的紛爭和罪惡，唯有聖裁。聖裁堂有了森林之子的王子，更能保護森林之子的族群。在北方的森林裏，還生活著更多的森林之子，他們需要一個真正的王族領袖。寒神蠢蠢欲動，不團結一致，我們都再次麵臨著滅族。”
樹葉夫人的紅眼瞳盯著威爾，威爾坦然麵對，目光不瞬。
“威爾大人，我要最好的美酒和最好的歌手，那個年輕人，歌喉不錯，但是歌聲，帶著驚懼之意，我要真正的好歌手為我唱簡妮。”
“如你所願，夫人。”威爾單膝下跪，輕執起樹葉夫人的手，輕吻那冰涼的手背，“夫人，人族和森林之子，生而平等，本應友好和睦。我發誓守護人族和森林之子的和平，我以我的生命，守護我的誓言，夫人，跟我們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