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5章 無形交鋒
“瓊恩·雪諾!”威爾說道。
“我可以請求做精銳軍的指揮麽?”盧斯·波頓說道。
“不能!”
“為什麽?我還比不上一個沒有打過仗的小孩?”
“這是軍令。”威爾淡淡說道。他認為盧斯·波頓的話有點多了,於是就把這種感覺表現在了臉上。
對於一個穿越者來說,盧斯·波頓的可怕和城府,威爾早就心知肚明。
“既然是軍令,可並沒有召開軍事會議征求大家的意見。威爾大人,你要士兵和渡鴉,我都聽從軍令。但我建議今後有類似的軍令,先召開軍事會議,在會議上給我們一個提前知道的尊重。”
“這是高等軍令,不用先告訴你。——埃布爾,黑丫,波德瑞克·派恩,你們去把盧斯大人的學士和渡鴉全部帶走。”威爾後麵半段話是衝等候在帳篷大廳裏的隨從們說的。
“是,大人。”幾個聲音一起回答。
盧斯·波頓一點難看的表情都沒有,他的眼睛看著威爾,威爾的眼睛也在看著他。
威爾從波頓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的存在,這個人的心就好像是死的。
“威爾大人,我的士兵,沒有我的命令你可是無法調動。不過我是最遵從軍令的人了,我馬上就給大人兩百精兵。”
“謝謝盧斯大人。”威爾淡淡說道。他一直和盧斯·波頓對視著,心裏也慢慢的有了一絲寒意,這家夥的眼珠就好像沒有生氣的兩粒琥珀色,你的目光看進去,就好像陷進了一個空洞的無邊曠野。
無情!
沒有人能像盧斯·波頓這樣如此無情。這個無情不是他的心的歹毒,而是他的言行舉止不帶人族的情緒。好的情緒或者不好的情緒,他都沒有。
這種人的手裏拿著剝皮刀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麽的穩定。他在剝皮一個活人的時候,估計和剝皮一隻野兔的感覺是一樣的!
盧斯·波頓慢慢的起來,威爾也是個與眾不同的首領,任何人都不願意和盧斯·波頓說話,對視,獨處,但他偏偏闖進了盧斯·波頓的小帳篷,並且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和盧斯·波頓那無情的眼睛對視,從未移開。
這是盧斯·波頓第一次遇上不怕他的人,最少表麵上是如此。
盧斯·波頓深知恐怖堡的威名,沒有那個貴族老爺和騎士不畏懼恐怖堡。
波頓家族的族語是‘吾刃尚鋒’,但波頓家族的人卻更喜歡另外的一句話是‘落(luo)體的人少有秘密,但被剝皮的人沒有秘密’。
威爾盯著波頓穿衣服,他是第一個如此無禮的人。盧斯·波頓終於感覺到了威爾的壓力,他的無情的眼神對上威爾的眼神,他感覺威爾的眼神更無情。這令盧斯·波頓的心裏開始很不舒服。
威爾在盯著盧斯·波頓的鎧甲上繡的家徽看:粉色的底,上麵是鮮血灑滿的紅點,中間站著一個血淋淋的被剝掉了皮的人。
威爾在想,什麽樣的信仰和經曆造就了波頓家族的剝皮於人的可怕傳統。
這的確很恐怖!
威爾也注意到了盧斯·波頓的侍衛女傭們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盧斯·波頓在的這一片營地,都很安靜。
一種極其不正常的安靜。
大軍中,一處絕對安靜的地方,這很難想象。
這比葛雷喬伊家族的鴉眼攸倫的寧靜號更可怕。鴉眼攸倫的船上安靜,是因為他割掉了水手和船工們的舌頭造成的,而盧斯·波頓無須割掉任何人的舌頭。
這是威爾和盧斯·波頓的第一次正麵交鋒。
簡單的對話,禮貌的對視,無須解釋的軍令,輕言細語的說辭,卻足以壓垮心理脆弱的人,令勇氣和膽量稍微差一點的人露出怯意。
並不是拿著刀劍或者大喊大叫才是對決。
這種無形的對決,是屬於人和人的心理層麵上的。
羅柏表麵上是無所畏懼的,但他心裏怕極了盧斯·波頓,整個北境的貴族騎士,都畏懼盧斯·波頓。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波頓的先祖羅伊斯·波頓二世,曾攻占並燒毀臨冬城,把史塔克家族的人全部抓去剝皮,所幸混亂中有史塔克家族的子孫得以逃脫,從而最終東山再起,召集封臣和波頓家族大戰,反敗為勝,迫使波頓家族在滅族和永遠效忠於史塔克之間做出了艱難的選擇。
威爾此來,第一個打破了盧斯·波頓的清晨時光,這是盧斯·波頓遇上的第一次。就算是臨冬城的艾德·史塔克,不是萬般無奈的軍情,也不會在盧斯·波頓的極其短暫的清晨時光闖進他的帳篷,艾德·史塔克總是很尊重下屬的意願。
大軍紮營在距離欒河城不遠的綠叉河邊,距離真正的戰場還很遠,這裏也沒有發生任何的緊急軍情。
威爾走後,盧斯·波頓有被人刺瞎了眼睛的感覺。
他的負責渡鴉的學士和渡鴉一起,被威爾的人帶走了。早飯後,他還要給威爾兩百精兵。
盧斯·波頓起初是要拒絕的,但是威爾站在他的小帳篷的門口,就好像一把已經出鞘的劍,這令盧斯·波頓想到了威爾的黑色龍骨劍,削鐵如泥,殺人於無形。
威爾的劍術享譽北境,凡是和威爾一起征戰過西境的北境貴族無一不印象深刻。盧斯·波頓也深知自己不是威爾的對手,他的旗下騎士誰也不是。
“叫柯林·波頓進來。”盧斯·波頓坐在餐桌上輕聲細語的對侍女說道。
“是,大人。”侍女的聲音也同樣輕如微風。
柯林·波頓是盧斯·波頓的守衛,大帳篷外的一道防線,任何人來找盧斯·波頓,包括最高長官羅柏,都是先要過柯林·波頓這一關的,這是規矩,史塔克家的人從不踐踏下屬的規矩,他們總是很尊重。
柯林·波頓是盧斯·波頓最喜歡的一個侍從,彼此毫無血緣關係,那個小夥子因為作戰勇敢武藝超群被盧斯·波頓收為了義子,做了他的侍從,這是所有想有作為的少年最快的晉升之路——做大貴族的侍從。
不管是艾德·史塔克,還是勞勃·拜拉席恩,他們都做過別人的侍從。這也是貴族之間的傳統。而科林·波頓並不是貴族,他隻是一個無產的自由民。他以前本沒有姓。
柯林·波頓進來了,這是一個很剽悍的戰士,卻在盧斯·波頓的麵前簌簌發抖。
柯林比盧斯高大強壯多了。
“怎麽回事,威爾來到我的帳篷,我一點都不知道。”盧斯·波頓說道。
柯林全神貫注才聽清楚盧斯如輕風般柔和的話。
“父親大人,我一個字沒問出來,就被威爾大人的侍衛捆了雙手,扔進了樹叢,有把劍指著我的咽喉。”
這令正在吃東西的盧斯的手停在了空中,他的手裏拿著一片麵包。
“你要進來通報,威爾大人的手下把你給綁了,還用劍逼著你?”他輕輕說道。
“是的,父親大人。”柯林的額頭已經滾落冷汗,鎧甲內的內襯已經全部濕透。
“其他的侍衛呢,他們都是死人嗎?”
盧斯·波頓的士兵們的軍營帳篷距離他有點遠,但有一個五十人的侍衛團住在他的大帳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