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又是一年
今年的元旦節,依舊同往年一樣的熱鬧,但衛姝始終想著過了年楚寧風就要離開,實在高興不起來,最多的也就是揚起嘴角笑笑而已。
太夫人看出來她有心事,猜想是為了和親的事,這件事在京城已經不是個秘密了。她原是想安慰衛姝幾句的,可轉念一想,自己還有些舍不得楚寧風走呢,哪裏安慰得了別人,隻能作罷。
這一晚,大家還是跟以前一樣,吃過晚飯後就去院裏放爆竹,凡哥兒又大一歲,卻絲毫不影響他喜歡爆竹,慧姐兒還是一樣膽小,躲在二夫人的身後,至於才剛滿月沒多久的雪姐兒則是被楚寧飛抱在懷裏,包了個嚴嚴實實,反觀四夫人臉上表情就淡了許多。
次日,楚寧笙帶著兩個孩子回將軍府,太夫人高興的抱著明哥兒,晴姐兒則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也不吵鬧。
楚寧笙陪太夫人說了會兒話後,便起身去了聽雨軒,將兩個孩子留在這裏陪著太夫人。
衛姝早聽說她來了,就等著她呢。
“快屋裏坐。”衛姝將她迎進暖閣,兩人坐到臨窗的炕上,這才感覺暖和幾分。
“原是想昨兒就來的,家裏事多,沒走開。”楚寧笙笑著說道,“聽娘說昨晚很熱鬧。”
“人一年一年的多了,自然就熱鬧起來了。”衛姝笑著說。
楚寧笙知道她指的是雪姐兒:“還真是人如其名了,雪姐兒長的可真好看,那皮膚白的跟雪一樣。”
關鍵是還不吵人,那麽乖巧可愛的一個孩子,也不知怎麽地,四夫人竟然就是不喜歡,平時連抱都不抱。
“長大後隻怕更好看。”衛姝啜了口茶,笑著說。
楚寧笙笑著點點頭,倒是沒有再繼續這話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我聽沈騫回去跟我說,這次和親大哥要負責隨行護送公主,可是真的?”
其實沈騫跟她說,那必然就是真的,隻是楚寧笙不太相信,偏要來問問衛姝。
此去和親路途
遙遠,楚寧風去了還不知何時能回來,途中危險重重,她更怕的是楚寧風出事。
“是真的。”衛姝低頭看著茶杯,輕輕說,眉宇間浮起一抹憂思,“過了元宵就走,他說要三四個月才能回來,我瞧著卻是要更久。”楚寧風一向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子,恐怕為了不讓衛姝擔心,故意將時間往前說了。
楚寧笙默了一會兒,才說:“會有危險嗎?”
“不好說。”衛姝抬起頭來,看著她盛滿擔憂的眼睛,忽然笑了笑,道,“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他這十幾年,什麽事沒遇到過,這一次也能平平安安的回來。”
這話,也不知是在安慰楚寧笙,還是在安慰自己。
楚寧笙歎了口氣,說:“大哥他這十幾年都沒怎麽過過安穩日子,原以為從西北回來,能過的平淡些呢,沒想到……”
沒想到邊關戰爭不斷,哪怕楚寧風已交了兵符,卻依舊為戰事操心。
這些話楚寧笙是不敢跟太夫人說的,怕她也跟著著急,思來想去,隻能跟衛姝說說了。
“你別想太多。”衛姝說,“他還有兩個月才走呢,”
明明楚寧笙是過來安慰衛姝的,不知怎麽的兩人的角色調換過來了,她不由苦笑了一下:“還想著來安慰你呢,沒想到是我自己先沒繃住。”
衛姝倒是不介意這些,她笑了笑,說:“也不是一定會出事,這次隨行護送的還有很多其他的將軍。”
許是這次和親絕對不能出事,所以如今還在京中且閑著的,陛下幾乎都派去保護公主了。
“那就好。”楚寧笙到底還是放下心來。
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臨近新年,衛姝每日也開始變得忙碌,幾乎沒什麽時間去想這件事。
新年那天,將軍府裏格外熱鬧,無論是主子還是丫鬟們,臉上都是一片笑意融融,聽雨軒裏放了假,玉含回家去過年了,趙媽媽領著下麵一群丫鬟婆子布置衛姝
派下來的任務,竟也是忙得每個歇息時間了。
傍晚時,大家聚在一起吃飯,許是今年添了新丁,太夫人瞧著比去年要開心的多,還給幾個小的都封了荷包,裏麵裝了好些金瓜子。
衛姝也陪著太夫人喝了兩杯酒,臉蛋有些發燙,腦子也暈乎乎的。
除夕夜要守歲,大家吃過飯後,就擁著去了次間,打牌的打牌,隔壁男人喝酒的喝酒,倒是其樂融融。
太夫人酒喝多了,連牌都看不清,到最後索性也亂出,衛姝更是個連牌都抓不明白的人,整場下來輸了很多。二夫人跟四夫人淨贏了,臉上也浮起了笑。
過了亥時,小輩們湧上來給太夫人說吉祥話,慶祝著新年快樂,外麵的煙花炮竹滿天飛,熱鬧非凡。大家擁著太夫人去外麵看煙花,放的都跟去年差不多,衛姝看的索然無味,卻也還是站在楚寧風的身邊。
他喝了不少酒,衛姝聞著酒味有些刺鼻,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問道:“您喝了多少?可難受?”
“沒多少。”楚寧風朝她身邊歪了歪身子,學著她的樣子,也小聲說,“還清醒著呢。”
衛姝扭頭看他,他的眸光果然清明,在煙花火光的襯托下,竟格外明亮耀眼。
她笑起來:“那您明兒早上起來可別喊頭疼。”
楚寧風沒說話,隻是笑著握了她的手。
兩人的小動作沒人發現,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煙花上呢。
等煙花放完,大家也都累了,各自回院去歇了,太夫人還勒令了明早上誰都不準去請安,她表示自己要睡個懶覺。這話當然是說給衛姝聽的,畢竟隻有衛姝日日不落的去請安。
回了聽雨軒,衛姝洗漱完後便躺上了床,楚寧風沒一會兒也進來了,一把將她攬進懷裏。
許是喝了些酒,衛姝的腦子還有些興奮,抱著楚寧風的腰說道:“想不到我竟然在這裏過了兩個年。”
楚寧風聽著覺得好笑:“怎麽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