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真相
曾經的回憶碎了一地，穀欣晴撿起，努力拚湊，而後又碎，再撿起，拚湊，直到有一天再也拚湊不來。
走進肯德基店，段默隱環顧四周，摸著桌子，這裏都沒有怎麽變，慢慢走到以前的常坐的位置，多少年沒有來了。卻有一個女孩子坐在那裏，穿著白色襯衫，半身裙，神采奕奕，沒有半分憔悴，像個學生模樣。
穀欣晴正在吃著漢堡，看到段默隱有些驚訝，放下漢堡，用紙擦了擦嘴，出聲，“你怎麽會來這裏？”
“那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段默隱麵無表情的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現在幾乎每天都會來這裏懷念我的過去。”穀欣晴有些自嘲的笑了，接著又說，“這個地方對你來說可能不願意再想起。可是對我來說真的太重要了。”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穀欣晴差點哭出來。
一包紙巾遞了過來，穀欣晴抬頭，看著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決定說出口，猛然抓住了段默隱的手，“我，不是為了錢…離開你的。”
“我知道。”男人的聲音很淡，卻還是推開了抓住自己的手。
學生時代的段默隱喜歡這家肯德基店裏的那種氛圍，安靜、溫馨，沒有太多聒噪的聲音，那樣不會打擾到自己。他默默地注視著窗外的風景，接著又低頭閱讀自己手中的書籍，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笑了。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一切都是那麽的和諧。穀欣晴上來就看到了這一幕，耳中已經快要著魔，都是嗡嗡作響的警笛聲。聞了身上，沒有血腥味兒，就慢慢和平常一樣走了過去。
段默隱抬頭看著她，嘴角微微彎起，想要伸出手，想送卡羅拉的車鑰匙，卻在她的下一句凝固了臉，停住了手。
“我們分手吧！”心痛得快要忍不住了，穀欣晴想馬上轉身，但還是坐了下來。
男孩沒有說話，藏在桌下的手本想拿出來卻沒有拿出來。就這靜靜地看著她，她也這麽直視著自己。“為什麽？”然後保持著聲音的平穩段默隱問出了爛大街的話。
“你爺爺給我了很多錢，我一輩子也沒見這麽多錢，算了一下，和比你在一起更實惠。”裝作無所謂的喝了一杯白開水，穀欣晴不敢望著他的眼睛。
段默隱聽了，一皺眉，一股怒火埋在心裏，不敢置信，也不由得不信。她最愛的還是錢啊，自己比不過。他起身，他信了，也走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吃力。
穀欣晴轉頭看著，直到他消失不見，自己的身子卻在不停的晃動著，佝僂著腰，緊咬著那幹裂的嘴唇。一次次警笛聲，輪子的吱嘎聲，在段默隱走之後，停在了肯德基店門口。
負案在逃，穀欣晴聽到警笛聲。時至今日，還記得當尖長刺耳的警笛聲，那聲音劃破店裏靜謐。陣陣的腳步聲，公式化的聲音響起，“穀欣晴，你涉嫌一起殺人案，請與我回去協助調查。”
“好。”
警察有些驚奇，那幾天潛逃的女孩子是她嗎？怎麽會這麽平靜。
回想今天上午，穀欣晴躲在租的房子二樓，高度戒備，聽見樓下有聲響，覺得不對勁，白天應該不會有人。偷偷往樓下一瞄，怎麽又是這個男人，這些年給了他多少錢了，該還的，不該還的，都還完了！
樓下翻東西的聲音，穀欣晴又走回房間，她不打算搭理了，反正家裏根本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可是當腳步聲到樓上的時候，這就不一樣了，穀欣晴產生了警覺，連忙用衣櫃將臥室的門的堵住。
沒想到他使用鈍器砸臥室的房門，邊砸邊大吼：“你爸死了，但是欠的錢可沒有還，你個小娘們，聽說還有錢上了大學。”
穀欣晴一邊堵著門一邊報警，但是手機卻一直打開不了，“媽的。”把它甩到一邊，想著該怎麽辦。
話落，一個斧頭直接劈進了門，直直在穀欣晴的眼前不過五厘米。留下門的滿地碎渣。“你躲不了的，沒有錢，你就去賣。”
賣？絕對不可能！看著門快被砸開了，穀欣晴倏地站起來後退，搬起一個巨型花瓶，衝著門打開後的男人的臉就砸過去……
男人是喝了酒的，可能也以為這小娘們的也不怎麽敢反抗。花瓶砸過來瞬間，沒有任何防備，因為花瓶的衝勁，直接退著樓梯，踩空，直接摔了下去。
“嘭！”
巨大聲響震客廳地板上，鮮血淌了一地，穀欣晴的手也被花瓶的玻璃碎片割傷了手。視力極好的看著大片血水蔓延溫熱。當漫天警鈴響起，穀欣晴才回神，我殺人了？轉頭看著地上的手機屏幕，刺眼的110。
深吸一口氣，穀欣晴不想再回憶了，“唉，說多了都是淚，祝你幸福吧。”
“你，這十年是怎麽過來的，很…辛苦嗎？”還是忍不住想關心，即使是沒有了愛情，那麽友情，我還是願意給你。
想起監獄裏的時光，穀欣晴突然覺得，可能臨城林更適合自己，“不辛苦，其實很充實。”
段默隱把支票放在桌上，遞了過去，“我覺得你會需要。”
看著支票，穀欣晴冷笑了一聲，拿起，把它撕了，“我寧願偷，都不想要你的錢，我隻希望你永遠活在對不起我的回憶裏。”這時，她覺得她的內心的被陰暗麵給吞噬了。
段默隱頓時感到一陣寒意襲上心頭，看著她低聲說著，默不作聲。說完，穀欣晴站起來，眼裏流露出了輕鬆的神情，轉身之際，眼淚湧出了眼眶，滴落，濕潤了地麵。
窗外，天已經很黑了，唯她有高跟鞋踏在地上發出的聲響，我是驕傲的公主，即使眼淚滑落，但絕不低頭。段默隱抬眼，看到的，隻有她一個故作堅強的背影，和燈光下她獨一人的倒影。
對不起……
看著街道的人來人往，穀欣晴不知道該去哪。低頭，嘴角微笑：我總是要在原地等你的，隻看你願不願意回頭看看我。然後我發現，可能人都沒有變，但原地已不複存在。這城市總是風很大，孤獨的人其實沒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