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玉妃
言熹又問了幾件關於裴還的事情,顧如槿都一一回答了。
言熹內心這麽多年的鬱鬱不平似乎在這一夜得到了疏解。
老天爺並沒有將人逼到絕路,不是嗎?
門外人影晃動,張福全見顧如槿進去多時還不出來,便有些著急。
顧如槿朝門外看了一眼,正色地看著言熹,“四殿下的事情可是姑姑做的?”
言熹的表情一變,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不鹹不淡地道,“景氏不仁在先!”
她知道顧如槿來這裏,定是查到了什麽,或者有人將她供了出來,可是她雖死不悔。
景氏皇族最後一根獨苗也要毀在她手裏了,剩下的皆是高傲自大平庸無能之輩,這些殘兵老將正好跟趙家狗咬狗一嘴毛,至於景衡很快就會下去和他的父母團聚了,想到這裏言熹就像仰天大笑。
顧如槿無奈勸道,“相公有自己的計劃,姑姑如此行事反倒橫生枝節!”
她並沒有跟言熹講什麽為了天下百姓的大道理,被痛苦和仇恨折磨了半輩子的言熹沒有陷入癲狂的地步已經是心性堅強了,如何還能顧及百姓的死活。
言熹麵無表情的臉僵了一瞬,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我是不是誤事了?”
她以為顧如槿是來質問她的,都做好了反唇相譏的準備。
顧如槿輕笑,安慰道,“還來得及糾正!”
“姑姑且安心待在這裏,相公很快便會想法子接姑姑出去!”
顧如槿臨走前留下了這句話,並帶走了言熹的一件貼身信物。
張福全看著垂頭走在前方,步履匆匆的顧如槿,小心地問道,“長公主可有問到什麽?”
顧如槿一臉失落地搖頭。
張福全愁眉苦臉地歎息道,“這可如何是好啊!”
二人一路回了刑房。
雲雀早就回去複命了,刑房內一片安靜,就連燭光都弱了許多。
“將他二人叫醒!”顧如槿坐在椅子上沉聲道。
看守的太監粗暴地給了順喜二人一人一桶涼水。
順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幽暗的燈光,陰森的環境讓他以為以為自己來到了地府,可身上的疼意和濕漉漉的涼意,讓他知道自己還活著。
顧如槿將從言熹那裏的玉指環戴在手上,緩步上前,輕輕抬起手指在順喜眼前晃了晃,指環上金色的蘭花在燭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晃得順喜閉了閉眼。
“我手上的指環好看嗎?”
順喜恍恍惚惚地看向那抹金光,赤金的蘭花清清楚楚地映入眼簾。
“這個指環是我從言氏那裏拿來的,看著她還挺喜歡,都不舍得送我!”
順喜瞬間瞪大了雙眼,這赤金蘭花指環怎麽會在她這裏?
就連一旁的的小玉也頻頻側目試圖看清楚顧如槿手裏的東西。
顧如槿也不管別人是什麽表情,手掌來回翻動,自顧自地欣賞起來。
張福全奇怪地看著顧如槿,接觸這麽長時間,也沒見她多喜歡這些金銀玉飾。
“張總管,你看看這個男人戴著合適不?我相公最喜歡蘭花了,送給他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張福全掩嘴偷笑,原來是為了博美男一笑!
“長公主當真是上心了!”
顧如槿嘿嘿笑著把指環收了起來,“好了繼續問話吧!”
顧如槿轉身雙手背在身後,繞著順喜二人走了幾圈,沉聲道,“你們說說吧!那天晚上月黑風高,到底見了什麽人?”
見二人仍是不說話,顧如槿歪頭看著順喜,繼續問道,“有人看到一男一女兩個身影出了弱水軒,往冷宮的方向來了,你還要我繼續說嗎?”
“沒有!我們沒有往這邊來!”順喜突然激動地叫了起來,身子也跟著劇烈地晃動,連身後的柱子也跟著吱呀吱呀作響了。
見他如此表現,張福全眼睛驚喜地亮了起來,這孩子還是年紀小,根本沉不住氣!
“從弱水軒到冷宮!”顧如槿仰頭思考了一陣,“有畫妃的潑墨閣……幾個嬪妾住的永年殿……還有……玉妃的如意殿!”
顧如槿的語氣幽然,語速緩慢,似乎是在給順喜思考的時間,說道玉妃是更是加重了語氣。
玉妃!
小玉的腦中靈光一現。
玉妃是安國公府送進宮的,陛下本就對她諸多猜疑,這幾年都沒召她侍寢,說是她指使的,陛下定然會相信!
顧如槿示意太監行刑。
沾了水的鞭子抽來血肉模糊的身體上,又激起了一團血色。
顧如槿不忍直視地閉上了眼睛。
最終,小玉似乎熬不住了,虛弱地叫道,“是……畫妃……是畫妃娘娘指使的!”
顧如槿嗤笑,“那日畫妃娘娘在禦花園受了涼身體不適,夜裏還叫了太醫,你們誣陷人也要查清楚了!”
見小玉召了供,順喜也不再堅持,垂著頭,有氣無力地道,“是……玉妃娘娘!”
說完話隨即昏死過去,不知道是真暈了還是裝的。
顧如槿和張福全對視一眼,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刑房。
“我就總看著玉妃不想是個簡單的人物,沒想到在弱水軒安排了這麽多人!”張福全低聲道。
顧如槿沒有回答,隻是沉默地走了,身後的太監舉著火把將一條偏僻幽暗的小路照的透亮。
她的心裏並不好受,為了保住言熹的性命,她不得不犧牲無關的人,這個就是身處這莊嚴肅穆的深宮的必須要會做的一件事,她隻是暫時住在這裏,可顧璟弘卻要被永久囚禁,自此變成一個麵目全非的人。
半晌,顧如槿幽幽歎道,“這二人的話也不能全信,咱們要講究真憑實據!”
可知她知道,景衡會更願意相信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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