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請你當國師
突變的畫風讓衛萊有些措不及防。
「當虞國駙馬？」娶公主，當外戚。這還真是個終極軟飯的選擇啊。
「我……我還真沒想到這個啊。再說，我可不想這麼早就結婚。」更何況自己還要那麼多秘密，衛萊心裡默默補了一句，有點慌不擇言。
雲舒子哈哈大笑起來。
見此，衛萊頓是瞭然，又是這個老頭在打趣自己。
「財色兼收是不錯，不過我還真用不著。」衛萊正色道：「正兒八經地和他們談便是，他們助我願力修行。我幫他們平了和親之事。」
雲舒子緩緩點頭，隨後手中捏了一個印結，虛空一比：「說什麼來什麼。倒也是一種緣分啊，你且仔細看。」
半空之中，伴隨著雲舒子手指一比，出現了一幅畫面。
赫然是虞清知在一處靜室里大禮參拜，一封書信緩緩浮現，虞清知道聲音也漸漸傳來。
衛萊眉頭一挑，認了出來。
這是應該是虞清知與雲舒子之間交流的一個秘寶，傳說中的飛影傳信。
等於是留了一道文字+影像+聲音結合的多媒體留言。
這東西價值不菲，估計也是虞清知費了很大力氣這才求來的。
能這麼捨得地用掉，著虞清知對虞清儀的感情真是不淺呀。
影像的內容很簡單，果然也印證了雲舒子的猜測。
「懇請雲舒子前輩出山，如果前輩願意出手抵擋北燕，願以國師之位相配。」
雲舒子播放完了這些，不再多說，而是看向衛萊。
國師之位可並非是小事。
虞國國師空懸多年，卻一直以來都十分惹人垂涎。
成為虞國國師，不僅意味著可以吃公家飯，成為虞國頂層權貴，坐擁無數資源。
更重要的是成為國師，就可以受國民願力加持。因此，虞國國師寧願空懸，也絕不會隨意給人。
這可不是一個寵臣的名譽職位。
「前輩對於國師之位難道就不心動嗎？」衛萊問道。
「小滑頭。」雲舒子說道：「這萬事萬物都是有利有弊的。願力修行當然進展即速，如果你現在登上皇位，就立刻能有金丹期高階的修為。這種好事，看起來美妙，但是……」
「這也意味著，你終身再難適應自身真正的力量。你無法再通過自身修鍊實現突破，只有繼續往願力之路上走。」
「這國師之位也是如此，雖然他能讓我突破修為。可是一旦什麼時候國師之位沒了，卻可能讓我元氣大傷，反而修為退步。」
衛萊明白了。
願力修行之路看似簡單，但裡面有一個關鍵點。那就是願力增長之路是否可靠長久。
依靠皇權給的，那什麼時候皇帝一變，權力更迭，那願力自然散去。
反倒是衛萊，他如果擔任國師，卻是可以藉助國師之位大建濟世大學。
到那時，無論國師之位是誰，都不會影響衛萊的願力。
因為，百姓願意朝拜的是能夠給他們治理蝗災/修築水庫/治病教書的濟世大學夫子衛萊，而非只是朝廷里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國師。
甚至，如果衛萊不怕虞國朝廷圍剿。現在就在濟世大學里立下祭祀之物，那願力就會源源不斷而來，瞬間就能突破築基期。
所以，這一條路適合衛萊，卻不適合雲舒子。
「那就讓我……會會他們好了。」衛萊凝神低語，腦海里已經轉出了無數方案。
……
靈光墟的小院里，將飛影傳信用掉以後，虞清知就陷入進了深切的焦慮之中。
他們兄妹兩人這幾個月千方百計交好雲舒子，命人在雲舒子道場雲雷山投入巨大，纏得雲舒子沒辦法了，這才給了他們一道飛影傳信。
雲舒子當時說的是，只要兄妹倆不纏著雲舒子為國出征，有什麼事需要求助的，可以用這飛影傳信。
結果……
這才沒過多久，虞清知就把這飛影傳信用掉了，而且還是虞清儀和親之事。
「和親，說到底還是得有法子能夠抗擊北燕。這還是在尋前輩出山……雖然用詞足夠婉轉，但說到底還是掩耳盜鈴。」
「如果萬一激怒了前輩……那該如何是好？」
「可恨而今國事頹唐，國家疲弱，希望只能寄託於這種飄渺不定的強援上……」
虞清知患得患失地想著，心情也是越發焦躁起來。
他甚至感覺，眼下每一分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如果雲舒子前輩不出手……恐怕就只能去求大哥了。只是，那樣一來，恐怕反而會誤了國家大事，造成更大的變亂……」虞清知腦海里無數個念頭涌動。
他本來有著極好的作息規律，而今午休時間，照例是要憩息一會兒的。
可現在，卻是越想越擔憂，越想越精神，直至怎麼都睡不著了。
就這樣亢奮了一陣子后，虞清知的心情平淡下來，輕嘆了一口氣：「飛影傳信雲舒子前輩定然是收到了，沒有回復，沒有震怒，至少不會是更壞的結果。」
這樣想著，虞清知反倒是困意襲來，人靠在燒著火炕的床榻旁，熏著暖暖的香風，有些迷迷糊糊地想睡覺了。
在這迷糊之間，他就這麼見到兩人，從空中徐徐落下。
窗紙隱約的視線里，似乎就是雲舒子。
站在雲舒子身邊的，是一個目光跳脫，衣著微微又些奇特的男子。
只聽那男子道：「聽說，只要能夠幫助虞國抵擋北燕，避免公主和親的悲劇，就能就任國師之位？」
有些昏昏欲睡的虞清知立馬清醒了。
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推開門，見到了在院中站立的兩人。
他首先當然是見到了雲舒子，其後才反應過來剛剛的聲音不是雲舒子的聲音，而是那個有一面之緣的衛萊。
「正是如此！只要能夠抵擋北燕，國師之位虛位以待！」虞清知高聲道，又驚喜又不敢置信地看著雲舒子與衛萊問道：「敢問是衛萊道友幫我說服了前輩出山嗎？」
虞清知說完，雲舒子就搖頭失笑：「看來，你還是沒睡醒，繼續睡覺比較好。算了，不逗你了。你們虞國道國師，我是不會去當的。但是，衛萊卻是一個比我更合適的人。」
「至於你們覺得是否合適，能不能擋住什麼北燕強敵，你們去吧。老夫啊，倒是真多想睡覺了。」說完，雲舒子的身影漸漸變淡，最後消失在了原地。
顯然，這是雲舒子這位元嬰期大佬的遁法。
虞清知聽完，怔怔地看著衛萊，好長一陣時間沒反應過來。
衛萊當國師？
衛萊能幫助虞國抵抗北燕？
無數個問號浮起，但終究是讓虞清知比起剛剛的焦慮好了百倍。
他鄭重一禮，躬身道：「是要道友能助我虞國抵抗北燕，免去舍妹和親之苦，國師之位隨時恭候。若有其他任何要求，只要我虞國力所能及，絕不吝嗇。」
衛萊微微點頭，對眼前的虞清知生出了一些好感。
以虞國之大，頂尖高手不計其數，能夠競爭國師之位的，肯定也有大把。覬覦這個位置的，肯定都是數不勝數的金丹期，甚至元嬰期初階的高手。
衛萊一個練氣期的修士來當這個國師，虞清知能夠這個態度，心胸與氣度的確不俗。他也看得出來，這並非單單隻是雲舒子一句話可以做到的。
「殿下就不擔心我是欺世盜名之徒，高談闊論卻無用之輩？」衛萊好奇地問道。
「一則，雲舒子前輩金口玉言，我信。」
「二則，無論道友信不信，其實我聽說你的事情以後，很羨慕你，也很敬佩你。無論道友能不能成功助我虞國抗擊北燕，我都願意通道友來試一回。」
說著，虞清知便說起了衛萊救下文維光后元劍門的事情。
「道友是元劍門不出世的天才，這麼好的天賦只要好好修鍊，不要中途橫死，突破元嬰期都只是時間問題。這也意味著比起這區區國師之位，道友的安危反而是更重要的。」
「如此千金之軀，道友捨得，我虞清知又有何不舍？」
衛萊靜靜地聽著，一時間胸中也頗有感懷之氣。
這個虞清知還真是個又些傻傻憨憨的感覺，但偏偏也是這種感覺，讓衛萊不必多想就天然對他有了幾分信任之感。
……
就當衛萊與虞清知在房間內陷入沉默的時候，外間，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來。
隔著老遠，就能聽到一個風風火火的聲音。
「皇兄，今日我可真是有大發現。」
「那濟世大學的衛萊果然有問題，上次我還納悶說他怎麼就搞定了雲舒子，絕對不單單是天賦好。」
「這次我偷偷潛了進去，還真是大有發現，真是想不通啊，那小子的腦瓜子是怎麼長得呢？我們沒想到的，竟然都讓他想成了！」
「接下來我要干一票大的，不管了，皇兄你直接答應幫我就行，不行也得行！」
「那就是，接下來我們兄妹倆想盡辦法，也要把那個衛萊給我綁回去！」
「計劃就……」
嘭……
門被推開了，來了個靚麗的女郎，正是虞清儀本人。
虞清儀推門入內，剛剛準備繼續說起自己的計劃，結果發現房間內的氣氛與情況有點不對勁。
虞清知捂著臉，臉色憋的通紅。
另外一人卻是幽幽地冒出來一句：「計劃就是什麼……我可以給你們出個主意，免得失敗了失望而歸……」
虞清儀終於反應過來，房間內竟然破天荒地除了虞清知外還有一個男人。
這可真是出乎虞清儀的預料，他們來這靈光墟也很久了，還真沒有誰拜訪入內呢。
更加出人意料的……顯然還是這個多出來男人的身份。
衛萊。
就是虞清儀嚷嚷著要綁架走的衛萊。
「咳咳……我覺得吧……綁架失敗了也沒有關係，你這不是自投羅網了么……」虞清儀尷尬了一陣子以後，全力穩住了心態。
她安慰自己：只要自己不感覺到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這麼做了一下心理暗示以後，虞清儀嘿笑了一聲道：「算了，計劃就取消了。皇兄，你們怎麼搞到一起的？」
「什麼叫搞……？」虞清知腦袋裡冒出一大堆問號，好一陣才穩住心態道：「你可別作怪了。我們都在商量著怎麼幫你擺脫和親呢！」
提到和親，虞清儀就像是一隻跳脫的兔子忽然間被打了一棒子，一瞬間沉默了下來，表情不悲不喜，就那樣尋了個椅子坐下，眼裡微微帶了一些希冀：「雲舒子前輩答應出山了？」
「沒有……」虞清知說。
虞清儀立刻就道：「那就不要做傻事，讓我瘋癲完這一陣子，好好享受一下人間生活就好。如果北燕人真要欺辱我，我也不是軟柿子。」
「那如果說有堂堂正正的辦法呢？」衛萊拍了拍手，說道：「燕國與虞國的事情，我這幾日也了解了一些。」
「要說燕國真敢興起大軍，全起進攻虞國的可能性並不大。一旦真的這麼做，反而會讓虞國國內的矛盾被壓制，舉國團結。他們之所以一直製造邊境摩操，說到底是為了轉移國內矛盾，因此需要一個足夠軟的柿子捏。」
「虞國國弱而富，因而就成了人家眼中的肥肉罷了。」
「虞國欠缺的，並非是完全可以抵抗虞國的國力與軍力。而是在長期的壓力之下，已經墮入了求和的怪圈。」
虞清知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在房間內來回踱著步子，轉得衛萊都有些要暈乎了，這才開口：「一語驚醒夢中人。」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確如此。」虞清知說完，又是無奈地道：「可是，虞國國內而今是一團亂麻。並不能形成合力抗擊燕國，於百官而言，燕國只不過是為了求一名公主遠嫁，最多索要的嫁妝太多了一些。」
「比起勞師動眾的戰爭，能夠用財帛女子換得和平，誰不願意？我們，缺乏真正決定性的力量。」虞清知又說：「這也是我將希望落在雲舒子前輩身上的原因。」
「一名元嬰期巔峰的大佬加入，足以動搖燕國與虞國之間的平衡。」
衛萊道：「這也正是我要找你的原因，我需要願力修行突破實力。」
「至於決定性的力量……」衛萊說著，從懷中拿出來一個平板電腦，然後播放起了一段視頻。
「我倒是有個東西，叫：遠程真理說服器。應該可以迅速說服燕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