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培羅和艾琳
“切，不過是培羅的一個分意識罷了，這些神棍竟然如此激動。”迦羅娜有些不屑地說道。
“分意識？”雷格納一愣。
“當然，像培羅這種高等神祇，信徒足足有百萬之多。如果每個人每天都進行一次祈禱，培羅隻維持一個意識他能忙得過來麽？”迦羅娜說道“所以，每個神祇除了一個主意識之外還會擁有許多個分意識，它們將會幫助神祇來處理信徒的祈禱。當然大部分的祈禱還是會被無視掉，隻有受到神祇眷顧的信徒才能引起分意識的注意。”
“原來是這樣……”雷格納恍然，然後他又一愣“老師你怎麽知道的？”
“哼，你老師是何等人物？！”迦羅娜傲然說道“雖然距離封神還有一定距離，但是諸神之間的那些破事我倒是也了解了一些，知道這麽點東西算什麽？”
“老師……”雷格納小心翼翼地說道“聽你的語氣似乎對那些神不是……恩……不是很待見啊……”
“待見？”迦羅娜冷笑“他們大部分曾經也不過是一介凡人而已，隻不過在各種機緣巧合之下碰巧獲得了巨大的力量而得以封神。而封神之後這些家夥就開始變得自以為是起來，認為這普天之下唯有自己才是真正的主宰，而人間凡物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你說就這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白癡怎麽能討我的喜歡？”
“……”雷格納啞口無言，確實，雖然未曾見過迦羅娜當年的風采，但是僅從傳說的隻言片語就能看出，迦羅娜當時肯定也是擁有赫赫凶名絕世強者，由此自然不難猜測她自己是個何等高傲之人。想要讓她對別人低頭，那倒不如殺了她來得簡單。
“剛才，就在剛才，那培羅還刻意為難過你。”迦羅娜接著說道。
“恩？”雷格納又是一愣。
“沒發覺麽？”迦羅娜略帶鄙夷地說道“那光芒現在同樣照在你身上，你可感覺到任何不適？”
“老師你說我才發現，好像真的沒了。”雷格納驚奇的說。
“那就是了。”迦羅娜說“那培羅剛才故意將光芒帶上了自己的力量，這種力量對在場的艾琳、伊妮莉斯以及馬丁都不會有任何傷害。你倒是說說，他剛才這麽做究竟是在針對誰？”
“可惡！”雷格納回想到剛才的那番痛苦，以及那一聲充滿了戲謔的冷笑聲，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那培羅剛才是故意在折騰自己，難怪他竟然會如此難受！
看來迦羅娜說的不錯，在培羅看來，自己這些凡人真的就是隨意揉捏的對象。他雷格納雖然沒有迦羅娜這些絕世強者的傲氣，但自認還是有幾分尊嚴的，現在發現自己被人戲弄一通，即便戲弄自己的是一個神，那也忍不住讓他火冒三丈。若不是看在艾琳如此堅定的份上，雷格納說不得就拉著她直接離開了。
而現在，艾琳也緩緩放下了她的雙手，然後半精靈少女抬起了自己的頭，睜開眼睛，注視著神像的雙眼。如果有人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艾琳的瞳孔已經從銀灰色變成了金黃色。
而在她的身旁，馬丁正用虔誠到近乎有些狂熱的神色呢喃著讚美培羅的話語，那些詞語是如此的肉麻，讓雷格納忍不住出現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看了半天，最終發現馬丁似乎已經和現在的儀式沒有什麽關係了，於是他走到牧師身邊試探性的問道“馬丁先生？”
“嗯？”馬丁扭頭來看著雷格納。
“您現在還在主持儀式麽？”雷格納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既然培羅的意誌已經降臨，那麽就不需要我在這裏多事了。”馬丁說道“但是作為他最虔誠的仆人，我必須在此時歌頌他的仁慈和偉大。”
雷格納眼看著神棍扭頭就欲再次進入那打擺子般的狀態之中，趕忙說道“那艾琳呢？艾琳她怎麽樣了？”
“你放心吧。”馬丁用一種慈愛的目光看著艾琳“那孩子現在正沐浴在培羅神聖的光輝之下，我可以保證，這次的儀式之後她將會成為一名非常出色的牧師。”
“真的麽？”雷格納驚喜的問道，他從馬丁的表情是也猜出了這次的儀式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但他卻沒想到馬丁竟然說她竟然會直接成為一名牧師，而且還是一名出色的牧師。
“當然。”馬丁微笑“好了，你安心地等待就好了，那孩子不會有事情的。”
……
雖然自己還是在這樣一個祈禱室之內，但艾琳卻也明顯感覺到了自己所處空間的不同，因為她不僅看到了雷格納和馬丁在交談，同時也看到“自己”還跪在那裏抬著頭看著神像。她隱約猜到可能是自己現在處於一個魂體分離之類的狀態之中。
而事實上，她的靈魂現在正處於培羅臨時製造出來的空間之內，它和現實世界有著一定的聯係，但是沒有他的允許，艾琳也根本無法離開這個世界，更無法在這個世界對現實世界產生任何影響。
“給我一個允許你成為我的信徒的理由。”一個聲音在這個奇特的空間裏響了起來。
和雷格納聽到的不同，這個聲音雖然充滿威嚴，但是也帶上了幾分友善和溫和。而在艾琳聽來，這個聲音仿佛是這個空間發出來的一樣，其實這麽說也不錯，培羅的意誌構造出了這個空間，這個空間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就象征著培羅的意誌。
“我……”艾琳此時無比緊張，她平日你不過是一個膽小善良的少女罷了，而如今突然麵對了這個世界最神秘最強大的力量，哪怕隻是一縷分意識，那也足夠她膽戰心驚的了。
於是，艾琳答出了一個讓馬丁聽到會崩潰的答案“我也不知道……”
“哦？”聲音現出了幾分詫異，他沒想到自己屈尊降臨人間，竟然會得到這麽一個答複。培羅想了想，然後接著問道“那麽，你為什麽想要選擇我成為你的信仰？”
“因為……因為您和您的牧師治好了我的手。”艾琳隻能有什麽說什麽“所以，我覺得您是一個善良的神祇，而我也想像馬丁大人那樣幫助他人，至少是幫助我身邊的人。所以，我希望能成為您的信徒，我希望借助您的力量來實現我的願望。”
“你可知道我的信徒的教義？”培羅接著問道。
“我不知道……”艾琳有些局促地回答“但是我想幫助他人，我想成為一個對別人來說有用的人。”
“善良和幫助即是我的教義，如果你有這樣的想法，也算得上符合我的教義。”培羅並沒有對艾琳的答案動怒。
“這麽說您同意了？”艾琳欣喜地說道，通過這隻言片語，她發現這名神祇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威嚴並且高高在上，相反，他說話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和藹慈祥的長者一般，帶著幾分親近感。所以，艾琳慢慢地說話也變得隨便了一些。
“……”培羅這一次沒有說話，反倒是空間開始發出了輕微的震動。
“啊啊，我不該對您不敬的，神啊，原諒可憐的艾琳吧！”艾琳以為空間震動是由於培羅發怒了，她心中有些恐懼地想，但是因為太過害怕，她卻沒能說出來。
可是接下來，神像之上突然射出了一道光芒，它並沒有像之前的光一樣直接照射在艾琳的身體表麵，而是直接透過艾琳的額頭進入了她的身體之中。
緊接著，一縷一縷的金色絲線從艾琳的體內散發而出，它們仿佛隨意地拚湊在了一起，然後形成了一個如同龜裂的土地一般的網狀結構。而在這網狀結構的某一個交界點上，正有一個光點在閃閃發光。
這是命運之網，培羅通過自己的神力可以透過時間的長河，來窺探一個人的過去以及未來。各種方向不同的線條表示的是不同的命運走向，一個人當然不可能實現所有的命運走向，他永遠隻能選擇一條路。所以，這些命運絲線大部分都是艾琳可能發生的命運，隻有其中一條，才是真正發生了的命運。
而線條的交接處被稱為命運支點，這些都是艾琳過去或未來可能經曆的人生關鍵之處。而那個正在發光的命運支點，就是艾琳現在所處的這個時間和空間維度，也就是說，現在她正處於一個命運支點上。
在普通人看來，這不過是一個發光的網狀圖而已，但是培羅卻能夠通過這些看似毫無意義的絲線來窺探一個人的部分命運。是的，隻是部分，而不是全部。即便是神，也隻能做到窺探和影響一個凡人的命運，卻無法真正做到預知和掌控一個凡人的命運。能夠支配命運的，隻有命運本身。
而培羅之所以要觀看艾琳的命運網，就是想閱讀一下她過去的經曆，看她是否真的是一個純真而善良之人。當然，他也會順便看看這個人未來的命運片段。
在仔細的觀察了艾琳的命運網之後，培羅並沒有任何表示。他接著又散發出一道光芒，這道光芒同樣沒有直接照射在艾琳身體上。而是成為一個光團籠罩在了艾琳的全身，它們仿佛攜帶者某種特殊的力量，艾琳在這光芒的照射之下緩緩升了起來，在距地麵不到半米的半空中懸浮著。
緊接著，艾琳的全身都散發出了璀璨奪目的乳白色光輝，如果此時有人在她的身邊觀看她，就會發現此時的艾琳就如同天空中的太陽一般燦爛耀眼。而她的臉，也在這光輝之下突然變幻，附著在她臉上十幾年的醜陋疤痕在一瞬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絲毫不輸於安妮洛特的傾世之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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