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寒泉山
勾濤一連串的問題使飛龍啞口無言，黑袍中拳頭再三握緊卻還是放了下來，這裏畢竟是華宮，他也是自己的前輩，真幹了什麽出格的事，自己都不可能原諒自己。
片刻沉默，飛龍抬起頭，平靜地說“屬下無話可說，該殺該罰，但請勾師傅做主。”
勾濤搖了搖頭，緩和了一下語氣，又問，“那你為什麽拐走少主，你可知龍傲天為此近半年未曾理事，實力猛跌，直降了兩品。”
飛龍把頭偏到一邊，心好像被揉成了一團一樣緊壓著難受，咬著牙說道，“是，是，都是我的錯，可您知道我到底又有多痛！”
飛龍話沒說完眼淚就湧上了眼眶，終於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壓抑了十幾年的情緒，聲音沙啞的喊道，“雪域穀，如果沒有姐姐的庇護，我能活到現在嗎？九天殿，如果沒有宮主，我能逃出來嗎？”
“我也不想看到這種場景，可我沒有辦法，為了保全我而死的人太多了，我隻想讓少爺平平安安的長大，我隻想給他一個普通人的生活，我天生魂使，對我好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我隻想保全少爺！”
勾濤看著飛龍接近崩潰的樣子也是一陣難受，當年那件事對飛龍的打擊太大了，以至於每每有人提起，飛龍都會失去所有的矜持和冷漠，像個孩子一樣躲到一旁，不敢聽不敢說不敢看。
飛龍強行把淚水憋回去，雙手撐地，隻是語氣裏的絕望一點未變。
“我也不想遇到當年那場災難，就那一天，我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姐姐，親手殺了對我最好的兄弟，再沒臉見那個溫柔如水的嫂子，我又重新披上了煞神的稱號，我拚死拚活了那麽多年，到頭來，在乎的人都沒保住，我又說過什麽啊？”
勾濤被飛龍的心情所感染，深吐了一口氣，“可他在華宮不會受到更好的保護嗎？”
“你認為姐姐出事之後，我還會再相信華宮的保護嗎？我寧可放棄我所有的身份去保護少爺，也絕不會讓他再接近危險一步。”
“他如果是清雲，隻是一個貴族府少主，可他如果還是龍靈源，我怎麽知道當年那個策劃那場災難的人什麽時候又會害他？我對著姐姐的墓發過誓，我會用命護他周全。”
飛龍說著直起身子，眼裏的淚水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寒冷的沒有一絲光彩的眸子，重新恢複了之前的冷漠。
勾濤背過身，語氣變冷，身體周圍靈力凝結，冷冷地問，“那你還回來幹什麽？”
“因為這是我的家啊……我唯一的家……我的命是華宮給的，我隨時奉還，可少爺，他是無辜的，他不該牽扯到這裏，等我除掉他身邊的所有障礙，我一定會送他回來的。”
飛龍毫無還手的意思，靜靜的望著做好攻擊準備的勾濤，淒然一笑，最後說道，“我的命早就不是我的了，我隻想護著那些在乎我的人和我在乎的人。”
勾濤凶猛的攻擊伴隨著破空的勁風向飛龍衝來，而飛龍卻沒有一點要躲的意思，甚至連眼都沒有閉上。
飛龍突然有那麽點希望勾濤把自己打死算了，或許死了之後，就沒有那麽多煩惱了吧。
勾濤在最後一刻，還是散去了攻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起來吧，你還是當年那個不怕死的龍少啊。”
勾濤說完就轉身背對著飛龍，語氣裏說不明的意味。
飛龍站起來，絲毫不在乎自己可能遭遇的事隻是關切的問，“那少爺的事？”
勾濤搖搖頭，往座位走去，一邊說道，“丫頭，我相信你，信你不會無緣無故的帶少主出華宮，況且，這些年我也揪出了不少奸細，我和先生都知道少主沒死，我們也懷疑過清雲的身份，隻不過今天這場戲是想看看我們的猜測對不對。”
飛龍鬆了一口氣，抱拳躬身，“勾師傅，對不起，我要麵對的太多了，不得已。”
勾濤坐到位子上點點頭，看了一眼殿外，說道，“我明白，宮主快過來了，這件事就先到此為止吧，剩下的改天再說。”
還沒等飛龍回話，龍傲天幾人就闖了進來，見到飛龍沒事，都鬆了口氣，而白落音則是掏出丹藥就往飛龍嘴裏塞，“止疼的，消炎的，治內傷外傷的……”
飛龍差點被白落音給噎死，好不容易才把滿口的丹藥吞了下去，把白落音的手搭在自己的脈搏上，哭笑不得的說，“阿音，我沒事。”
“萬一待會有事那？”白落音不安的看了看勾濤，緊緊拽著飛龍的衣服，好像一鬆開飛龍就要消失一樣。
飛龍知道白落音就是這麽擔心自己出一點事也就沒有多說，隻是挪了一下位置擋住了身後的刑具。
勾濤也沒搭理幾個人，自顧自的說，“行了，本堂主不會傷她，但錯已經犯下了，不罰不足以服眾，可以不毀她魄靈，但要關入寒泉山，三日禁閉，即刻執行，宮主可有意見？”
龍傲天明白勾濤的意思讓飛龍進入寒泉山是一直以來的事，到今天正好是個契機，也就點點頭說道，“師兄做主即可。”
“不行，去了寒泉山，她還能活著出來嘛。”
白落音聽說過寒泉山的事就直接擋在飛龍麵前，不肯答應。
“阿音，別鬧。”
飛龍輕輕把白落音拉回身後，躬道身，“屬下願受罰。”
勾濤點點頭，然後帶著幾個人往後山走去。
寒泉山，以一股從山體內部不斷流出的寒泉水而得名，是華宮禁地，要進入需用四塊令牌拚成的鑰匙才能開門，宮主，刑堂堂主，大護法，少護法，各拿一塊。寒泉山的外貌一片荒涼，少有生靈，而入口處便在巨大石刻龍頭口中泉水流出的地方。
到達寒泉山後，勾濤率先將手中令牌擲了出去，旋即一塊有四塊令牌形狀的浮雕浮現而出。
飛龍無奈的把白落音帶來的大包丹藥裝好，然後安撫白落音，“乖，我沒事，等我出來帶你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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