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章 倪可作妖
回到漓城,已是半夜。
一路上,倪可沒在找話,她其實很想問夏禾,到底把閔文辰藏去了哪兒,為什麽她又多出來一個男朋友了。
邵堇年將車開到漓城最大華都商場大廈前,整個商場燈火通明。
一個身著正裝的女人早早撐著傘等候在路邊,見邵堇年停車搖下車窗,迎過來笑道:“邵先生,這是按您說的尺寸準備的服飾。”
“好,謝謝。”邵堇年接過來,點點頭。
“您慢走,祝您愉快。”女人禮貌的九十度鞠躬。
邵堇年將接過的服裝袋子遞給後排的夏禾:“一會兒換上。”
“噢,好。”夏禾有些懵,他是什麽時候定的衣服?又怎麽知道她的尺寸?這眼,真的太毒了。
“我的呢?”倪可看了看衣服牌子:“這可不便宜……哎喲!怎麽突然刹車?”
邵堇年一個急刹停在路邊,解鎖了車門,冷聲:“下車。”
“對不起,姐夫,我錯了。”倪可弱小無助狀。
“別讓我說第二次。”
“邵堇年。”夏禾看了倪可一眼:“她手受傷了,我們先去醫院吧。”
“已經到城裏了,她可以自己打車。”邵堇年的語氣裏,全是嫌棄。
“可是……”夏禾皺起眉頭:“她一個人我也不放心,你就捎她一程吧,好不好?”
“姐夫,我保證不在多說一個字了。”倪可乖乖舉著手,眨巴著星星眼。
“我也保證不讓她再煩你。”夏禾語氣堅定,警告般看了倪可一眼。
倪可點點頭,做了個拉上嘴巴拉鏈表示自己閉嘴的動作。
邵堇年黑著臉,重新起步。
一路上,果然沒了聒噪的聲音。
到達漓城中心醫院,邵堇年一路上牽著夏禾的手,根本不管倪可跟在後麵的不滿。
受傷的人,明明是她啊。倪可滿眼哀怨,這個長得好看又有範兒的男人,滿眼都是夏禾的模樣,讓她不爽極了。
“好了,我是真沒事兒。”在他暖和的手掌下,她的小手也有了溫度。
一直到了邵堇年的辦公室,他才放開她,然後替她關了門,示意她更換濕衣服。
“堇年哥哥……”倪可閃著星星眼,攤開手掌,可憐兮兮的看著關好門轉身的邵堇年。
“你怎麽還在這兒?”邵堇年冷著臉:“要看病,去一樓門診。”
“不是……”倪可小心翼翼又極其嬌柔無助的語氣:“我冷……”
她說著突然湊近他,還沒有她倪可拿不下的男人,她嗲了聲音:“我覺得你好溫暖,抱抱我好不好?”
邵堇年迅速避開她的接近,身上寒氣逼人:“不想滾,我可以請人來抬你。”
“別嘛,我很正經的。”倪可後退半步,保持好距離,嘟囔道:“不抱就不
抱嘛,那麽抗拒弄得人家好尷尬喲~”
“……”
“你是這兒的醫生啊!”倪可肯定道,然後語氣興奮:“那真是太好了,你主要負責哪方麵?你們醫院可以做保健什麽的嗎?”
“……”
“其實噢,我和夏禾從小一起長大,她什麽樣,我最清楚不過了。”倪可靠著牆,抖著一雙筷子般的腿。
邵堇年的襯衫,其實隻是險險遮住她的臀部,這會兒雙腿一前一後抖著,有些春光,總會讓人忍不住瞧上幾眼。
她見邵堇年始終無動於衷,挑逗不成,色誘不成,便提到了夏禾。
邵堇年轉過身,涼涼看了她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邵醫生啊,你……”
夏禾打開門,就看到倪可正在脫外套,長長的白襯衣稱著嬌小玲瓏的身段,極具誘惑,當下皺了眉。
“哇,夏禾,你穿這一身很正噢。”倪可換了語氣,將脫到一半的外套套回身上,閃身就進了辦公室:“我看到有好幾套衣服呢,我去換一身。”
說完不等夏禾應聲,就反鎖上了門。
“很合適。”邵堇年看過來,他猜想夏禾不喜歡複雜的款式,特意讓人準備的當季流行的單品。
夏禾的皮膚本就異常白皙,墨蘭色的長裙穿在她身上,非但沒顯黑,反而趁得她整個人熠熠生輝。
腰身處采用收腰設計,夏禾平坦到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和不足一握的腰身更加顯眼,邵堇年不自覺多看了幾眼。
整條長裙沒有多餘裝飾,簡單大氣,加上夏禾自身條件好,配上她清冷疏離的氣質,哪裏像是農家女孩兒,這分明就是一個從晚會出逃的公主。
“你別這麽盯著我。”夏禾不自覺的低下頭,微微紅了臉。
“抱歉。”邵堇年察覺自己的失神,尷尬咳嗽了兩聲,然後走近她,皺眉看著她的額頭:“今天又撞到了?”
“嗯,車掉田裏了,不過沒什麽大事。”夏禾尷尬的摸了摸頭,她差點以為,邵堇年是為她失神,原來是看她額頭上的傷呢。
“給你換藥。”邵堇年自然而然的,牽過她的手。
才走了沒幾步,倪可追上來:“等等我啊,我也是患者。”
倪可比夏禾矮了不少,因此她特意挑了一件短裙套在身上,卻還是覺得自己像一個偷穿媽媽衣服的孩子般滑稽。
可她不覺得這有什麽,在她倪可的字典裏,一直都是:夏禾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我的,絕不能是夏禾的。
所以,不過是一件衣服,穿夏禾的,天經地義。
到了換藥室,邵堇年放開夏禾的手,讓她坐好便開始準備消毒工作。
倪可皺著小臉一臉痛苦:“夏禾……”
“怎麽了?”夏禾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她的手,
血水有些幹了,尚未凝結,就是那一坨外冒的脂肪,白花花的看著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來,你先坐好。”夏禾迅速拉過她坐下,然後看著邵堇年的背影:“邵堇年,你先幫她看看吧!”
“我不負責看外傷。”邵堇年語氣涼薄。
“那你之前不也給我看了嗎?”夏禾軟了語氣:“你就當行行好,這大晚上其他醫生也都休息了,你就看看唄。”
“什麽條件?”邵堇年回頭,定定看著夏禾。
“啊?”夏禾看著他不像開玩笑的樣子:“要不,還是請你吃飯?”
“西餐。”
“成交。”
“就我們兩人。”
“……好。”
邵堇年擦幹手,戴上口罩和手套,走到倪可旁邊,語氣平淡:“手伸直,手掌攤開。”
“怎麽傷到的?”他看著那塊被血汙著的地方。
“不知道。”倪可嘟著嘴。
“你之前不是說被木板砸到了嗎?”夏禾問她。
“確定被砸到了的?”邵堇年皺眉:“那就去拍個片看看再說。”
“我哪有說過被砸到了。”倪可掃了夏禾一眼:“邵醫生啊,我可是為了救夏禾,才受的傷。”
“……”夏禾盯著倪可,她完全看不穿眼前的這個女人了。
“夏禾受傷也是因為你。”邵堇年冷道:“你不帶她去那偏僻的地方。她額頭也不會再次受傷。”
“我……”倪可啞然。
“這兒痛嗎?”邵堇年按了按她的掌心和手背。
約摸隔了片刻,倪可誇張叫道:“啊,痛死了!”
“這兒呢?”邵堇年按了按她的手指骨。
“痛痛痛!”倪可這次答得更快。
“好,動動手指。”邵堇年握著她的手腕。
倪可乖乖的動了動五個手指,靈活異常。
“行了。”邵堇年收回手,對夏禾說:“小傷,沒什麽問題。”
“怎麽會沒問題呢?”倪可撇嘴:“邵醫生,你在好好看看,我真的感覺我手已經斷了。”
“你在動手指試試。”
倪可這次隻動了幾個手指,表現痛苦:“你看……”
“你要是覺得我診斷有誤,出門右轉、直走,第六間是值班室,去叫吳醫生給你看看。”邵堇年頭也不抬,換了雙手套,開始準備紗布、碘伏等。
“我不是那個意思啊,邵醫生。”倪可委屈巴巴的。
“坐好。”邵堇年完全忽視了她,認真看著夏禾:“額頭痛不痛?”
“不算疼。”夏禾依言坐好:“那她那傷怎麽辦?那麽大一坨肉在外麵呢。”
“自己會好,頂多留個疤手難看一點。”邵堇年輕柔的揭下她額頭上紗布。
“唔……我不要留個難看的疤……”倪可在一旁看著。
“你這額頭上次
就破了口,這才沒兩天又撞到了,剛長好一點的傷口又裂開了,還說不疼。”邵堇年說著,用棉簽沾了碘伏,輕輕擦上去。
“嘶——”夏禾忍不住吸了口冷氣,碘伏雖然沒有酒精那麽刺激,但是擦過新傷口,還是有些難以忍受。
邵堇年手上更柔:“忍著點兒。”
“上次砸你那個人有再來找過你沒?”邵堇年小心翼翼的給她擦上消炎的藥粉。
“呃……”這不就在眼前嗎?夏禾不知從何開口。
“若是再來,你必須告訴我。”邵堇年將新的紗布剪開疊好,重新給她包上:“明天我在給你換一道藥,然後打針破傷風。”
倪可在一旁默默閉著嘴巴,有些嫉妒,開始在心底生根。
“她那傷口,要不要縫針?”夏禾包紮完畢,問邵堇年。
“沒必要,把那坨肉剪來扔了就行了。”邵堇年收拾著用具。
“我不要!”聽到要把肉剪來扔掉,倪可立馬拒絕。
“那就縫兩針,傷口愈合快些,疤也小一點。”
“縫針痛嗎?”夏禾皺眉。
“可以局部麻醉。”
“那我要縫針,邵醫生你給我縫。”倪可開始耍小孩脾氣。
“邵堇年,你給她縫吧。”
夏禾看著倪可,那種滿身疲倦,心累無語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素來,最怕她來這一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