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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以退為進化塵劫

  “若年姑娘一番好意,慕容自然明白,難得我與若年姑娘如此投緣,不如我送若年姑娘一件禮物,當是見麵禮吧。”慕容瑾看著若年,說道,“我自由身子弱,被娘親送到一處庵堂靜養,這串佛珠正是那庵堂的師太贈送,據說是受靈穀寺的慈光大師開光的,能保平安,今日便送給姑娘,還望姑娘不要嫌棄。”


  慕容瑾說罷,便將自己手腕上一直帶著的佛珠取下,塞到若年的手中。


  “這如何使得?無功不受祿,更何況,我與慕容姑娘今日不過初見,怎的能收慕容姑娘如此貴重的禮物呢?還是不要了。”若年見狀,便要推辭。


  她是皇貴妃身邊的人,如今這慕容瑾還立場未明,她若貿然收了慕容瑾的禮物,在皇貴妃那裏也不好交代,自然是不敢收的。更何況,慕容瑾這串佛珠,也未見得有多寶貴,非金非玉,再普通不過,她不可能為了這麽一串小小的佛珠,而拂了皇貴妃娘娘的意思。


  “若年姐姐如此,莫非是嫌棄這禮物上不了台麵,入不了若年姐姐的眼?也是了,慕容瑾不過一介庶女,也著實拿不出什麽好東西,隻不過這佛珠,確為靜安師太所贈,一直跟隨慕容身邊多年……”慕容瑾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便要將佛珠收回。


  “慕容姑娘切莫如此,姑娘就算是庶女,也是名正言順地丞相千金,這佛珠……”若年還欲說什麽,卻聽到啪地一聲,穿著佛珠的線應聲而斷,顆顆佛珠掉在地上,滾了一地。


  “我的佛珠——”慕容瑾驚呼著,便朝著佛珠滾落的地方奔過去,眼看佛珠就要蹦到湖中,她想也不想直接撲過去,“啊——”


  “慕容姑娘——”若年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等她回過神來,卻見慕容瑾已經落入湖中,渾身濕透。


  若年心中著急,怕出什麽事,畢竟她去傳慕容瑾去悅仙宮的時候,碎玉和月明都在,若慕容瑾真出了事,皇貴妃娘娘跟皇上也不好交代,於是走上前去,伸出手,遞給慕容瑾,讓慕容瑾借力,從湖中爬了上來。


  “若年姑娘,實在抱歉,都是慕容一時失手,才會弄成這樣,如今慕容全身濕透,就這麽去見皇貴妃娘娘,未免有失禮數,還望若年姑娘代為向皇貴妃娘娘告罪,待日後慕容得空,再親自向皇貴妃娘娘請罪。”慕容瑾從湖中爬了起來,微微凝眉,不住地說著抱歉的話,也不等若年回答,便轉身從來時的路離去。


  若年見此變故,一時也無法說什麽,便任由慕容瑾離去,看著慕容瑾離去的背影,心中焦急,又怕耽誤了皇貴妃娘娘的事情,隻得跺了跺腳,快速朝著悅仙宮而去。


  “你說,慕容瑾非要送你佛珠?”待若年將此事悉數講給皇貴妃聽了之後,皇貴妃凝眉,開口問著。


  “不錯,娘娘,若年見那慕容瑾立場未定,也不知會不會礙著娘娘的事,便不敢貿然收她這份禮,誰知便出了這等事,若年有負娘娘所托,還請娘娘恕罪。”若年說著,急忙跪下,朝著皇貴妃磕頭。


  “罷了,起身吧,這不怪你,本宮真沒想到,這慕容瑾竟是這般聰明的人,借著落水不來悅仙宮,看來,這個女子,不可小覷。”皇貴妃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說著。


  “娘娘的意思是,這都是慕容瑾故意的?”若年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問著。


  她回想著從承乾宮到悅仙宮路上的一切,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雖之前並未見過慕容瑾,卻也知道這慕容瑾性子冷淡,並非與誰都談得來,今日主動送禮物,就是一個破綻,可笑她在宮中多年,竟沒能看出來。


  “今日之事就算了,日後再找機會,你先下去吧。”皇貴妃沒有回答,隻是揮了揮手,眼神暗了暗。


  這慕容瑾,隻怕不易對付,若是能收為己用,那便還好,若是不能……眼中殺機閃現,隨即消失,誰也不曾察覺。


  卻說慕容瑾頂著濕透的衣服回到了住的院子,月明和碎玉正打算午休,見到慕容瑾這幅樣子回來,不由得大驚失色。


  “這是怎麽了?怎地去了一趟悅仙宮,便弄成這幅樣子?”碎玉急急地開口問道。


  “我半路意外落水,並未去悅仙宮,中途折返了。”慕容瑾說著,掩住自己的神色。


  “碎玉,去弄盆熱水來,雖是七月的天氣,可湖水寒涼,慕容身子單薄,經不起這般折騰。”月明見狀,拿了幹淨的布,便朝著慕容瑾走過來。


  “我這就去。”碎玉聞言,忙轉身出了門,朝著小廚房跑去。


  卻見月明一邊幫著慕容瑾擦拭身上的水漬一邊開口:“落水隻是權宜之計,總要想個法子一勞永逸才是,總不能次次落水。更何況,今日是皇貴妃娘娘,明日還指不定是哪個娘娘,難道你次次都用這樣的法子麽?”


  “月明姐姐你……”慕容瑾褪去身上的濕衣,擦淨身子,換上幹淨的衣服,卻為月明的這份警覺暗暗心驚。


  “碎玉那丫頭不知,你當我也不知麽?你性子沉穩,根本不像是會失足落水的人,而若年一心想你去悅仙宮,自然也不會害你落水,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故意的。”月明解釋著,搖了搖頭,看著頭發依舊濕漉漉的慕容瑾,轉身拿來藥箱。


  慕容瑾右手手肘處的傷勢本就沒有痊愈,即便有二皇子殿下的藥,可夏日的天氣,本就容易滋生別的病症,不易痊愈,此番落水,隻怕又要加重傷勢了。


  “可我有什麽法子?我不過一介宮女,皇貴妃召見,又怎容我拒絕?若不這樣,隻怕根本逃不過這一劫。”慕容瑾見月明已然明白自己的做法,便也不再隱瞞心思,直接開口。


  “這一劫是躲過了,從今往後,怕是更加不得安寧了。”月明歎了口氣,為慕容瑾包紮傷口。


  “熱水來了,好歹還是用熱水擦擦,別著涼了才是。”碎玉端著一盆熱水進來,放在慕容瑾的麵前,說著。


  慕容瑾看著對她如此的碎玉和月明,心中不由得矛盾,今日情同姐妹,為她殫精竭慮,考慮周全,卻不知日後會如何?若她們真的是各為其主,那她又該怎麽辦?碎玉還好說,心思單純,直言直語,可月明呢?

  當一切打點妥當,慕容瑾才發現又已經到了皇上該起身的時辰了,雖然落水,卻並無大礙,是以她並未叫雨霜代替自己,便徑直去了禦書房。


  “午間之事,皇上都已經知道了。”慕容瑾到了禦書房的時候,卻見皇上已經在看奏折了,正要開口告罪,卻見張泰將她拉到一邊,如此說著。


  “午間何事?”慕容瑾一時未曾反應過來,開口問道。


  “秋姑姑正好經過凝波湖,看到了所有的一切。”張公公說出事情的始末。


  七皇子常年離宮在外,淑妃娘娘一個人在宮中無人陪伴,皇上便時不時差秋姑姑去紫煙宮給淑妃娘娘送點點心,今日秋姑姑正好從紫煙宮出來,卻見慕容瑾跟若年有說有笑地朝著悅仙宮而去,本想出言詢問,卻不防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而恰巧皇上今日醒得早,秋姑姑便來將事情的始末悉數稟告,哪知皇上一句話都沒說,隻道句“知道了”,便打發了秋姑姑。


  “張泰,帶她過來。”兩人正說著話,便聽見皇上出言叫著,聲音透著一絲嚴肅。


  慕容瑾心中一緊,隨在張公公的身後,走到皇上的麵前,站在下首,想要開口請罪,便聽皇上再次開口:“跪下。”


  慕容瑾一驚,猛然抬頭,皇上從未用這般嚴肅的語氣跟她說話,難道,今日之事,終於惹怒了皇上嗎?莫非,今日便是她宮廷生涯的結束?

  “朕讓你跪下,還愣著作甚?”皇上抬頭,眼睛橫掃在慕容瑾身上,說道。


  慕容瑾忐忑不安,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心中驚疑不定:“奴婢知罪。”


  “張泰,念。”皇上拿起案幾上的一個明黃色卷軸,扔到張公公的手中,吩咐著。


  “喳——奴才遵旨。”張公公說著,頗為擔憂地看了慕容瑾一眼,展開皇上給他的聖旨,再次開口,“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奉茶宮女慕容瑾,茶藝精湛,能力過人,勤謹克己,侍奉有功,故而封慕容瑾為正七品奉茶女官,自即日起,日日在禦書房侍奉,不得有誤。欽此——”


  慕容瑾聽著張泰念著手中的聖旨,一時間驚訝,跪在地上,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張泰,用印。”皇上的聲音再次響起。


  張泰手中捧著聖旨,這才發現,這聖旨竟然是皇上親筆所書,隻是未曾用印,聽了皇上的吩咐,張泰捧著玉璽,鄭重地在聖旨上用了印,玉璽沉重的聲音磕在案幾之上,讓慕容瑾不由得心神一震。


  “還不快領旨謝恩。”張泰出言提醒。


  “奴婢叩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慕容瑾這才回過神,忙磕頭謝恩。


  她沒有想到,就在她為如何避免類似的事情而愁腸百結,蹙眉千度的時候,皇上一紙詔書,便為她解決了所有的問題,以後她是這承乾宮正七品奉茶女官,日日得以在禦書房伺候,也有一定的權利去應付這些妃子們。


  這一次落水,不曾想因禍得福,讓進宮不過兩個多月的慕容瑾,超越了之前的雨霜,一躍成為了承乾宮的奉茶女官,聖旨一出,六宮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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