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背水一戰交易成
慕容瑾打傷了慕容珮的臉,而歐陽澈又夜闖二皇子府,這下算是徹底攪和了歐陽清的洞房花燭,不僅讓歐陽清吃力不討好,反而讓他看到了慕容瑾與歐陽澈纏綿在床上的那一幕。
說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麽,每每想起這一幕,歐陽清總有種想要將歐陽澈千刀萬剮的衝動,然而他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衝動會壞事。
歐陽澈受傷,是在慕容瑾預料之外的,她沒想過,像歐陽澈這般聰明隱忍並且算無遺策的人也會受傷,說到底,這傷的來源還是因為她。從二皇子府和丞相府拿來的證據已經足夠讓歐陽清獲罪,現在差的,就是一個去向皇上告發歐陽清的人。
“我要進宮一趟。”慕容瑾神色決絕,似乎已經打定主意。
“小瑾,宮裏的人隻怕都以為你已經死了,此番貿然進宮……”歐陽澈不讚同地搖了搖頭,說道。
“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殿下,如今你受了傷,為了不讓歐陽清看出端倪,還是在府中修養的好,然而若是耽擱了最佳的時間,我怕歐陽清和慕容嘯,就會將所有證據都毀滅,屆時,我們手中就算掌握了再多的證據,他們也可以說是我們誣陷,皇上到時候就算想查也查不出什麽了。”慕容瑾如此說著。
歐陽澈看著慕容瑾堅定的神情,點了點頭,道:“也罷,你進宮吧,我會讓碧凝伺機行事。”
慕容瑾點了點頭,用包袱將她從慕容府拿出來的東西,悉數裝好,朝著皇宮走去。
當日在皇上身邊奉茶,皇上為了讓她在宮中便宜行事,便賜給她一塊金牌,這金牌皇上一直沒有收回,所以她還留著。然而,她要和歐陽清搶奪先機,便不能讓歐陽清知道她進宮麵見皇上,所以這金牌,她不能用。
她在宮裏生活將近三年,也曾奉皇命在宮內行走,哪裏人多哪裏人少,她都了如指掌,來到皇宮的一處偏僻的城牆旁邊,慕容瑾環顧四周,見四野無人,便縱身一躍,翻過那高高的城牆,進了宮廷。
這是她第一次這般名不正言不順地進宮,這條路,曾經走過很多遍,今日再回,卻恍如隔世,所有的感覺,都不一樣了。慕容瑾躲躲藏藏直接走到承乾宮,途中還遇到幾個曾經和她打過照麵的宮女,卻也被她有驚無險地躲過,似乎衛長河被六皇子的人抓走以後,這宮裏的禁衛軍守備鬆懈了許多。
想起皇上此刻應該是在禦書房批閱奏折,慕容瑾思忖片刻,放棄了先去麵見皇上的想法,直接回到了承乾宮偏殿的後院,碧凝和碎玉應該還在那裏,而雨霜此刻應該是在禦書房奉茶。
剛進入後院,卻見碎玉手中捧著什麽東西從房間裏出來,在轉身關門的瞬間,還在對立麵的碧凝說些什麽,慕容瑾心中一動,便知此刻房間裏隻剩下碧凝一個人。她既不能讓歐陽清知道她已經進宮,便不能和碎玉碰上,畢竟她已經知道,碎玉才是歐陽清放在她身邊的人。
想起之前有很多次,都是碎玉在自己的耳邊有意無意地提起一些東西,然後引導自己朝著錯誤的方向想,又恰好看到歐陽清故意安排的證據,她便相信自己一開始的推斷正確,直到四皇子和敏貴人出事。
那個時候,因為從來沒有懷疑過歐陽清,更加沒有想到碎玉就是歐陽清的人,所以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是被人利用。
從回憶裏走出,慕容瑾看著碎玉離開的方向,心中閃過一絲怒意。碎玉,這個看似毫無心機說話直率的女子,卻偏偏是她這一切錯誤的推動者,不過沒關係,遲早有一天,她會讓碎玉,付出代價。
見碎玉已經走遠,慕容瑾便從暗處出來,直接進了屋子,見到了和月明長得一模一樣的碧凝。
“碧凝。”慕容瑾開口低喚,卻見對麵的女子身形一頓,緩緩轉身,朝著自己看過來。
“你回來了。”眼前的女子神情淡淡,隻說了這樣四個字。
“對不起,月明的事……”
“你不用說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主子對我們有恩,你又是主子的恩人,不管我們做什麽都是應該。”碧凝止住了慕容瑾後麵的話,說道,“你這次來,是來找皇上?”
“不錯,我從丞相府找到一些東西,必須拿給皇上看。事關我自己,還有你家主子的性命。”慕容瑾神色一凜,正色說道。
“歐陽清正在禦書房,你若要見皇上,現在可以去承乾宮正殿等著,皇上身體不怎麽好,午間他並未在禦書房的軟榻上小憩,而是回到承乾宮休息,那個時候隻有張泰一個人陪在他的身邊。”碧凝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慕容瑾。
“我知道了,謝謝你。”慕容瑾道了謝,點點頭,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慕容姑娘——”碧凝在背後忽然叫住她。
慕容瑾轉身,看著碧凝,眼中露出微微疑惑。
“一切小心,保重自己,我不想月明白丟了性命,更不想主子傷心。”碧凝看著慕容瑾,思忖再三,終是說出了這句話。
慕容瑾點了點頭,心中感動,眼前的女子並沒有怪她,她隻是在擔心她而已。微微歎息,轉身,在碎玉沒有回來之前,去了承乾宮正殿。
果然如同碧凝所說,她並沒有等很久,約莫午時的時候,皇上果然回來了,身邊就跟著張泰一個人,慕容瑾看著空曠的宮殿,並沒有其他人的存在,慕容瑾便沒有再猶豫,從寢殿的簾幕後麵走出,來到皇上的麵前。
“你……”皇上驚見慕容瑾,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想說什麽,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皇上見到我很驚訝?”慕容瑾淡笑,居高臨下地看著本想躺下的皇上,問道。
“慕容,怎可如此無禮?”張泰在一邊看著,暗暗心急,說道。
“無禮?往日我對他恭敬有加,事事以他為尊,甚至不惜為了隱瞞他的身體狀況自傷手臂,可是他又做了些什麽呢?無非就是利用罷了。我說的沒錯吧,皇上?”慕容瑾一臉不屑,語氣也十分桀驁。
“你想做什麽?”皇上看著慕容瑾,說道,“難道你就不怕朕叫禁衛軍將你拿下?”
“禁衛軍?皇上,你似乎弄錯了一些事情,在你沒有來得及叫禁衛軍的時候,便已經命喪我手。”慕容瑾毫不在乎地笑了笑,再次開口,“至於我想做什麽……我隻是想給你看一些東西,希望你不要被人騙了而已。”
慕容瑾說完,便將身後的包袱取下,打開裏麵的東西,放在皇上的麵前。歐陽清和慕容嘯來往的書信,筆跡完全吻合,再加上印璽為證,沒有絲毫抵賴的可能,還有一塊為慶妃供奉的靈位。
皇上看著那堆書信,並沒有什麽反應,反而是看到那塊靈位的時候,眼中露出一絲別樣的光,顫抖著將那寫著“愛妻楊意柳之靈位”的牌位抱起來,眼中是若有似無的憤恨。
“這是……哪裏來的?”皇上沒有抬頭,隻是如此問著。
“哪裏來的?你看不到牌位上寫著的名字嗎?慕容嘯,自然是從慕容丞相府搜出來的,怎麽,皇上很驚訝?難道皇上不是早就知道,慶妃、慕容嘯以及我娘之前的關係了嗎?甚至,還有二皇子歐陽清的身世。”慕容瑾語出驚人,完全不顧皇上臉上震驚的神色。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我知道的還多著,今日把這些東西給你看,是想告訴你,你並非是個昏庸的皇上,你的心裏有秋夜國,要不要把江山交到一個小人的手上,你自己看著辦。更何況,這個小人,他有可能不是你的兒子。”慕容瑾俯下身子,在皇上的耳邊如此低語著。
卻見皇上的雙手微微顫抖,手中原本拿著的牌位也轟然落地,發出一聲脆響,似乎在提醒著他這個殘酷的事實。張泰在一旁看著,暗自心驚,這慕容瑾不過離開皇宮幾個月而已,怎麽和往日大不一樣,甚至變得這般淩厲。
“你想朕怎麽做?”皇上的身上頓時散發出一種濃濃的無力感,問道。
“你沒有別的選擇,隻能跟我配合,查出真相。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我,至於我是不是胡說,我會找到證據給你看。還有,這些書信你最好還是看一看,看看你最疼愛的兒子,他是如何勾結敵國,想要敗了你的江山。”慕容瑾幽幽的說著,似乎她冒著生命危險從丞相府拿出來的書信不過是一堆廢紙而已。
“你不怕朕,毀了這些書信,你便什麽證據也沒有了?”
“隨便,皇上,若是你真的甘心糊塗地過完這一輩子,那你就毀了這些書信。你可知道,我在宮外的幾個月,是在邊境度過的,冬雷國的敵兵是我設計退的,歐陽清和南宮琪達成了什麽協議,秋夜國找不到證據,我可以去冬雷國的皇宮找。”慕容瑾冷笑一聲,再也沒看已經陷入矛盾的皇上,轉身離開。
“慕容瑾!”
“對了皇上,我忘了告訴你,你這承乾宮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什麽銅牆鐵壁,另外,承乾宮有我的人,那是一個來承乾宮並不算最久,可是你卻絕對不會懷疑的人。”慕容瑾走到門口,轉身說著,末了,再不猶豫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