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模糊的底線
（等下修改）徐獲看得出來她沒吃飽，但她還是在自己的示意下放了筷子，“謝謝叔叔，這是我吃的最好吃的一頓飯！”
“這座城以前荒廢了幾年，你是從哪裏來的？”他問道。
“我一直住在這裏。”小元道：“我和奶奶都生在這裏，我的家人死光後是奶奶收養了我，不過前兩年她也死了，現在剩下我一個人。”
“沒想過去其他城市嗎？”徐獲道：“其他城市有對兒童和青少年的保護政策，比你待在這兒好。”
“沒有好的地方。”小元低了低頭，“出去的人都死了，我在垃圾堆裏見過他們的屍體。”
小城裏的垃圾堆通常是從別的城市運來的生活垃圾，一般不會有屍體棄置在裏麵，不管是政府還是玩家組織都要考慮疫病傳染的問題，如果還有屍體混在垃圾堆裏傾倒出來，那應該是從一些見不得人的渠道。
又隨意地聊了兩句，徐獲給了她十塊錢讓她走了。
小元臨走前還問他，“等會兒還要我給你買飯嗎？”
“到時間了你自己過來拿錢。”徐獲道。
“謝謝叔叔，你真是好人！”小元很高興地走了。
徐獲轉動輪椅麵向窗戶，而後將“囈語之球”掛在了紐扣上。
大概五分鍾後，酒店房門被從外麵踢開，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拒捕格殺！”
伴隨著說話聲，兩道很輕的腳步聲進了房間，一左一右向徐獲包抄而去。
但就在這時，輪椅轉了過來，兩名玩家中的男人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彈飛出去，女人倒是順利到了徐獲身邊，不過還沒來得及動手便失重漂浮在了空中，驚慌之餘眼神對上了一麵鏡子，隨即失明。
“我看不見了！”她大叫一聲想退，不過徐獲沒給她這個機會，水刀槍隔空切穿了她的喉管。
還有兩人，一個在門口，一個距離不到三米，見同伴被殺，兩人並沒萌生退意，而是麵目猙獰地衝上前來。
“美麗的射線”毫不費力地切下了其中一人的腳，同時囈語之球起了作用，徐獲僅僅將空氣屏障擋在麵前，就擋去了兩人大部分的攻擊，而他們在頻繁使用道具的時候不知不覺間受到了囈語之球的精神影響。
兩人眼前開始出現幻覺，拿著槍開始亂打，慌亂之下，門口那個竟然殺死了自己的同伴！
雖然對方還在幻覺中沒有清醒，但徐獲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了，了結了人之後又重新回到窗前，他沒拉開窗簾，而是用檢索器查看了一下還埋伏在周圍的玩家。
這些玩家擁有的道具等級都不是很高，有玩家打頭，不管是不是他們的同伴，在屋子裏的動靜消失後，這幫人竟然沒有一個敢過來一探究竟的。
也是，能耗在這裏的玩家，要麽是重傷暫時不能進副本，要麽就是在其他城市待不下去的，基本屬於末尾一流，掀不起大浪。
沒理會房間裏的屍體，徐獲這樣坐了一下午，等到晚餐時間，他的左肩已經恢複了知覺，隻是手臂和腿還沒有恢複，暫時沒法利索行走和持物。
小元很快按照時間來了。
“門沒關，進來吧。”
小姑娘推開門，看到地上死相不怎麽好看的屍體嚇得倒退一步，但很快又鎮靜下來，努力走進房間，“叔叔要處理這些人嗎？我可以叫人來幫忙。”
徐獲微笑著道：“叫老板上來處理。”
小元快去快回，老板對這種場景早就習慣了，看徐獲的眼神有點小心翼翼，連要家具的折舊費也隻是小聲模糊地提了提，等徐獲主動說出賠錢的話，他才賣力地幹活，不但親力親為把屍體弄走了，還順帶換了下被鮮血染透的地毯。
“要不換個房間吧？”老板帶著兩分討好道。
“不用了。”徐獲手指在輪椅扶手上扣動，“鮮血的氣味才能提醒別人這裏發生過什麽。”
老板不好再說什麽走了，小元也跟在他屁股後麵下樓，她是去買飯。
不過這次她用了更長的時間，回來的時候衣服都被撕破了，嘴皮上全是血，一張嘴牙也缺了一顆。
“他們搶了我的飯菜還有錢……我會把錢還給你的……”小元說話直哆嗦，“我攢了一些錢……我晚上還可以悄悄去把錢偷回來……叔叔別殺我……”
輪椅“吱吱”地往前滑動，每一聲都讓小姑娘忍不住顫抖，等輪椅停下，她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頭，“別殺我……別殺我……我很有用的……我會還錢……再過幾年我長大了可以掙更多的錢……”
徐獲看了她一會兒才說：“為什麽不跑？我沒法走路，可能在傷還之前就必須離開這裏，你隻要躲幾天就行了。”
小元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滴下來，她哽咽道：“我也想跑……但是我不敢……除了奶奶沒有人對我這麽好……我怕我跑了，以後就再也碰不到好人了……”
徐獲歎了口氣，“我不能帶你離開這裏。”
“我知道，要玩家才能用車票！”小元抬起頭，“我長大以後也要成為玩家！我自己也能離開這裏！”
“叔叔，你這麽厲害，一定能讓我去別的地方吧！”她抱著徐獲的腳，“哪怕是深山老林！”
“你不能離開這裏？”徐獲道。
小元搖頭，“他們不會讓女孩子走，因為女孩子可以賣錢，等到我們十歲的時候就會被送出去……我不知道她們去了哪兒，但是我偶爾會在垃圾堆裏發現她們的屍體……她們死的很慘，渾身都是傷痕……眼睛瞪得老大……”
“這件事你跟別人說過嗎？”徐獲表情不變。
“我不敢說……”小元哀求地看著他，“我馬上就要滿十歲了……”
徐獲沒有回應她，而是道：“你先走吧，明天不用來了。”
小元的眼睛瞬間黯淡了，她似乎也深諳活命之道，沒有糾纏哀求，扭頭跑了。
徐獲聽到了外麵的雷聲，過了會兒才把老板叫上來，問道：“搶我錢的那夥人落腳點在哪兒？”